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27短篇合集》星状雪兔子

27、旅人

　　列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冰天雪地里，窗外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车厢里的人们或是看报纸或是闭眼小憩，没有一个人说话。

　　Reborn是个标准的杀手，在有着明确的目标下，他一向不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会关注的，有且仅有目标人物而已。

　　他当然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无关人员身上。

　　但Reborn看着手里的报纸，注意力却不自觉地放到了身旁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是一个棕发的少年，少年一身休闲的家居服，好奇地探着头向他看来——这当然不对劲，家居服根本就不是坐列车时会穿的衣服。更重要的是，Reborn很确定自己身旁的座位并没有人坐，那个少年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过于明亮活泼的服装款式看起来和整个车厢——准确来说是整个时代——都格格不入。车厢里的一切都一览无余，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察觉到那个少年的不对劲。而且那人的视线过于大胆了，就那样直直地打量着Reborn。

　　Reborn放下手里的报纸，迎着少年的目光对视了回去：“看够了吗？”

　　“没有呢，要不，我再凑近看看？”少年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让Reborn莫名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厚脸皮和他竟然有三分相似。

　　Reborn本不应该和无关人员闲扯太多，但面前这个人的出场方式实在是过于特殊了，以及那人身上那犹如现实里的人走入黑白电影一样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特质都让Reborn对他生起了探知的欲望。

　　正常情况下，杀手不应该有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但Reborn想要满足好奇心的想法也并不奇怪，因为对方是直接出现在他身旁的，如果那个少年对他有不轨之心，同时又有着不亚于他的身手的话，那他就有可能陷入一个很大的麻烦里。

　　于是Reborn放任了少年的靠近，他说：“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试试。”

　　“……不了。”Reborn同意了之后，少年反而有些羞涩了起来，“凑的太近了会被认为耍流氓的。”

　　“哦？你会耍流氓？”Reborn勾起唇角轻笑了起来，他的样貌极其俊美，有着西方人深邃的眼睛以及高挺的鼻梁，以至于他做出这种有些轻慢的表情时，少年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这人可恶了。

　　少年嘟囔着：“什么嘛，我要是耍流氓，肯定会很可怕的好吧。”

　　竟然在奇怪的地方生起了好胜心。Reborn有些想笑。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大胆又羞涩，看起来就像是强行伪装出的厚脸皮，一戳就破。

　　“你之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Reborn坦诚问道。

　　像是少年这种单纯好懂的类型，根本就不用绕圈子。

　　“啊？这、这个啊……”少年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结巴道，“是因为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

　　“我和谁像？”

　　少年耳朵也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整个人都像是一颗诱人的红苹果。他张了张唇，声音极低地说了些什么。

　　“嗯？”

　　“……我是说……”少年羞于启齿地说道，“我未来的爱人。”

　　Reborn终于明白了，原来用那么新奇的出场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只是为了向他搭讪。

　　而且话术还非常老套。

　　*

　　“我没有向你搭讪！”沢田纲吉努力想要证明自己清白，“虽然听起来确实像是搭讪，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Reborn知道了少年的名字，沢田纲吉，一个很有日本特色的名字。

　　“喔，实话。”

　　“你要相信我！”

　　“喜欢我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怎么那么不坦率。”

　　沢田纲吉看着Reborn的表情，感觉自己在Reborn这里已经快要名誉扫地了，他深吸一口气：“你听着，我有自己的爱人的，我未来的爱人叫Reborn，高大俊美武力高强，深情专一有个性，而且还是世界第一杀手——总之，我喜欢的人是Reborn，我并没有向你搭讪！”

　　Reborn：“……你说你喜欢的是‘Reborn’？”

　　沢田纲吉重重点头：“没错！”

　　Reborn沉默了一下，他低声笑了起来：“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沢田纲吉瞬间心头一跳，一种奇怪的，不是很美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Reborn说：“我就是你嘴里提到的高大俊美武力高强，深情专一有个性的世界第一杀手Reborn，很荣幸你能这么夸奖我。”

　　沢田纲吉：“……”

　　“不过，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这么……”Reborn打量着沢田纲吉，“……年龄幼小的爱人呢？”

　　沢田纲吉的脸上甚至有还没褪去的婴儿肥，看起来年龄在十二三岁左右，即便是在西方比较开放的国家，这个年纪想要恋爱也未免小了点。

　　“都说了是未来……”沢田纲吉尴尬地避开了Reborn的视线，整个人下意识偷偷往身后移动，理不直气也虚强作镇定地瞪着Reborn，“而且你是我未来爱人这话明明就是你自己对我说的。”

　　出于严谨的态度，Reborn还特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过去，不出意料的是，他完全没有眼前这个人的相关记忆，更没有说过类似的话语。

　　所以这个小少年是继搭讪不成，又转向碰瓷了吗？

　　小骗子。

　　*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小骗子很有趣，以至于Reborn都不想拆穿他了。

　　列车在轰鸣的汽笛声中停了下来，人们纷纷走下车门。Reborn起身，骨节分明的手优雅地戴上自己的缎带帽子，然后拎起自己的皮箱，将另一只手递到了沢田纲吉面前：“那么，你想和我一起进行一场旅行吗？我的爱人。”

　　任务途中牵扯进无关人员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巧的是，现在的Reborn想要自找麻烦。

　　这是一个很疯狂的决定，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贸然就将对方留在身边。沢田纲吉是未知，未知也许就代表着危险，沢田纲吉的存在有可能会让他陷入险境。但他是一个杀手，杀手就应该游走在生死边缘，杀手就应该追逐危险，杀手就应该陷入疯狂。

　　“这是你先邀请的哦。”沢田纲吉将自己的手放在Reborn手里，红着脸强作镇定地说道。

　　Reborn的手比起沢田纲吉的手要大一些，在沢田纲吉将自己的放上去后，Reborn唇角含笑，将沢田纲吉的手轻轻带过来，俯身吻上了沢田纲吉的手指。

　　他说：“你说得对，是我先主动的。”

　　沢田纲吉脸已经红得几乎能滴血了。

　　*

　　沢田纲吉对Reborn似乎没有任何警惕心，就这样傻乎乎地被牵着走向目的地。

　　“我们要去哪里？”沢田纲吉好奇地问道。

　　Reborn漫不经心地回答：“去把你卖掉。”

　　“你要把你爱人卖掉？？？”沢田纲吉难以置信地看着Reborn，他下意识停下脚步，眼神控诉极了，“你可真是个混蛋。”

　　“谢谢夸奖。”Reborn笑纳了沢田纲吉的指控，他手心向上松开了紧握着沢田纲吉的手，一副等待着沢田纲吉收回手的模样劝诫着，“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哦，亲爱的。”

　　沢田纲吉瞪着Reborn：“你这人真是烂透了。”

　　“那你要逃走吗？”

　　“我才不怕你。”回应Reborn的，是沢田纲吉气鼓鼓的模样，以及握得更紧的手。

　　Reborn笑了起来。

　　*

　　在走到一幢建筑前的时候，沢田纲吉怕了，因为他没想到Reborn的目的地竟然是一家酒店。

　　沢田纲吉虽然年纪并不大，但也能懵懂地意识到一对情侣走进酒店意味着什么。总之，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于是沢田纲吉拉住Reborn，磕磕巴巴说道：“现在就……不太好吧……我是说，我的年纪还小……我不想进酒店……”

　　Reborn无奈：“不住酒店，你是想要我们一起睡大街吗？”

　　“……哦。”沢田纲吉意识到自己搞出了个大乌龙，于是没有再抗拒了。

　　Reborn将皮箱放到一旁，就简单检查了一下房间，确定了房间内外都没有问题后，对沢田纲吉说道：“现在好好休息，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沢田纲吉坐在床边，摇晃着小腿问道。

　　Reborn说：“一处演戏的地方。”

　　沢田纲吉兴奋了起来：“是好莱坞吗？”

　　“好莱坞？”Reborn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意味深长地说，“这里可没有好莱坞，不过，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可是比好莱坞刺激多了。”

　　沢田纲吉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

　　如果Reborn说的刺激的大戏是指看一群人装模作样地进行交谈的话，那Reborn对刺激这个词汇肯定有深深的误解。

　　宴会上，沢田纲吉取了些点心坐在角落里，整个人都无聊到快要去数点心上究竟有多少片花瓣了。花瓣是假的，只是点心做成了花朵的模样。人也是假的，只会虚情假意虚以委蛇的假人。Reborn也是假的，把他骗过来后就自己离开了的屑男人。

　　沢田纲吉开始用叉子戳盘子里的糕点。

　　“谁惹你生气了？”Reborn回来后，就看到了沢田纲吉气鼓鼓地戳点心的模样。

　　“一个混球。”

　　Reborn并不认为沢田纲吉说的是他，于是开始顺其自然地转移话题：“等下就能看到大戏开演了，你……”

　　Reborn愣住了，因为他的手穿过了沢田纲吉的肩膀。

　　沢田纲吉有些懵逼地看着Reborn的手，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有些慌乱又无措。

　　一时间这个角落的气氛变得冷凝了起来。

　　Reborn看着沢田纲吉：“……你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沢田纲吉茫然回答，“等等，我以前似乎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我可能要回到我的时代了……”

　　“你的时代……”Reborn重复了一下沢田纲吉的话。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是你未来的爱人。”

　　“你竟然没有骗我。”Reborn一直以为那只是沢田纲吉在骗他，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当然没有骗你！”沢田纲吉睁大了眼睛，气得直拍沙发，“原来你一开始就没相信我的话！”

　　无论怎么想，穿越时间都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沢田纲吉并没有跟他说自己是穿越时间而来的，那么在正常情况下，将其脑补成一种特殊的手段不是很正常吗？用幻术造假也比这个更有说服力吧。

　　沢田纲吉很生气，他气得已经不想理会这个恋人了。Reborn这家伙在他小时候就给他灌输“Reborn是沢田纲吉爱人”的观念，现在他碰到Reborn了，结果Reborn竟然连他的话都不相信。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呢？”Reborn叹了口气。他不明白，沢田纲吉说的那些话，在正常情况下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信的吧。

　　却没想到，Reborn听到沢田纲吉这样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你是Reborn啊，你那么厉害，一眼看穿真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Reborn突然很想笑，他对眼前的真相视而不见，根据以往的经验下了错误的定义，这是傲慢；沢田纲吉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肯定能一眼看穿真相，这是偏见。

　　他竟然与沢田纲吉一起，在没有观众的舞台上完美演绎出了一场《傲慢与偏见》。

　　即便是犯错，他们也是如此合拍。

　　*

　　“我需要怎么做才能留下你？”Reborn问。

　　年龄已经无所谓了，他可以等沢田纲吉成年；时间也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把人留下，那么即便是生活在他的时代，沢田纲吉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是不是普通人也已经无所谓了，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将眼前的少年拉入他的世界，这场宴会就是他赠予少年的门票——但这个少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观众，大戏还没开演，就要离开观众席了。

　　Reborn想要留下沢田纲吉。

　　但不巧的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情况的Reborn根本无从下手。

　　沢田纲吉说：“我也不知道。”

　　沢田纲吉和Reborn的时间错综相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回到自己的时代后未来会不会再碰到Reborn。沢田纲吉唯一能确定的是，Reborn未来肯定会遇到小时候的他——因为他还记得自己四岁第一次进行时间旅行的时候，Reborn无耻地给还什么都不懂的自己灌输爱人的观念。

　　Reborn就是一个烂人，烂透了的那种。沢田纲吉忿忿不平地想道。

　　沢田纲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注意到这点后，他也顾不得生气了，急忙说道：“如果你想要见我，你可以试着关注一下你的周围，你应该会再次见到我的。”

　　沢田纲吉看起来是真的要离开了，就连消散的速度也开始逐渐加快。

　　“不留下份礼物再走吗？”Reborn走近沢田纲吉。

　　陷入了感伤的沢田纲吉仰起头看向Reborn：“什么礼物？”

　　“就是……”Reborn俯身，虚虚环抱着沢田纲吉，在沢田纲吉的唇边落下一吻。

　　沢田纲吉睁大了眼睛。

　　Reborn根本碰不到他，但是他却仿佛感受到了那轻柔的触感。Reborn像是在那里点了火，烧得他头晕目眩，烧得他浑身发烫，烧得他无法呼吸。

　　沢田纲吉消失了。

　　Reborn放下自己的手，喃喃自语：“真是的，我可不恋童啊……”

　　*

　　没有了沢田纲吉，Reborn整个人都变得兴致缺缺了起来。这个角落里正对着舞池，Reborn冷眼看着舞池里的人们翩翩起舞，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在不需要做任务的时候，他一向游离在人群之外。

　　“看来我来得正巧，表演应该还没开始吧？”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Reborn侧过头看着身旁那人，那人看起来二十出头，一身白色西装，脸上带着一个假面，只露出了下巴和那双温柔的眼睛。

　　他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于是Reborn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表演要等下开始，但我可爱的小男友已经等不及先离场了，真是可惜。”

　　青年轻笑了起来，也半真半假地说道：“也许你的男友只是因为重视这场表演而去换了个造型？”

　　Reborn也笑了起来，他走到青年面前，做出了邀请的姿态。

　　“那么，这位可爱的先生，您愿意代替我的小男友和我共舞一曲吗？”“可爱”一词，Reborn还特地加了重音。

　　“那可不行。”青年笑得更加开心了，他故作正经地说道，“我可不愿意做这种毁人姻缘的缺德事，而且你竟然让我做你男友的替身，先生，你真的是个烂人。”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Reborn将手在青年眼前晃了晃，青年的手正搭在上面，“你已经接受一个烂人的邀请了哦。”

　　“好吧，我也是个烂人，但这不能怪我，谁让我一直受到烂人的影响呢？”青年嘟囔着。

　　一向游离在人群之外的杀手牵着青年，主动走向舞池里的人群之中。

　　“所以，我是会不断遇到不同年龄段的你吗？”

　　他们之间挨的很近，以至于Reborn只需要微微低头，就能在青年耳旁轻语。

　　“唔……差不多。”沢田纲吉很干脆地承认了下来，“似乎是体质原因，我从四岁开始就开始无意识地进行穿越了，所以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并不会因为穿越而感到慌乱。不过……我见过未来的你哦，你想知道你的未来吗？”

　　沢田纲吉语气很轻，像是一只诱惑无辜路人的小恶魔。

　　Reborn微微一笑：“不想知道。”

　　小恶魔被Reborn给摁了回去，沢田纲吉忍不住白了Reborn一眼。

　　“表演要开始了。”Reborn说道。

　　沢田纲吉疑惑问道：“你到底准备了什么表演？”未来的Reborn不肯告诉他具体是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Reborn这次究竟做了什么。

　　“啊——”

　　在乐团演奏的间隙，沢田纲吉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尖叫，他不自觉停下舞步，看向声源：“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可能是哪位夫人见到了什么飞虫吧。”Reborn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开始转移话题，“对了，刚刚我还跟你要了礼物，现在你想要回礼吗？”

　　对沢田纲吉来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过了将近十年，但即便是有些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他也对记忆中的那个吻印象深刻——他甚至不知道那究竟算不算吻。

　　“什么礼物？我不记得了。”沢田纲吉开始装傻。

　　Reborn伸手取下沢田纲吉的面具，看着沢田纲吉俊秀的样貌，轻笑道：“没关系，我可以让你重新回忆起来，小骗子。”

　　Reborn抬起沢田纲吉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刹那间，时间仿佛被凝固了，所有的声响及人们都逐渐远离他们，沢田纲吉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低低的喘息声，他能看到的，只有眼前Reborn的容貌。

　　乐曲在乐团的手中被弹奏得更响，舞池里的人们仍旧在舞动着身躯。

　　直到——

　　“轰”的一声，爆炸声席卷了一切，在漫天的火光中，沢田纲吉看到了Reborn眼里的倒影，那双犹如黑曜石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存在。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眼里的倒影大抵和他一样，只能看得到对方。

　　*

　　“亲爱的，我们该逃了。”Reborn松开了沢田纲吉，亲昵地在沢田纲吉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下。

　　沢田纲吉生锈的大脑终于开始艰难地运行：“逃？我们为什么要逃？”

　　“大概是因为……世界第一杀手Reborn接取了暗杀哈罗德家族的boss维克的任务，然后就在今天，维克被发现死在了这场宴会之上吧。”Reborn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沢田纲吉顺利地将维克的死亡代入到Reborn口中的“表演”当中，顿时忍不住开始暗暗磨牙：他知道Reborn最开始会计划着拉他进入里世界，可他没想到，Reborn竟然会想让才十二岁、还是普通人的他跟着自己逃亡。

　　“你就是个混蛋！”沢田纲吉狠狠瞪了Reborn一眼，拉着Reborn的手腕就往门口走去，只是那速度越走越快，像是身后有什么人在追一样。

　　Reborn闷声笑了起来。

　　*

　　世界第一杀手Reborn是一位老少通吃的渣男，他的身旁总是会出现各个年龄段的爱人，有时候是二三十岁的青年，有时候是十几岁的少年，有时候是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更离谱的是现在，Reborn身边的爱人竟然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

　　Reborn单手抱着沢田纲吉，面色平静地从街上走过。

　　“你要记住，你的未来爱人是高大俊美武力高强，深情专一有个性的世界第一杀手——也就是我，明白吗？”

　　沢田纲吉稚嫩的声音问Reborn：“爱人是什么？”

　　“爱人就是我。”

　　“那爱人可以吃吗？”

　　“不能，不过如果你实在是想吃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你咬几口。”

　　“感觉你应该不好吃。”

　　“你没咬过怎么知道我不好吃？”

　　Reborn的身影越走越远，街边摆摊的人面面相觑了起来，他们是自家boss派出来调查Reborn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人的，世界第一杀手嘛，当然人人都想拉拢，如果能把人送到Reborn床上再吹吹枕边风，那就更妙了。但这么多天的调查他们也没查出来个所以然来，只能犹犹豫豫地回到家族汇报工作。

　　boss问他们调查出结果了没，他们回答：“其实Reborn先生似乎不怎么挑……”

　　boss：“嗯？？？”

　　他们回想起了前些天见到的老人，前前些天见到的少年，前前前些天见到的青年，这些天见到的幼童。坚定了自己的认知，掷地有声地说道：“没错，Reborn先生其实根本不挑，他实际上——”

　　“只要是男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