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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酒店停车场,龙瑄被唤醒之后,迷茫地抬起头,努力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人。
      她想不起自己在哪,也不知道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人是谁。
      她努力寻找记忆,但大脑开机速度缓慢,她还得再等等。

      穆亦嫣弯下腰,注视着龙瑄的眼睛里有不易察觉地笑意闪过。
      她问她:“你到底睡了多久?才几个小时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龙瑄听出了穆亦嫣声音,立马打了一个激灵,瞌睡少一半。
      她坐直身体,拽紧安全带,一不留神就将真话说了出来:“我来接你回去。”

      她原本有个顺路的借口,但是睡迷糊了,她忘了自己千方百计想出来的借口是什么了。

      穆亦嫣直起身子,用手指敲敲车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之中带着疑惑:“我怎么不知道我多了个司机。”

      龙瑄捡到一些零星的记忆片段,说:“这么晚了,这里也没什么车,你不好打车的,我顺路经过这里,可以顺便拉你回去。”

      穆亦嫣不知道群山环抱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顺路了,也不拆穿她的顺便,替她把她这边的车窗升起来,绕到副驾边上,拉开门坐了进去,一边绑安全带,一边说:“那谢谢你啦,麻烦送我去浔意天成。”
      绑到一半又停下,“哦对,你睡醒了吗,要不要等会再开?”

      她倒是想自己开,奈何她喝了酒,不能酒驾。

      龙瑄也在检查自己的状态,她睁了睁眼,又甩了甩脑袋,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及时雨一样的睡眠让她恢复了精神,起床后遗症也不明显,她用坚定的声音回复穆亦嫣:“我现在很清醒。”

      穆亦嫣信她。

      车平稳地开出停车场,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行驶着,龙瑄开车的时候很专注,心无旁骛,只看路况。

      道路很安静,车厢里更安静。
      穆亦嫣动来动去,没有一刻是安宁的。她今晚喝太多酒了,后劲不断上涌,那些蠢蠢欲动的东西肆意叫嚣着,想要冲破形骸,摆脱她的控制。

      穆亦嫣想借聊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龙瑄道:“你现在能喝酒吗?”

      龙瑄认认真真地开车,也认认真真回答:“度数低的可以喝几杯,度数高的就不行了,可能一杯就能把我们放倒。”

      对于龙来说,酒精是比毒.品还要危险的东西,喝多了会脱离控制,完全变了一个人。
      龙瑄记得最牢的就是她妈妈龙忻年轻的时候喝醉酒的经历。沈教授反复在说,一有空就拿出来做典型案例,明令禁止她们家的小龙崽喝酒。

      二十几年来,龙瑄没穿过一次带兜的衣服,以后可能也没机会穿,全拜这次醉酒经历所赐。

      龙瑄不敢喝酒,她怕自己万一喝醉了,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她连裤兜都保不住。

      穆亦嫣不知道她们家惨痛的醉酒史,说:“现在不是发明了一种龙可以喝的酒,度数低,酒味足,你们喝了不容易醉。”
      “难道公司团建的时候,你们都不喝酒的?”

      龙瑄实话实话:“都不喝的,我妈咪严禁我们家的小龙崽喝酒。每次我舅舅起哄让我和妹妹喝酒时,我妈咪就会拿眼神刀回去。我舅舅是个怕妹妹的,不会强求我们喝酒。”

      “看来是体质问题。”

      “我妈说龙喝醉之后,会性情大变,会控制不住自己想变成大龙的欲望,四处捣乱,还会乱咬人。”

      “这么严重吗?”穆亦嫣无法想象龙瑄乱咬人的模样,思忖这句话发生在龙瑄身上的概率。
      最后一想,算了,不受控的话,还是不要喝了。

      穆亦嫣向后靠,把身体的重心交给椅背,情绪忽然变得低落。

      盘曲的山道已经结束,她们进入了笔直的主路,她现在没那么晕了,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她想起自己扯到这个话题的原因。
      她听说龙喝完酒后,会不自觉地变成小龙崽的模样。

      她从未见过小龙崽状态下的龙瑄,很好奇,所以想要旁敲侧击地问一问。

      都说龙变成小龙崽是最舒适的,一天之中一定要有个时间段变回小龙崽,上蹿下跳,这样才有益身心健康。

      只是穆亦嫣和龙瑄舍友三年,她们宿舍也装了保护层,龙瑄却从未在她面前变过。

      穆亦嫣不止一次地问龙瑄为什么不变,她回答她的都是“我不想变”。
      到底是不喜欢变,还是不想告诉她不变的理由,撬不出话来的穆亦嫣心烦意乱。她在意这些东西,小呆龙对她永远有秘密,她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膜。

      后来听说了那个法子,穆亦嫣突然想起,就随口问了问。
      不过既然都说不能喝酒了,这个法子肯定是行不通的,以后要是还有机会,她再换别的法子试探。

      车厢又陷入不可名状的沉默当中,旁边的人气压很低,龙瑄察觉到了。
      但她的嘴太笨,不知道怎么活络气氛,心急也没有用,只得让这份沉默延续下去。

      离小区还有十分钟的车程时,穆亦嫣掏出通讯器,开始回复一些人的消息。

      龙瑄见她不是呆坐着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车开进小区后,龙瑄见早上那个车位还空着,就停了进去。

      停好车后,她看了眼独栋别墅的灯,见穆亦嫣家一楼二楼的灯都亮着,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穆亦嫣笑她那个怂样,说:“灯是给我留的,我妈妈不在。”
      她看龙瑄嘴唇都干了,问:“要不要去我家喝口水?”小呆龙等她那么久,还送她回来,邀请她来家里喝口水不过分。

      龙瑄想了想,又摇头:“不了,很晚了,我也要回家了。”

      穆亦嫣知道她还是怕,不做强求,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就放她走了。

      龙瑄的车刚驶出车位,穆亦嫣就看见身穿浅紫色外套的任女士款款走来,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
      她手里握着一盒解酒药,冲穆亦嫣意味深长地笑着。

      穆亦嫣站在原定等她。

      还没走到她身边呢,任穗箐就忍不住调侃道:“打发我去买解酒药,就是不想让我碰见她啊。”
      “怎么,怕你老娘吃了她?”

      穆亦嫣迎上去,兜着任女士的肩膀往屋里走,脸上笑吟吟,但步伐不稳,直往任女士身上靠,一边踉跄,一边说:“我真喝多了,妈你怎么不信我呢?”

      任穗瞥了她一眼,立马收回视线,嗤笑道:“你要是醉了,你就会把她吃了,还会放她走?送上门了你不要?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她多久了。”

      穆亦嫣忍不住站直身体,笑着说:“妈,你别把我想的那么邪恶,你女儿是洪水猛兽吗,还把人吃了。”
      “还有,我亲爱的妈妈,你就不能对龙瑄好点吗,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挑她的刺,害得她现在一见到你就跑,以后......”
      以后什么的,穆亦嫣不说了。

      任穗箐又是轻蔑一笑:“她就是不好我才挑她的刺,她要是勉强看得过去,我会说什么吗?”

      这句话刺激到穆亦嫣了,她站在原地不走,和她妈辩论:“妈,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龙瑄她很好,我不允许别人说她不好。”

      母女俩一样的固执,任穗箐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她看不惯女儿的恋爱脑,直言道:“你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比她好的大把都是。我随便给你介绍个都比她好。”

      穆亦嫣夺过她手里的解酒药,先她一步进入别墅,置气道:“妈,你不了解她,就不要乱说。”

      任穗箐表达欲蹭蹭蹭往上涨,追上去,喋喋不休道:“你自己说说,情绪价值、工作人脉、经济支持,她能给你哪一个?”
      “她性格温吞,胆子小,表达也不顺畅,吭哧半天吭哧不出一个字来。不体贴,不细致,你受了委屈,她察觉不到,她会哄你吗?不会!你憋在心里不得憋死?她这样的性子,在内在外都需要你迁就她。”
      “我辛苦养大的孩子,凭什么要迁就别人!”

      “什么迁不迁就,妈你在胡说什么!”
      穆亦嫣越走越快,简直要气炸了。她现在不是在和她妈妈置气,而是在和自己生气。

      她喜欢龙瑄,喜欢了很多年,她也感觉得到,小呆龙对她也有好感,但她们之间横亘着太多的问题了。

      她妈妈的话完全是胡言乱语,但这些胡言乱语里,也有击中穆亦嫣内心的东西。

      正是这些东西让穆亦嫣现在烦躁非常。

      穆亦嫣很矛盾,心里急着要把小呆龙钓到手,想占为己有,想公之于众,另一方面又想将无法咬合到一起的齿轮调整好,虽然还没到事事都要契合的地步,但也应该事先把这些齿调整到能咬合的状态。

      她和龙瑄之间不仅仅是错位的问题,她们连齿轮转动的方向和速度都不一样,以后就算在一起了,要么各行其是,要么摩擦出许多火花,不会长久的。

      想来想去都是细节的问题,穆亦嫣自己要是不在意也就算了,偏偏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在意得要命。

      回到房间,头疼不已的穆亦嫣做了一个深呼吸。她告诉自己,不能急,沉住气,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在意旁人的言论。
      只要周围有曙光环绕,她可以要求自己做一个耐心的猎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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