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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转眼间 ...

  •   杭州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这是苏东坡写的诗,可惜此时的他连个精子都不是。

      没过多久,张咏又被调往西安,任永兴军知府。咸平五年,马知节从益州知州调任延州知州,朝廷讨论选择可以接替他的人,真宗认为张咏之前在蜀,为政明肃,勤于安集,远民便之,提拔他为刑部侍郎、充枢密直学士,兼任益州知州。刘三哥跟随着他调来调去,无怨无悔。

      百姓、军士们听说张咏再次来到益州担任父母官,是奔走相告欢欣鼓舞,在城门外列队欢迎,情绪激昂之际,齐声高呼“万岁”。

      这可把张咏及属下吓得面如土色,面面相觑,可要知道寇准几年前在这上面栽过跟头。

      刘庆东是第二次遇到这种场面,比别人反应机敏,他立即与车上的张咏耳语几句。张咏马上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马车,扑通跪倒在地,向着东北汴京的方向磕头如捣蒜,一边磕头还一边喊着“吾皇万岁、万万岁”,万幸!一场迫在眉睫的危机化解了。

      在成都一呆就是几年,三哥认为张咏的最大功绩就是,感到金银铜钱携带不便,发明了用桑树纸做成的“交子”,这是世界上最早的纸币。

      张咏也过得安逸,他常说,吾榜中得人最多:谨重有雅望,无如李沆;深沉有德,镇服天下,无如王旦;面折廷争,素有风采,无如寇准;至于当方面,则咏不敢辞。感到做名封疆大吏,独当一面更适合他。

      来到成都之后,他想起道人神和子的话,心下诧异,便带着刘庆东四下打听,但始终找他不到。

      后来重修天庆观时,从一条小径走进一间小院,见堂中四壁多古人画像,尘封已久,扫壁而视,见画像中有一道者,旁题“神和子”三字,相貌和从前共饮的道人一模一样。

      经向僧人询问,说画的是五代时人,姓屈突,名无为。寺中的所有画像都是位南诏来的道人绘画的。当问那道人的去向,僧人便问施主是不是姓张?
      当得到肯定后,和尚释怀道可等到你们啦,只说是道士临走时叮嘱过的,若是有人来问此画,必是老友,告之他在华山参透了无极图,回南诏无量山去了。

      未能遇到故人,只见了一幅画,未免是种遗憾。可紧跟着从京里传来消息,相继几年来吕端、李沆病逝,吕蒙正退隐,张齐贤和向敏中又摊上官司,降职外放。朝中不能无相,八月间寇准与他的亲家、参知政事毕士安一同出任宰相。为朋友终于如愿以偿的欣喜之际,张咏不无担心地说:“寇公奇材,可惜学术不足尔。”

      接下来,踌躇满志的寇准大展宏图。就在拜相的上一年,契丹南下犯宋,副都部署王继忠被俘降辽。本年九月,辽圣宗耶律隆绪和他的母亲萧太后,率二十万大军,从幽州出发,浩浩荡荡,向南推进,随后包围了澶州等地,使得朝野震惊。

      寇准力排众议,坚主抵抗,反对参知政事王钦若迁都金陵、枢密副使陈尧叟迁都成都的主张,并将王钦若调到天雄军前线去防辽兵,并得到了殿前都指挥使高琼、知制诰杨亿等人的支持,促使真宗亲往澶州督战,从而稳定了军心。

      枢密使王继英推荐曹利用,说他虽有小官,却生性勇悍,为人慷慨而有节操大志。真宗便封他为阁门祗候、崇仪副使,奉诏书前往辽国军中。曹利用不辱使命,拒绝割地要求,达成和议,宋辽双方订立了岁输币“三十万”的澶渊之盟。

      天有不测风云,两年后,寇准受王钦若等人的排挤,罢相外放。

      有人要问,王钦若怎么有如此大的本事?这都是佛家说的因果报应。首先,宋真宗做开封府尹的时候,减免了所属十七个县百姓的田租,想以此博得行善政的好名声。却没想到适得其反,惹得太宗很不高兴,于是下令调查这件事。在派往其他地方的巡查官员都上报说减免田租过多时,王钦若冒着风险向太宗上奏,说开封府减免的田租还太少了,应该多减免一些,因为他的力挺,圆满地化解了真宗的危机,为此真宗对他感激不尽。

      其二,王钦若曾被寇準斥之为“罪可斩首”的妥协派首领,对寇準更是恨之入骨,他无时无刻不在伺机报复。大力挑拨宋真宗与寇准的关系,指责澶渊之盟为城下之盟。本来皇上就对寇准有“刚直难独任”的想法,便更加疑虑了,于是用王旦为宰相,将寇准降为刑部尚书,知陕州。

      在成都呆了几年之后,张咏奉旨还朝了,经过陕州时与寇准相见,兄弟两人无比感慨,相互勉励,寇准大设酒筵请他,分别时一路送他到郊外,向他请教:“何以教准?”

      张咏想了一想,“《霍光传》不可不读。”寇准记在心里,说是一定回去看。

      在路上,刘庆东不解其意,《霍光传》有什么好看的?里面有治国韬略、警示格言吗?张咏放声大笑,“刘公有所不知呀,书中有‘不学无术’四个字呀。”

      回京后,张咏再次执掌三班,领登闻检院。因头上生疮,围头巾梳头发都很不方便,便请求调出朝廷任颍州知州,真宗因为他素有声望,功绩卓著,任命他做大郡升州刺史。

      后来,脑疮病加重,皇上怜悯他,令薛映乘驿车赶去把他换回。因为谏言诛杀奸臣丁谓、王钦若,被迫害调出京城,任陈州知州。

      这回去陈州,刘三哥没有跟随,陪他去的是门生李畋。他留下来等从灵台请来的疾医,说是已故皇甫神医的徒弟。三哥在京城等候,接他去陈州给张咏看病。

      刘庆东暂时寄居在十千脚店里,原来的店主陈显怀已经是老态龙钟了,少白头脱发得没剩下几根,他最爱口齿噗嗤噗嗤漏着风,与三哥聊着家长里短、年轻时的往事,还有老家眉州的亲朋好友。

      “我堂弟前些日子生了个儿子,取名希亮,来信说那孩子虎头虎脑的。哥哥呀,一代撵着一代长,你说我们能不老吗?嗯,就你不见老,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啦?”陈显怀发着感慨,他望着窗外稀稀拉拉的小雨。

      姓陈,名希亮!刘庆东记起去开封旅游时,听清明上河园的讲解员说过,开封的虹桥就是这位照着青州知州夏竦所建的南阳桥仿建的,他的四儿子陈慥陈季常是苏轼的铁杆哥们,说是娶了“河东狮吼”的柳月娥。

      老店主还在讲,说是有个世交苏家,苏家的七郎苏序,一连气生了三个儿子,分别是苏澹、苏涣、苏洵。七郎从小性格比较顽皮,不喜读书,略知大意而已。李顺造反,攻打眉州,七郎每天拿着兵器守城,正赶上父亲病故,而攻城愈加猛烈。城里人都相顾哭泣,惟独他和太平时一样,按照礼节操办丧事,都说他有定力。

      这个七郎有没有定力刘三哥不在意,他的三儿子叫做苏洵引起他的好奇,他不会是苏轼苏东坡的父亲吧?这苏洵与他父亲苏序还蛮相像嘞。

      “彤儿,是十千脚店吗?”门外来了客人,是个年轻公子陪着个盲人,手里拿着把油纸伞。

      “是的,父亲,十千脚店。”做儿子的回答道。

      那盲人并未全都看不见,眯起眼睛四处打量着,“还是那个陈设呀,见物思人啊,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当年,我就坐在那里。”他用手杖指着旁边的座位。

      “祠部郎中,你又来寻找过去的影子啦?”老店主起身相迎,看来来人是常客。

      “是呀,自从官家东封泰山把我召回京来,我总是梦见赵昌言、田锡他们,他们一个个作古了,撒手而去,就留下我孤孤单单的,眼神不济,被柳开他们打瞎了。就想空闲时来你这儿坐坐,回忆回忆过去的事情,老掌柜,你还好啊?”他边说边摸索着椅子坐下。

      刘庆东认出来了,这不是状元郎胡旦嘛,他老得满脸皱纹,再没有当年的高傲之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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