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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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氛围还在预热，秦顾知百无聊赖地窝在二楼包厢喝酒，等人。
这层朋友圈子里，他是唯一一个自由职业者，最擅长的就是等人了。
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包厢门才被推开，宋极拥着一人进来，“谢总您这边请，秦先生来了有一会儿了，正等着您呢！”
谢聿珩修长的腿跨进灯光昏暗的包厢，白衬衫、马甲、领带、银灰色西装外套……他穿戴整齐，一身正派模样，俨然刚下班，和周围灯红酒绿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这里吵，谢总您多海涵。”宋极紧跟在他身后，已经提前伸出手，只等他脱下外套。
“宋老板客气了。”
谢聿珩却只解开衣扣，走到秦顾知身边坐下了。
“等你下班真不容易，这么拼命工作，显得我很不务正业。”秦顾知开口调侃，递给他一小杯酒，“宋极说这是‘陈年佳酿’，对吧？”
“对对……青州老窖，几十年的传统酿酒工艺。”宋极应声附和。
谢聿珩不常沾酒，不过这酒名字倒是不错，他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酒香醇厚，口齿留香，的确是好酒，不过，在酒吧品白酒，看来宋极是费了一番功夫。
见谢聿珩接过酒杯，宋极便趁热打铁，“谢总，听说恒裕近期准备招一批新人演员，我这儿有几个人，虽然不是科班出生，但倒有些功底和姿色，我叫来您过过目？”
说罢，他朝身后的酒保招手，附耳吩咐：“把人叫进来。”
酒保应声打开包厢门，门外紧跟着走进来四五个身高腿长的女人，她们衣着性/感，极少的布料包裹着极致的身材，纤细的胳膊和白花花的长腿都暴露在外，甚至为了展示素颜，她们都未化妆。
女人们站成一排，黄白色的光照在她们面无表情的脸上，就像是一个个陈列在货架上的商品。
谢聿珩放下酒杯，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一时间，除了隔绝在外的音乐声偶尔穿墙而入，包厢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秦顾知心领神会，抱着手在这些素颜女人们面前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宋极跟前，沉声：“宋极，恒裕可是正经公司。”
谢聿珩也起身，扣上衣扣准备离开，“我不会和物化女性的人合作。”
“抱歉谢总！”宋极顿感心慌意乱，连忙跟着谢聿珩站起来，道出真正意图：“您误会了谢总！其实我今天是想和您谈谈永西酒庄的生意……”
说着，他摆手示意女人们离开，解释道：“这几个都是我店里的员工，平时在下面跳舞热场子，是她们听说您来，求着我带她们见您，要是真能有机会上镜当个小明星，那是她们的福气，求之不得的……”
谢氏不止涉足影视传媒行业，集团内部业务范围广，恒裕传媒只是近几年主攻方向，其实葡萄酒酿造工艺历来已久，如今出口的红酒已经侵占了大部分国际贸易市场。
可谓一家独大，扼杀了国内许多酒庄的发展机会。
宋极手里，就有几处岌岌可危、面临破产的酒庄。
“酒庄的合作，可以带上方案去谢氏总部谈。”谢聿珩不失礼貌，但执意要走。
“是是是……怪我多话，扰了谢总和秦先生的兴致。”宋极失笑，若是他有能过得眼的方案，何必要设计今天这么一出！
面对油盐不进的谢聿珩，他咬牙催促身旁的酒保，“阿曼呢？让她快来！”
“阿曼？”秦顾知耳力一如既往的好，悠悠开口。他此刻正站在面朝舞池那一侧，说话间，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楼下舞池内逡巡。
“阿曼她……”宋极趁机凑近，欲顺势向两人介绍阿曼酒庄主人的身份，却被秦顾知打断了话头。
秦顾知语气惊讶：“瞧我看见了谁！”惊讶之余，他又故作伤心，“看来没去看电影呢，被骗了。”
谢聿珩停下脚步，顺着秦顾知的目光往楼下看。
于是在舞池昏暗的灯光和幢幢人影的空隙里，他看见了角落里坐着的人——
叶清粥本就单薄的身形，在高低错位的视角下，显得更加瘦小。
“那就再喝一杯吧！”秦顾知见状挑眉，复端起酒杯。
谢聿珩折返过来，在面朝舞池的凭栏处站定，低头看着楼下醉意熏熏的人影，眼神晦暗不明。
“他看起来不太会喝酒呢。”秦顾知小酌一口，向一旁的人这样评价道。
谢聿珩没有接话。
秦顾知自顾自又说：“看起来，旁边的女人今晚就会吃掉他。”
谢聿珩仍没有接话。
秦顾知兴趣盎然，心安理得地偷窥——
“一二三、四五六……真是喝了不少啊。”
“看起来不开心呢，和男朋友吵架了吗……”
“哎，怎么站起来了，摇摇晃晃的，要去哪儿呢……”
……
半个小时前。
酒精的魅力在于它能麻痹神经，将视觉、听觉、味觉……所有感官都一一推远，让人仿佛置身于天际边，让身边的一切都向外抽离，变得空洞、奇幻。
新世界的大门一旦开启，就会无限上瘾，叶清粥觉得自己要爱上这种眩晕的滋味了。
他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他还想要更多——
阿曼却故意抽走了他手里的酒杯，在他耳边发笑，“现在总该告诉姐姐，为什么哭了吧？”
叶清粥不说，伸手去抢，阿曼嬉笑躲开，“不说就不给呢。”
一来一回，叶清粥着急了，便说：“我分手了！”音乐声震耳，他怕阿曼听不清，拔高了声音。
“啊哈……”见他这副买醉的样子，阿曼捂着肚子，几乎笑出眼泪，“分手而已，有什么好哭的！”然后她捏了捏叶清粥的脸，凑近他的耳朵，“来，跟我说，去他妈的！”
可叶清粥从来没说过脏话，闻言只是呆呆地打了个酒嗝。
阿曼兴趣盎然地催促他，“说呀！说去他妈的！”
明明是肮脏的字眼，从阿曼红艳的嘴里喊出来，却一点也不粗俗，反而大气明媚，让人迫切想要一试。
叶清粥嚅动嘴巴：“去、去他妈的。”
“哈哈哈哈——”阿曼被他结巴的模样逗笑，笑声不绝于耳，几乎盖过音乐声，她拍了拍叶清粥的肩膀，“大声一点！去他妈的！”
于是在酒精的催化、阿曼的蛊惑下，叶清粥喊了出来，“去他妈的！”
他的喊声释放在喧闹的舞池里，很快又被音乐盖过，没有人注意到他出格的行为。
但堆叠的情绪终于倾泻而出，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爽快……
不多时，到了歌手驻唱环节，炸耳的音乐声渐渐安静下来，切换至舒缓的情歌。
叶清粥却难以从刚才的兴奋中猛然抽离，他意识模糊，脑袋一沉，额头“砰——”地砸在了桌面上。
“这就不行啦？”阿曼推推他的胳膊。
叶清粥揉了揉额头撑起脸，声音含糊：“还要再喝一杯。”
“好了好了，不能再喝了，姐姐的酒可不便宜呢。”阿曼出声吓唬他，却不时分心往楼上看，嘴角的笑意渐渐平息。
“我会付钱的！”叶清粥掏出手机付钱，可手机早已经关机了。
阿曼笑着抽走他的手机，“好了，不收你的钱，不过……”
她看着天真懵懂的叶清粥，随后盈盈一笑，递给他一杯酒，“替我请那边那位先生喝一杯吧。”
叶清粥闻言环顾四周，迷茫地找不准方向。
阿曼指引着他抬起头往上看，“喏，一直在盯着你看呢。”
叶清粥没有戴眼镜，看不清楚远处的光景，只模糊知道对面二楼窗边，像是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点点头，接过阿曼手中粉红色的液体，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却没注意到，阿曼酒红色的指甲从杯口轻轻拂过。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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