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十五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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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下）
出门时，卡梅莉亚正见一名女治疗师从楼梯口走过来，她戴着金银丝花环，脸上带着犹如母亲一般温暖的微笑，见到卡梅莉亚和哈利时，她还对他们热情地笑了笑。
眼见治疗师要走，卡梅莉亚忙上前：“打扰您一下，请问这里是不是隆巴顿夫妇的病房？”她指的是女治疗师刚刚走出来的病房。
哈利有些讶异，虽然他今天也是要同卡梅莉亚看望隆巴顿夫妇，却没想到就在对面。
女治疗师看看卡梅莉亚和哈利，脸上的表情更柔和了，甚至是带着欣慰和期待：“太好了，弗兰克和艾丽斯的心情会更好的，除了他们的母亲和儿子，只有博恩斯家的阿米莉亚抽空来看他们——现在她是部长就更忙了……好在最近半年有新面孔来探视，刚刚他就来了，在里面跟弗兰克和艾丽斯聊天呢——他们说不了话，那位先生真是善良……”
她一边说一边用魔杖对准房门：“阿拉霍洞开。”
门开了。
“这是我们的长住病房，这里的孩子们都受到了永久性的魔咒伤害。当然，靠强化治疗和一点运气，可以使病情有所好转——吉德罗就好像恢复了些意识。”治疗师声音压低了些，说到最后，卡梅莉亚见哈利猛地看向一张病床上的金发男人。
“那就是吉德罗•洛哈特，可怜的小羊羔，他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们只能让他以给人签名的方式来恢复记忆。他几年前很有名，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来探视他。噢，瞧他多可爱……”治疗师说着，走到洛哈特床边跟他轻声说了些什么，卡梅莉亚没有听清。
病房里另外两张有病人的病床上分别是一男一女，男人呆呆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满脸长毛的女人坐在床头望着手心里的一件小东西发呆。病房另一头的两张床被花帘子围着，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治疗师这时离开洛哈特的床边，走向那个发呆的女人：“阿格尼丝，还在想儿子？别急，你儿子今天派猫头鹰来说他下班就来看你……”
阿格尼丝立刻响亮地吠叫了几声，声音听上去很开心，却让卡梅莉亚一下子心酸了。
她看着阿格尼丝开心地汪汪叫着给治疗师比划手里的东西，治疗师温柔地说：“是，这是你儿子送你的圣诞礼物，多漂亮呀，是吧？”
阿格尼丝更高兴地叫了两声。
卡梅莉亚忍不住扭头擦擦湿润的眼角，看到身边的哈利脸上也流露出分外痛苦的表情，他愣愣地看着兴高采烈的阿格尼丝——这个脸上长毛的母亲把儿子送来的礼物捧在怀里，显得幸福极了。
治疗师接着又到动也不动的男人床边：“布罗德里克，你好，今天天气也很好……”她说话时依旧温和且热情，可男人充耳不闻。
治疗师不以为意，依然跟他说了许多话。
“你们跟我来。”治疗师跟每个病人都聊过天后，才到卡梅莉亚和哈利面前笑着领他们走向围着花帘子的病床。
“弗兰克、艾丽斯，有新朋友来了哦！”治疗师愉快地说着，把帘子拉开，露出足够来人进去的空隙，回头示意卡梅莉亚和哈利进去。
卡梅莉亚觉得有些紧张，看过克劳奇、洛哈特以及布罗德里克后，她有一些不忍也不敢看到被藏在花帘子后面的隆巴顿夫妇会是什么样子。
虽然心中忐忑，但她身体却还是自如地从帘子掀开的一角钻进去。
低眉抬眼间，就见布莱克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微微扭过头看着她和哈利，嘴角依旧勾着仿佛漫不经心的微笑。
他右手边——也是离卡梅莉亚和哈利近一些的病床上正坐着一个男人，卡梅莉亚明白这就是纳威的爸爸。
他有着如稻草一样凌乱干枯的棕色头发，头发已经发白。一双呆滞的深色眼睛嵌在消瘦的脸上，在卡梅莉亚看他时，他缓缓地转过头用无神的眼睛看向她，动作和姿态令人想起冬季枯败的树木。
卡梅莉亚勉强提起嘴角试图对隆巴顿先生笑一笑，却只见隆巴顿先生眼睛忽然瞪大，直愣愣地盯着她，那眼神让人心里发毛。他猛地从床上窜起来，没人能想到一直安静的他在看到卡梅莉亚的时候发狂，在他差点扑到卡梅莉亚面前时，布莱克把他拖住了：“弗兰克！”
被吓了一跳的卡梅莉亚心扑扑跳，正想缓过神，就被隔了张床的隆巴顿夫人扑到了身前，她根本没能防备，就被狠狠推到了花帘子外，连帘子都被她的摔倒而扯了下来，同时在摔倒时她感到自己后脑勺撞上了某个坚硬的物体，一时间连手脚也感觉不到了。
只听得到四周混乱的声音，眼前晃荡着有些不清晰的画面。
“艾丽斯你怎么了？别这样！”治疗师焦急的声音。
“快——跑——快逃！”隆巴顿夫人嘶哑的声音此时特别尖锐。
“你们都别闹了！弗兰克你给我安静下来！”布莱克声音透出不知所措。
“莉亚、莉亚你怎么样？”
卡梅莉亚感觉到哈利在拉她起来，但她手脚不听使唤，她喘口气，想说自己可能是脑震荡，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
病房内似乎涌进了更多人，卡梅莉亚听到陌生的声音，还有人把她抱了起来，用魔杖挨着她后脑勺。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后脑勺流淌进来，慢慢地使头晕和头痛平复下来，卡梅莉亚才迷迷茫茫地恢复了知觉。
病房内暂时恢复平静，卡梅莉亚发觉自己正靠着布莱克的胸膛坐在空病床上。对面的隆巴顿夫妇已经被治疗师用魔药镇定下来，只是隆巴顿夫人嘴里依然喊着“快跑”“艾瑞斯”之类的词，声音却因药物作用而渐渐减弱。
她还看到洛哈特正兴致盎然地看着病房内的情形，表情看上去就好像天真好奇的小孩；阿格尼丝护着她的那堆礼物不肯靠近混乱的人群；躺在床上的布罗德里克依然没有反应，可他的确是睁着眼睛并且在呼吸，眼睛还偶尔转动一下。
卡梅莉亚静静看着治疗师们控制好病房后接连走出病房，看着治疗师抱歉地对布莱克说暂时不能探视，看着哈利默默地跟布莱克走出病房，而她一直被布莱克抱在怀里。
布莱克对卡梅莉亚笑了笑，让她就这样靠着他休息。
卡梅莉亚温顺地点点头，伸手轻轻地环住布莱克的脖子，还有些像撒娇似的蹭蹭。
他们往楼下走。
“布莱克先生。”卡梅莉亚忽然出声。
布莱克难得看上去温和，他轻轻疑惑地嗯了一声，卡梅莉亚在他烟灰色的眼睛里看到她变形的脸。
轻轻地眨一眨眼睛，卡梅莉亚轻声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布莱克愣了一下，这时他正抱着卡梅莉亚走下楼梯：“你很像你妈妈，莉亚。他们把你当作艾瑞斯了，你会介意吗？”
“不……我是说，为什么隆巴顿先生和夫人会那么激动？”卡梅莉亚问，她似乎想到了一点可能，却无法确定。
“透露哈利的行踪只有艾瑞斯知道的人是艾丽斯和弗兰克，因为他们不肯配合透露哈利的行踪，失望的食死徒只能选中艾瑞斯，”布莱克回答，语气轻描淡写，“莉亚，正是这件事才让你和艾瑞斯后来无人问津。”
卡梅莉亚慢慢地眨了一眨红眸，她顺着布莱克的回答却是想通了：“你的意思是说，本来妈妈的信息只有校长、隆巴顿先生和夫人——或者还有别的人知道，但因为这次并非本意的泄露造成妈妈被食死徒折磨，所以……”
“艾丽斯是个特别心软的好人，在艾瑞斯离开魔法界后，她挂心艾瑞斯身体以及担心她会不会在麻瓜界生活不顺，就常常偷空和弗兰克在你家暗中窥看——虽然邓布利多已经严肃地禁止知道艾瑞斯行踪的人去看她。”布莱克说着，听的人不仅是卡梅莉亚，还有旁边默不作声的哈利。
“就在没多久，残余的食死徒盯上弗兰克，把他一家绑架——包括他一岁的儿子，”布莱克微微皱了一下眉，“食死徒想拷问出哈利的行踪，也想知道那一夜后他们的主人怎么了，弗兰克宁死不屈，他们就开始折磨艾丽斯，弗兰克还是不肯说，那些该死的就折磨弗兰克。最后食死徒把目标放到艾瑞斯身上，在绑架弗兰克前，他们自然观察过他的行踪，当然知道艾瑞斯藏在哪里。艾瑞斯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关于哈利行踪的东西。”
“……所以为了防止再有人受到迫害，捡回一条命的妈妈就只能隔绝和魔法界的联系吗？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知道哈利的行踪，对吗？”
卡梅莉亚觉得胸口沉甸甸的。
布莱克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
哈利悄悄落在后面，摘下眼镜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眼睛才紧跟下来。
“邓布利多变得更为慎重，如非必要，他都不会告诉无关的人。”布莱克在走到街道上的时候忽然这么说，他烟灰色的眸子此时依然明亮，似乎是明白什么。
卡梅莉亚却也是懂的：“因为隆巴顿先生和夫人没有按他的意思，导致妈妈受害，还差点让哈利被发现？”
“唔，是吧。”
布莱克忽然显得没精神，又流露出一种卡梅莉亚感受过的忧郁。
街上，冬季的伦敦在正午也依然是阴冷的。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十五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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