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督主千岁》四月的烟花

22、第 22 章

　　二人坐在床上，相顾无言，还是山嘉木先打破了沉默。

　　他觑着顾世安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皇帝不是把我赐给你了吗？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吧？”

　　顾世安一默，竟一时给不出反应，皇帝赐了个对食给他，是敲打也是羞辱，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当不得真。

　　山嘉木等不到回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你不是说要帮我回家的吗？”

　　顾世安抬眼看他，看他面上带着忐忑，眼里却满是跃跃欲试，心下便是一沉。

　　前日这妖就说过，他的修炼方式是和人双修，或许是因得那日他抗拒的太过明显，这事被他用传授功法糊弄过去了。

　　如今听他再次提起，便知道这回或许是躲不过去了。

　　顾世安避开他灼灼的目光，面色惨然，狠狠的闭上了眼睛，罢了，不过是一副残躯。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睁眼打量了山嘉木片刻，问道：“你下午去了哪了？”

　　山嘉木一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低头看着拇指来回搓了搓，犹豫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道：“……青楼。”

　　他不想骗人，因为撒一个谎，后面可能要用一百个谎来圆，所以他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

　　顾世安心道果然，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契机，难怪这妖突然想要双修了。

　　他轻声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双修？”

　　“……好”

　　听到双修二字，心还是止不住的下沉，这声好他应的极其艰难。

　　但山嘉木还是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双眼立即囧囧有神地盯着他，看他把手搭在了腰带上，便知他是误会了。

　　他们合欢宗双修的功法有很多，有适用于道侣之间的，也有不需要亲密接触的。

　　看样子顾世安是想用亲密接触的方法修炼，山嘉木害羞的把眼睛睁到最大，不错眼的盯着，心下既紧张又欢喜。

　　要是他们亲密接触了，以后就是道侣了，虽然顾世安天赋差，又是个凡人，但这是他第一次和人双修，还是这么亲密的双修，就算顾世安天赋差也没关系，他会努力帮他修炼的。

　　顾世安被他看的手背发疼，搭在亵衣的系带上的手迟迟未动，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指尖还在细细颤抖。

　　尽管已经说服自己，也就那档子事儿罢了，却还是过不了心里这关，整颗心被羞辱与苦涩包裹，连舌根都是苦的。

　　半晌过去，他还是做不到自己拉开衣带，只好松开手，佯装平静的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轻声道：“你自己来吧。”

　　山嘉木覆过身去，一手撑在他身侧，一手摸上了他不停颤抖的睫毛，长长的睫毛颤巍巍的，像是蝴蝶的翅膀，无端显出了几分脆弱。

　　“你在害怕？”

　　“……可否灭了那点火光？”

　　山嘉木抚着那一排小刷子似的睫毛，听到顾世安的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手指不由的顿了顿。

　　他有点不明白，刚刚那颗囫囵吞进去的山楂明明是进了胃里，为什么他的心酸酸的？

　　轻颤的睫毛刷的他指腹痒痒的，拇指一搓，不小心带了两根下来。

　　看着指覆粘着的两根黑黑的长睫毛，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真是的，这人怎么还掉毛呢？

　　山嘉木呲着虎牙，手指下移，不动声色的在他的衣袖上擦了擦，无意之间碰上了他的手臂，手臂上肌肉绷紧，硬的像块石头。

　　又顺着他的手臂向下，发现拳头也是紧紧握着的，于是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触到了手心的濡湿，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开来，山嘉木又是一顿，然后握上了他的手，十指交扣。

　　顾世安放浅了呼吸，哪怕闭上了眼，隔着眼皮也能感受到那点火光还亮着。

　　心跳如擂鼓，四肢僵硬的躺着，那茶香离的极近，他能感觉到温热的手指在撩拨他的睫毛，眼珠在眼皮下不安的滚动着，等待着这只妖接下来的举动。

　　手指被掰开，他僵硬着任由这妖动作，心底延绵不断的泛起寒意，躯体被冻僵了，但意识无比清明。

　　茶香离的更近了，柔软的发丝落在了他的颈侧，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

　　“你去过青楼吗？”

　　“没有。”

　　顾世安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山嘉木问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而不是带着讽刺与羞辱，问一个阉人去没去过青楼。

　　“那我们下次一起去，到时候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帮我。”

　　山嘉木说完便起身退开，交握的手却没有松，目光落在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上。

　　无声的叹了口气，明明怕的全身都在抖，还要故作平静装成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

　　他怀疑刚刚咽下去的那颗山楂有毒，酸得他的心好难受，完全没有了兴致。

　　顾世安眼前一黑，那亮着的火光熄灭了，身上一轻，耳畔窸窸窣窣声。

　　“睡吧。”山嘉木挨着他的胳膊闭上了眼睛，修炼也不急于一时，他们来日方长。

　　顾世安在黑暗中听着他的逐渐绵长的呼吸声，良久，才放松下来。

　　微微一动，便发觉手还被抓着，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他悄无声息的睁开眼，一侧头，鼻尖触到了几根发丝，眼前依旧是什么也看不清，他却能想象出两人现在的姿势。

　　刚刚山嘉木想要的眼神不像作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放过了他。

　　多想无益，横竖他左右不了这只妖的想法。

　　第二日一早，顾一等在了房门前，心底像是有只猫在磨爪子。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他赶紧垂下头，不敢乱看。

　　“三公子，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顾世安在家中排行第三，出门在外不便称呼大人或者督主，顾一便称他三公子。

　　山嘉木看了看低眉顺眼顾一，又看向顾世安，哑声道：“哥哥，慢些，我腿好疼，不要骑马。”

　　顾一把头埋得更低了些，脸上平静得表情快要维持不住了。

　　顾世安回头看他，嘴角一抽，“你嗓子怎么了？”

　　“喉咙有点肿，都是你弄的太疼了。”

　　顾世安听的一窒，他就多余问……

　　山嘉木看着他生动的表情，得意一笑，还是这模样有意思。

　　昨晚那了无生趣的样子，他是再也不想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