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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网球俱乐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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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石藏之介眼巴巴的期盼下,大阪的樱花终于开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能再一次见到植物...不,见到听海了。
男孩怀揣着兴奋期待的心情,在提前下发的教材文具上贴下写有自己名字的贴纸。
“妈妈,明天开学我就能见到听海了,对吧?”
“是啊。”白石母亲揉揉他的头,紧接着又给儿子打了个预防针。
“不过呢,听海现在是人类了,也要按照人类的规定做事对吧?”
白石用力点头,“对。”
母亲:“所以按照学校的规定,听海可能不会和你分到同一个班哦~”
白石:......
因受到冲击过大,白石手里的文具盒“哗啦”一声掉在桌子上。
——
与此同时,调月家里。
随着拳头砸在桌子上的“咚”的一声,桌面放着的笔“骨碌碌”的滚到地上。
刚削好没多久的笔尖立刻断掉,在榻榻米上留下点点炭黑的痕迹。
正在给儿子准备上学用品的调月父母却完全没有斥责。
因为比起斥责,把拳头砸到桌面上的调月听海在此刻更需要的是安慰。
不做任何防护的大力一拳几乎把整条胳膊都给震麻了,与桌面接触到的地方更是疼得泛起恶心。
调月紧紧抿着唇,明明小脸都涨红了,也努力不让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掉下来。
在母亲拉过他的手查看时,他十分坚强的吸了口气,挤出带着哭腔的话来。
“一点都不疼......”
“手背都红了,怎么能不疼呢。”母亲心疼道。
父亲捡起掉在榻榻米上的笔,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的问。
“为什么突然打桌子,它惹到你了?”
“我...想把桌子打裂开。”
父母:“啊?”
那股最疼的劲过去了,调月抽回手,挂着眼泪解释起原因。
“昨晚上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那个人一拳就把桌子打碎了!”
昨晚?电影?
要说起昨晚放电影的时候……听海不是已经睡了嘛。
也对,完全有可能。
放映电影的幕布正对着二楼听海的卧室,他们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听海偷摸溜出来的话,几乎没有被发现的可能。
也幸好昨晚看的就是个普通的武打警匪片。
父母对视一眼,再看向调月的眼神变得危险审视起来。
父亲:“听海,昨晚我们看电影的时候,你不是已经乖乖睡了吗?”
母亲:“听海,你的意思是妈妈昨晚给你讲的故事都白讲了是吗?”
调月:......
完蛋,说漏嘴了。
调月眨巴两下眼睛,可怜兮兮问,“其实是我做梦梦到的...还来得及吗?”
父母:“来不及了!”
一番爱的挠痒痒后,调月被逼签下再也不会偷偷起床看电影的保证书。
如果再犯,就罚他打扫自己的卧室卫生一个月。
父亲重新开始削铅笔。
母亲盯着他写保证书,嘱咐道:“明天开学遇到藏之介的话,记得打招呼哦~”
“藏之介?”调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们会在一个班吗?”
“有可能是一个班,也有可能不是,听海会难过吗?”
南梅田小学是开学当天在规定时间张榜告知分班情况的。
所以不到明天,没人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哪个班级。
调月举起印着自己名字的印章哈了口气,浅绿色的双眸好奇望向母亲。
“为什么要难过?”
“不在一个班的话,会错过很多在一起的机会啊~”
“唔......那见面的时候,我会好好和他打招呼的。”
*
南梅田小学实行的是每年一换的班级制度。
虽然每个年级的班级个数很少,但也有极端情况下,两个人从未同班过的可能。
调月听海和白石藏之介在一到三年级就是这种情况。
他们没有同班,只上体育课或者被安排拿饭时会碰面。
白石会很热情的招手打招呼,调月也次次回应。
除此之外,节日送礼物的时候,两人也会特意准备一份送给对方;每年假期,也经常凑到一起。
久而久之,虽然没同班过,但他们是好朋友这件事,几乎成了同年级共同的认知。
他们是好朋友吗?
调月想,这个问题似乎不需要怀疑。
刨除对方让他吃化肥那段记忆,调月对藏之介的印象分还是很高的。
对方长得好看,性格开朗温柔,做事认真刻苦,学习也很好。
除非是嫉妒,否则不会有人不喜欢这种类型的朋友。
调月自然是不可能嫉妒藏之介的。
对方具备的那些优点,他也一样具备。
当然,像是分辨毒草这种优点,他还是不具备的。
不过对应的,藏之介不也完全不会拳击嘛。
自从那天用拳头撞桌子后,调月就报了拳击的兴趣班。
至今已经坚持三年多了。
而他和藏之介,今年开学就要上四年级。
在小学,社团是四年级以上的学生能够参加的集体活动。
四年级以下,放学后统归为回家部的一员。
关于自己要加入什么社团,调月还没有想好。
他喜欢天文,却并不想加入天文社。
倒不是南梅田的天文社办的有多不好,只是一想到要和那么多人分享星空,他就感觉有点不适。
如果再遇到个只是想轻松点、对天文没什么兴趣的社员,他就会更不适。
倒不至于对对方说什么,只是自己心里会不适而已。
所以为了不搞自己的心态,调月首先pass掉了天文社。
“砰、砰、砰——”
拳击手套碰撞沙袋的沉闷声音一下下的响在运动室中。
白石反坐在椅子上,栗色纯净的眸子一错不错的盯着正在机械性撞击沙袋的调月。
调月穿着背心和短裤,露出的手臂有隐约的肌肉轮廓。
那头漂亮的若草色头发在上半部分被扎了起来,下半部分顺其自然的垂在脖颈两侧,因为运动,发梢有些湿漉漉的。
听海正在走神。
已经对这位朋友很了解的白石如此判断。
他看了眼时间,出声提醒道:“听海,已经到结束时间了。”
其实已经结束五分钟了。
兴趣班的教练还有好几个孩子要指导,一时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
调月回过神来,双拳抵着微微摇晃的沙袋片刻,平复呼吸后才抬起手,用牙齿咬开拳击手套的粘带。
和撕拉声同时响起的,是白石好奇的声音。
“听海,你刚才在想什么?”
“想开学以后要报哪个社团啊。”
调月将拳击手套放进柜子里,这才走到白石面前,“藏之介呢,想报哪个社团?”
他身上都是汗,晶莹的汗珠覆盖在脖颈的细肉上。
白石抬眼看去时,一颗汗珠正顺着调月脖颈的筋络滑进背心领口里。
“我也没想好,可能是网球社吧。”
白石起身去拿毛巾递给调月,“你呢,要选天文社吗?”
调月擦着汗,浅绿眼睛里带着几分笑意。
“我不选天文社,如果你想报网球社的话,我们到时候一起啊~”
“真的?”白石眼睛唰一下就亮了,但很快又疑惑起来。
“不过你为什么不选天文社?不是很喜欢嘛。”
“嗯......你就当我比较小气吧,喜欢的东西不想和别人分享。”
“这样啊~我知道,友香里最近收到一个小熊礼物,都不让我们碰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调月把擦汗的毛巾扔到脏衣篓里,和教练打过招呼后,便和白石一起离开了拳击兴趣班。
如今是三月末,天气转暖。
放眼望去,路边的樱花树全都鼓起了花苞,相信只要再等几天就能看到樱花盛放的美景。
距离规定的回家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调月邀请道:“我回家的那条路上有一家网球俱乐部,要不要去打网球?我爸爸有那里的会员卡。”
他是会打网球的,至少会正确拿拍和奔跑接球。
至于能不能打回去,能不能打在界内就另说了。
父母没想把他培养成职业网球选手,他也只是把打网球当成一种和父母相处的游戏。
但如果真的要加入网球社的话,调月还是想认真学一下的。
至少在打自己比赛的时候,他不想输。
白石藏之介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本来就有做任何事情都认真对待、全力以赴的性格。
如果真的选了网球,那绝对会付出100%的努力。
——
网球俱乐部是家老店了,老板和调月父母是朋友。
那里的员工也大多认识调月这个长得好看又开朗礼貌的孩子。
他们进去时,员工完全没有要赶他们离开的意思,反倒十分热情的把他们带到空的球场,还安排了一位现在空闲的教练教导他们。
已经有十几年教球经验的上野蹲下身,平视着两个男孩,努力摆出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你们叫我上野教练就好,以前接触过网球吗?”
白石摇摇头,表明自己是个从没接触过网球的小白。
本来想点头的调月也跟着摇了摇。
真要说起来,他就会个正确握把的姿势,的确也算个网球小白。
上野看了他一眼。
“好,既然你们都没接触过网球,那我就从最简单基础的开始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