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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教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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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种事情?”杨略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毛,把吴简章环得更紧。
虽然吴简章数不清接吻的次数,但那些吻都发生在只有二人的密闭空间里,她们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接吻。广播站的门虚掩着,拿抹布的张弘辉随时可能会进来,说不定门外路过的学生会因为好奇偷看门内的场景。
不能被发现——吴简章下定决心要推开杨略,却听见她轻声说:“别动,你肩膀上面有只蜘蛛。”
她顿时抖得像筛子一样,拼命压抑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却克制不住条件反射的泪水。
杨略用空着的手拿着纸巾,往前一抹,然后快速地把纸巾捏成纸团。过了几秒钟,她摊开纸巾看到被压成一抹灰黑色的蜘蛛尸体,对吴简章说:“好了,现在没事了。”
吴简章放松下来,眼泪跟着掉下来。她吸鼻子的声音被杨略听见,杨略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双手,笨拙地抬起手肘,试图用手肘给她擦眼泪。
“别哭了,还好是蜘蛛不是蟑螂。”
吴简章鼻音浓重地说:“要是蟑螂我立马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累死我了,昨晚刮大风,把挂在栏杆上的抹布吹到楼下……我在下面花圃找了好久。”张弘辉气喘吁吁地推开门,看见杨略以奇怪的姿势触碰吴简章的脸,“你们在干什么?我是不是打扰了?”
“我们在打扫卫生。”杨略重新把纸巾揉成纸团,不满地弹向张弘辉,“你到底多久没搞卫生?刚刚有一只手长脚长的蜘蛛。”
“蜘蛛哪有手?不全是脚吗?”张弘辉嬉皮笑脸地闪开,走到播音台前,“让我来收拾你!”
他话音刚落,覃甜推门而入。推门的力度太大,门摔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杨略觉得覃甜跟张弘辉有仇,不然怎么老是做这些针对他的事情?
“张弘辉,把麦克风关掉。”覃甜小声地说,“广播喇叭能听到你们的说话声。”
“我靠!”张弘辉一声惊呼,转头查看播音台,发现麦克风指示灯是绿色,急忙关掉开关,“我刚才明明关闭了。”
吴简章忐忑地说:“是不是我们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擦到了?”
“跟你们没关系。”覃甜望着张弘辉,“你们一进去我就听到了说话声,证明麦克风一开始就是开着的。”
麦克风一开始就开着?她对杨略说的那句“这里不可以做那种事情”,被全校学生听到了?吴简章很久没有这么丢脸了,现在的心情是很想死。
看到吴简章的表情逐渐扭曲,张弘辉连连摆手:“失误……失误。”
杨略略微不安:“人声很大吗?万一被人投诉广播事故。”
“还好,可能开关没按到位,声音断断续续的。”覃甜意味深长地看着杨略,“你该庆幸今天的音乐足够吵闹,不然……”
杨略疑惑不解地看着覃甜,但心虚的张弘辉和吴简章已在课桌旁坐下,默不作声地掏出书本,等待她们的加入。
覃甜坐下后,瞥了张弘辉一眼:“你关好麦克风了吗?不要让全校听到我们的声音。”
“关好了,再三确认过。”张弘辉一边说,一边仰长脖子看着播音台,看到指示灯没有亮起,才放下悬着的心。
覃甜从头开始给吴简章梳理物理知识点,她循循善诱,吴简章在指导下都能答得上来,补课的效果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与此同时,杨略给张弘辉讲英语知识点,张弘辉听得频频点头,时不时还会蹦出几个英语单词,但只限于在GOOD OK GREAT之间来回切换。
“你别OK了,我觉得不太OK。”杨略翻出会考模拟考的英语试卷,递给张弘辉,“我刚刚讲了改错技巧,你再做一次改错。”
张弘辉接过试卷,看着干干净净的试卷,一脸苦大仇深:“你的试卷为什么会这么干净?你做改错题的时候不划横线吗?”
“因为我直接填在答题卡上。”杨略轻飘飘地说,“这篇改错非常简单,我拿了满分,所以试卷上没有笔记。”
“可恶,你是来炫耀的吧!”
杨略看了一眼广播站的时钟:“别说话了,给你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等张弘辉做完改错,覃甜和吴简章已经讲完了高一上的物理内容,并把板凳拉到他们桌旁,围观杨略的教学。
“你确定你是改错?”杨略看着张弘辉交上来的答案,头都大了,“改错是把错误的更正为正确的,不是把错误的改成错误的。”
“我觉得我改对了……”张弘辉委屈巴巴地指着一个单词,“brush my tooth,tooth是单数,所以要改成复数。”
“你好厉害,知道要改成复数。”虽然杨略在笑,但她的笑容看上去很恐怖,“tooth的复数是什么?”
“复数加s……s不对吗?”张弘辉用笔划掉自己写的“tooths”,重新写下“toothes”,“这下对了吧?”
杨略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说:“你现在开始背单词,先记住单词,再谈其他。”
吴简章和覃甜讲完如何判断冷锋暖锋,怎么区分向斜背斜,复习完一整轮知识点后,杨略还在督促张弘辉背常用单词的不规则的比较级和最高级。
“我不适合当老师。”杨略整个人往后仰,用英语试卷盖住脸,“我现在觉得你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我。”
“不要这样说,你很努力了。”张弘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小心翼翼地说,“我比之前有点进步吧?”
杨略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恭喜你终于记住best这个单词,可是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认为best是bad的最高级?”
张弘辉战战兢兢地说:“我记错了吗?它们都是b开头的……”
“那worst是谁的最高级?”
“是wet的……吧?”张弘辉不确定地看了杨略一眼。
杨略向覃甜和吴简章的方向举起“白旗”——张弘辉错得离谱的英语试卷,哀叹道:“我不行了,你们救救我们。”
覃甜停下笔,甜甜地笑了起来:“我的建议是送回初一,重头学英语。”
“严谨一点,应该是小学。”吴简章想起按汉语拼音的读音念着英语音标,声称教育小孩要从肚子里抓起的袁杭生,“或者说幼儿园及之前。”
“你们一个比一个过分!”张弘辉双手抱头,喊着,“好烦,为什么我不是美国人,英国人也可以,这样我就不用学英语了!”
“下辈子吧。”杨略把试卷放在张弘辉面前,平静地陈述,“全世界有197个国家,有45个国家的官方语言是英语,你有22.8%的概率出生在英语国家。也就是说,投胎十次,运气好的话有3次能成功。”
张弘辉眉头紧锁:“你怎么知道这么准确的数据?骗人的吧?”
杨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指了指桌上的试卷:“这张试卷的阅读理解是英语全球化,里面有提到这些数据——你不是做过吗?怎么毫无印象?”
张弘辉翻到阅读理解的页面,看到五个红色的叉,哽咽了:“这篇阅读理解我全错了。”
杨略:“你要是全蒙B答案,五题能对三题。”
张弘辉:“我全选A了……因为每个问题里A都是最长的答案。”
“很可惜,这篇阅读理解的正确答案没有A。”杨略听见吴简章和覃甜偷笑,无奈地发出求助,“你们能不能给一点建设性意见?”
“我的建议是……”覃甜轻咳一声,眼神躲闪,“三长一短选一短,三短一长选一长。”
杨略听完,拍了拍张弘辉的肩膀:“学霸都这么说了,你自求多福。”
“不要放弃我!离会考还有一个半月,我还有救!”
杨略似笑非笑地盯着大声嚷嚷的张弘辉:“前天给你布置的十篇改错,你写了几篇?”
张弘辉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小心搞丢了你给我的题目。”
“我小学逃硬笔作业也用这个理由。”杨略伸了个懒腰,“你既不背单词,也不刷题熟悉规律。我真的救不了你。”
张弘辉怕再不认真学习会被杨略踢出互助小组,每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背单词,放学后跟杨略请教自己前一天晚自习做错的错题。吴简章和覃甜互相梳理薄弱的知识点,梳理完毕后开始面对面刷题,对完答案后再向对方请教错题。
经过一个月的恶补,第三次会考模拟考,吴简章的理科都及格了,覃甜的地理刚好考了九十分,只有张弘辉抱着七十二分的英语试卷流泪。
杨略安慰道:“别哭了,这次英语题目有点难,会考肯定比这次简单。”
“我是喜极而泣。”张弘辉用力吸了吸鼻子,“我们英语老师夸我,说我的英语成绩实现了倍增。”
该说什么好?容易满足的人真好。杨略望着载歌载舞的张弘辉,看久了有点试卷疲劳,转身看到专心听覃甜讲着卷子的吴简章。
“讲完了吗?我们去买根冰棍?天气好热。”杨略手指轻戳吴简章的肩膀。宜城的温度攀升得很快,即便夏天没有正式来临,学生却都换上了短袖校服。
吴简章欣然答应:“好啊。”
张弘辉听到她们要去买吃的,兴高采烈地要跟上去,却被覃甜一把扯住衣领。
杨略走出广播站,看二人还停留在原地:“覃甜,张弘辉,你们不去吗?”
覃甜兴致缺缺:“我生理期,不吃冰的。”
“你放开我……我要吃冰的。”张弘辉挣扎着,但覃甜就是不松手。
等杨略和吴简章走远,覃甜才放开手,瞥了张弘辉一眼,低声说:“能不能有点眼力见?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