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你口中的可爱是在说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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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他们离开旅店，穿过一小片沙漠，爬上了一座矮矮的土丘。
应生璞席地而坐，从这里，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长岁门原本的位置此刻的景状。
那里挤满了人，不止剑士和魔法师。他们争论着，似乎在为今后如何是好出谋划策。
冲突最开始是小规模爆发的，大概是一个被迫滞留临乔的旅行者和驻军打了起来，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混战之中，霎时间枪剑和法阵齐飞，照得天空亮堂一片。
多尔那边的模样，大概比这里更加惨烈吧。
应生璞凝视远方，面无表情地。
“我做错了吗？”他问。
一双手臂从背后拥住了他，海虞半跪在应生璞身后，下巴贴着他的发顶。
“你没错，”海虞道，“如果不是那些人挡着门不让过，他们早就回家了。”
应生璞叹了口气，他握住海虞的右手，隔着手套捏着根根分明的骨头。
他问：“之后你想去哪儿？”
海虞微微偏头，下巴在应生璞头发上蹭了蹭：“你想去哪儿？”
“我没有想去的地方，”应生璞回答，“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吗？”
“池夏七绝，你听说过吗？”
“池夏？临乔最大的那个国家？”
“它以前可比现在大得多呢……等我把这边的破事全解决了，就到那些地方看看吧，大叔。”
海虞俯下身，下巴搁在应生璞的肩膀上，偏头用浓密睫毛下的蓝眼睛凝视他。
应生璞揉了揉小崽子的脑袋，笑道：“好啊。”
*
长岁门关闭一事在驻军中掀起了相当大的波澜，没人知道门是如何在驻军的眼皮子底下关闭的，各方之间相互推卸责任，最终协调一致地将怨气转移到了门对面的多尔以及被关在门后的临乔人身上。
在那之后几个组织之间开了一场会，以决定滞留者的处置和后续事项。
乐域，研魔会总部，大厅内正在召开会议。
主持人核对了到场的人数，轻声问迎宾的战士：“确河呢？你们把邀请函都送出去了，对不对？”
“送出去了，好像是青面獴的副手收的。”
主持人刚想再说什么，一旁魔法师打扮的老人便轻咳一声以吸引两人的注意。
“缺一个确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道，“其他两大剑士公会都在，他们达成了一致，青面獴也不会一意孤行的。”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哈哈笑了几声，轻蔑道：“那就把会开起来呗，毕竟侏儒獴胆子小，到现在都不敢真面示人。我倒是想看看，那张面具底下到底藏着怎样一张可爱的脸，哈哈！”
主持人尴尬地微笑一下，虽说约定的时间还未到，但人也差不多都到齐了，便应他们的要求示意迎宾战士把大门关上，准备开始会议。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一个戴着半脸狐獴面具的青年带着一队人走进来，笑道：“侏儒獴可不可爱不知道，我看看你倒是挺可爱的。你家会长还真敢把你带出来卖艺啊，要不要我给你个钱罐子？”
闭目养神的黑水公会会长掀起眼皮，她淡淡地看了海虞一眼，道：“别丢人现眼了，晓俊，回来。”
崔晓俊怒瞪一眼海虞，大踏步回了会长朴恒希身边坐下。
海虞顶着一屋子情绪各异的目光，领着剑士们来到角落的空位里坐下，抱臂笑道：“看着我做什么？不开会了？”
主持人这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道：“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此次会议，本次会议的主题是……”
类似的会议海虞参加过很多次，大概就是围绕前几天的事做个总结，各方提出意见，相互承担些责任什么的，最终目标是从其他公会那儿捞点好处，顺便踩一脚对手。
临乔有三大剑士公会，除了确河，还有第二大公会黑水和第三大公会金莲。由于确河懒得参与公会之间的勾心斗角，会议上基本是这两大公会唇枪舌战。
除此之外还有七七八八的小公会，由于临乔魔法师的地位普遍低于战士，最大的魔法师公会研魔会也只能混在其他剑士公会里帮帮腔。
“临乔这边，金莲应当负主要责任，”崔晓俊扬声道，“长岁门关闭时门那边正是金莲驻守的时间段！”
“仗着门关了两边不能通话在胡说八道呢？你怎么不说在这边驻守的刚好是黑水，代理人可能跑这儿来了呢？”金莲公会的副手，那个方脸小眼睛的，名为马海一的男人怒斥。
而两个会长，朴恒希和金莲，一个喝着茶缄口不言，一个微笑着聆听，在自己属下的骂战中表现出了十足的修养。
海虞听困了，他靠在椅背上打盹，让对面的争论从耳朵里随随便便流出去，光等着一个结果。
饯别宴在哪儿吃饭比较好呢？
他打了个哈欠，便听隔壁一个下巴露出白骨的老头叫到了自己的名字：“我记得确河的巡逻队在当晚是第一个离开的，青面獴先生，您有什么看法？”
“看法？”海虞挠了挠脸颊，将因为那个哈欠歪在脸上的面具扶正，“门关了我们就走了，难道还得留下来把你们挨个揍一遍吗？”
没等对面回答，他右拳一击掌心，恍然道：“哦，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研魔会是不是把我家的一个分会烧了来着？那地方刚建起来，只有两个小鬼在看家，到现在还没人给我个说法呢。”
全场的注意力集中到研魔会的那群老头身上。
老头们嘴角抽了抽，将哀怨的目光投向挑起话题的白下巴老头。
“呃，这个，”老头捋了捋胡子，尽量镇定道，“是我们分会新招的几个小魔法师，在练习时出了些差错……孩子还小，不懂事，也请会长多多担待。”
“哦，这样，”海虞笑眯眯地把腿架上了面前的桌子，“我也年纪还轻，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我回头把研魔会的总部给端了，你们可要多多担待。”
“请把脚放下来，”羊靳凑近过去，用全场都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这样不礼貌。”
海虞拖长了音调道：“哎？我是世界上最礼貌的人了吧——毕竟，面对他们那群老骨头架子，我都能笑脸相待。”
另一名中年女人扬起眉，美艳的脸显出怒容，她扬声道：“建立公会那么多年，你还不懂什么是最基本的礼貌吗，獴先生？”
“礼貌？”海虞扫了一眼魔法师们，笑得意味深长，“我当然愿意对你们以礼相待，如果你们对我们有最基本的尊重的话。”
“我还以为，从两年前各大公会联合起来围剿确河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再需要那种东西了呢。”
魔法师们闭嘴了。自那以后再没有人找确河的麻烦，海虞也乐得清闲，确河第一的名号本就不是靠的拉帮结派，既然所有人都把他们视为眼中钉，那他也不必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
他微笑起来，椅背靠在身后的桌沿上，闭上眼睡了。
*
应生璞倚在窗边把玩着一只狐獴面具，灰色的，刻着精致的白色花纹，眼周两个黑眼圈似的晕染，顶部有两只圆滚滚的小耳朵。
很像。小脸大眼睛，身材瘦长，个子还小，重要的是很可爱。
应生璞曾接触过狐獴，临乔这边的长岁门外就有。很久以前他捡了一只带回去养，这小家伙相当黏人，晚上钻进他的被窝里贴着他睡觉，只是没养几年就病死了。
他甩甩头，似乎不小心把某两者联系起来了。
“在确河干了那么多年，怎么说放就放呢？”应生璞问之章，指的是海虞退会的事。
“你不也是，魔法师亲，”之章回答，“住了几百年的房子，说丢就丢了。”
“又不是我想丢的。这不是回不去吗。”
之章甩了甩书页，一把写着应生璞和海虞名字的简笔雨伞出现在纸页上。
“安啦，海虞亲是心甘情愿的啦，你不让他和你私奔，他才难过呢。”之章道。
应生璞面无表情地撕了那页纸，一把火烧了。他无视之章的啜泣，道：“要和我一块儿去旅行，也不用辞去会长吧。”
空白书页从残缺处慢慢长了出来，之章抖了抖自己崭新的一页纸，愤愤道：“我就说魔法师亲是笨蛋！看看海虞亲的小弟对他的态度，他想啥时候回去都可以啦！不当会长还无事一身轻，你在惋惜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莫名其妙缺失了某个器官的应生璞语塞，终于不再揪着这事不放。
门吱嘎一声开了，海虞走进屋来，他扯下斗篷，摘下面具往旁边一丢，蹬掉靴子一头栽倒在床上。
“会开完了？”应生璞拿着狐獴面具，对着海虞的脸比划。
“开完了，”海虞懒懒道，“要我帮忙安置滞留的人……自己捅的烂摊子，居然要别人帮忙收拾。不说这个了，后天晚上我们要开饯别会，你去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你口中的可爱是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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