《朋友的哥哥》梁小羽

2、顾瑶

　　第二次江瑟和他扯上关系，还是因为顾瑶。
　　上午第二节课后，全校都在操场做课间操，
　　做完操便拿着在操场一边乒乓球拍和张同学张小艾打乒乓球。
　　正你来我往抽打地激烈的时候，顾瑶带着一伙人，呼啦啦地朝他们这边走过来。顾瑶走在最前面，别人全清一色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只有她扎着冲天辫，只穿着见骚气的荧光粉背心。
　　这铜锣湾大姐大的拉风架势，人还没过来就有好多同学自动让开乒乓球台站在一边。
　　顾瑶看了一圈，最后停在江瑟所在的台子旁边。张小艾抽过球再不敢打了。
　　江瑟跑过去捡起球，站起来的时候，顾瑶站在她面前冲着她笑。
　　“你就是江瑟？”
　　“是我，有事吗？”
　　“嗯…”顾瑶放肆地上下打量她，点点头，“听说你是年级第一，还参加过数学竞赛。这样吧，我跟你比一场乒乓球，若我赢了，你辅导我数学，若你赢了，我请你吃麻辣烫。”
　　一晚麻辣烫就想占用别人宝贵的高三时间，这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她哪有时间辅导别人功课？
　　“对不起，我正和朋友在玩”江瑟拒绝。
　　“我不玩，我不玩了！”张小艾将球拍放在桌台上主动让贤。
　　顾瑶流里流气地拿过乒乓球拍，对她笑的阴险。
　　“我每天时间很满，没有时间辅导别人”
　　“不占用你白天的时间，每天晚上9点到十一点不是有自习时间吗？那时候你给我讲讲题就好，只要，我下周的月考测验能拿90分就行”
　　“你说的那个时间，我要做竞赛题。你下周要月考，我下周要去市里参加生物竞赛，除了做题，我和同学们还要做实验”
　　即使他们很平凡，但也不是为了服务主角而无条件牺牲自己的前程。
　　“你都是第一了还这么拼干嘛？校规里不是也说了吗？同学之间要相互友爱。这样吧，周六晚上，周六你一般会出去买东西吧。我找人帮你买书和吃的！不耽误你学习时间。就一次，你帮我突击一下，押押题也行。”
　　“我这周不打算出去”江瑟将她的话头堵死。
　　“喂，你怎么油盐不进啊，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跟我一决雌雄！”顾瑶叫嚣道！
　　“我俩都是女的，不用决雌雄！”
　　“你！！”顾瑶彻底被她激怒，“哼，你不跟我打，今天别想回教室！”
　　经她一提醒，江瑟这才注意到，已经有很多人回教学楼了，课休时间快过了。
　　“怎么样？不敢吗？”
　　和她继续拉扯，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
　　“好吧，三局两胜！”
　　江瑟事先讲好规则，免的她耍赖！不仅如此，她还让顾瑶先发球。
　　第一球发来，江瑟接的时候暗自反方向搓了一下，顾瑶没准备，球飞了出去。第一局胜！
　　第二局，江瑟发球。江瑟看准顾瑶左手的空挡，球发过去后从台桌一边弹到一边，顾瑶根本来不及接。第二局胜！
　　江瑟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收回拍子，扭头就走。
　　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输，还输的这么惨！顾瑶有些发愣，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
　　“下次，我一定赢！喂！我下午找你！”
　　江瑟对这两兄妹有些敬而远之，脚步不自主地加快，不敢应答。

　　因为顾瑶说过还会来找她，这几天江瑟除了吃饭和上厕所都不离开教室，晚上也会挨到自习室关门才回。
　　可有人有心等你，而且学校就这么大，顾瑶坐在她宿舍门口，不怕找不到她。
　　这天都快十一点，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就要和竞赛的同学老师一起赶大巴去省会参加生物竞赛。如果这次能拿国家前三等奖，高考能加几分。这种机会对于她而言，就像在看不清方向的迷雾的路人手中的油灯里填了一点油，让路亮了些。
　　即使是这样，同学们也都会付出自己全部的努力，哪怕希望渺茫。
　　她和顾瑶不同，时间完全不够用，哪有时间和她耗？若是将来因为自己没有尽全力而没有考上心仪的大学，她怎么能对得起自己？！
　　“我明天要早起，你能等着回来说吗？我现在真的很困”
　　“那可不行”顾瑶可算抓到她，哪能放过？
　　“那你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自然是让我赢你，然后你帮我通过这次月考”顾瑶说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这次月考？”
　　“我若不能通过，我每个月就只够吃白米饭，没有其他零花钱了，而且在高考之前都不能出学校玩，你说我可不可怜？”
　　在她眼里的可怜，不过是别人生活的日常。她不知道，和她一起上课的同学里，有多少人一罐辣酱就能当菜吃一个星期，买资料的钱，都是每个月从饭菜钱里省出来的。
　　“我不觉得可怜”江瑟没有顺着她的话头，这会儿她只想赶快解决这个麻烦。
　　“把你的数学课本拿来～”
　　顾瑶打开书包，笑着拿出来，“嘿嘿，早就准备好了”
　　江瑟打开手电筒一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文科和理科数学难度不一样，我怎么能预测你们文科的题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顾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唉，这姑娘做事毫无计划，没头没脑的，搞不好还觉得自己率真又可爱。
　　“这样吧，明天等我回来，嗯差不多下午3点吧，你在自习室等我”
　　“好好好！”顾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冒精光，“只要你答应就行”
　　“我更好奇的是，你我素不相识，如平行线一般，你怎么会想到找我帮忙？”
　　“自然是有高人指点”
　　顾瑶从包里拿出一袋子零食，塞到她手里。
　　“高人是谁？”
　　“告诉你，你想干嘛？”
　　“如果打人不犯法，就狠狠打一顿吧”江瑟语气冷冷。
　　“好啊好啊，我回去告诉他！”
　　顾瑶对她挤挤眼大咧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