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合译DM-HP] 心归何处》柳梢青

7、第四章（上）

　　第四章
　　BY GG

　　1986年12月9日：清晨

　　沉重的意识像是一块岩石一样重重地击中了Harry，他猛地睁开眼睛，睡眠对他来说突然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刚刚只是做了几个梦，即无聊又没什么关联，但这仍让他想起了一年前他看到Narcissa死亡的那场梦，瞬间浑身冰冷。

　　深呼吸了几次，Harry坐起身四下里看了看自己的宿舍。同屋的另外两个男孩仍旧在床上熟睡着，但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微微的亮光照进了这间小小的房间里，表明现在应该也不是很早了。幸运的是今天是礼拜六，他们不用一大早就手忙脚乱地准备。Harry很清楚自己想继续睡觉也不怎么可能了，不如早点起来洗漱打理，省得一会儿大家一起挤在浴室里。想到这里，他抓起自己的校服蹭进浴室，脑子里还盘绕着刚刚那个把他惊醒的梦境。

　　是的，这场梦让他想起了之前关于自己教母死亡的那个。它们都是那样的真实，就好像他正站在屋里的一角看着这一切发生一样。谢天谢地在这场梦里没有任何人死去，只是给他展示了若干奇特的场景。里面出现的那个女孩子他认识，是他们学院里一个五年级的学生。另外一个人他没什么印象，大概之前也没见过几次，连长相都记不大真切。在那诡谲的场景中他们正在进行一场友好的决斗练习，这很正常，学校里战士和法师之间时常会有切磋的机会。最后那个女孩被练习用的木剑重重地击中了背部，狼狈倒地的时候不幸地扭断了手腕。梦到这里就结束了。总的来说这场梦来的相当蹊跷，Harry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看到这些。说到底他和那个女孩子并没有什么私交，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居然就这样梦到了她受伤。

　　而如果他不是这么谦逊善良的话，也许就会发现这场梦的背后所预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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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6年12月9日：午后

　　“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也一定要过来看这个。”Marcia颇为不快地叹了口气，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腿，手指头也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决斗厅四周摆着很多凳子，Harry和自己的两个好友——Marcia和Rhys正一起挤在其中的一把上面。还有一个星期就是Nirhy节——或者用Harry的话说，圣诞节——假期了，按照惯例，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学生都要汇集在巨大的决斗厅去观看决斗，最高两个年级的所有法师和战士们都会参加。这项传统是为了纪念Nirhy之战，相传在这场战争中圣Nirhy牺牲在了战场上，却被女神赋予了神的身份，并最终成为了三长者之一。当然整场决斗只是点到为止，并且按照实际的年龄进行分组：六年级的只能和六年级的打，同样七年级的也只能选择七年级的进行比试。整场比试结束后将产生四名胜者，每个年级里法师和战士各一名。

　　现在场中正有两名六年级的男生在决斗，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把木制的练习用长剑，而另外一个则拿着一把木制的训练用权杖。比到精彩处时周围还会响起礼貌的掌声。整个决斗厅里，除了Harry和他的两个朋友，似乎所有的学生包括老师都非常享受这场比试。Harry自己觉得这相当无聊，Marcia看上去有些不安，Rhys则根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顾自地埋头看着一本咒语书。

　　“你是和平者不代表其他人也是。”Rhys安静地提醒道，声音还像平时那样冷静平淡，说话的时候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腿上的那本厚厚的落满灰尘的大部头。

　　“好吧，恕我没有看出来用一块砖把自己人放倒这件事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银发女孩低声嘟哝着，抬起右手来支着自己的脑袋。

　　“总有一天你必须要做。”Harry轻声分析道。“你想成为高级女祭司的话就必须要学会用剑，当然，我想要成为大祭司也必须掌握光明魔法。”

　　女孩有些反感地皱了皱鼻子。“我试着不去想那些的。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别扭吗，Haryon？”

　　“你指什么？有一天你必须要学会使用武器这件事？”

　　“是啊，还有，嗯，有朝一日你可能会去和别人战斗，不得不打破自己曾经立下的誓约。”

　　“那誓约并不是为了绝对的和平而下；你不会打破任何事情的。”Rhys突然在一边指出这一点。

　　“而且我们永远不会主动挑起战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将要成为祭司而并非战士或者法师的原因了。我只是把那当成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这样才不会成为其他人的负担。”Harry解释道。这时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掌声，标志着这场决斗已经结束了。

　　三个人也尽职尽责地跟着鼓掌，甚至连谁输谁赢都还没弄清楚。刚刚比试的那两个男孩子走下了场地，下一对紧跟着站了起来。Harry鼓掌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一股似曾相识的冰冷触感从他身体中席卷而过。那两个接下来要比试的选手当中，有一位就是曾经出现在Harry梦中的那个五年级的女生。

　　“她不是只有五年级吗？”Harry急促地问道，一边探头过去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Largo小姐认为她自己是这所学校近几年里最有天分的战士，想借着这次机会展示一下自己有多强。”Rhys飞快地瞄了一眼自己朋友所说的那个女孩，开口解释道。

　　“但…但她还只有五年级而已！她不能…”Harry反驳着，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此时梦中的那些场景正在他脑子里不断盘旋着，整个状况则让他感到有些茫然。

　　“你这么关心这个干什么？”长发男孩从那本大部头中抬起头来，有些打趣地挑眉问道。

　　“别说的那么没有人情味，Rhys！”Marcia用一种极为少见的自信语气反驳道。“Haryon只是表现出了一种正常人都应该有的对于自己战友的关心之情，更不用说他还是一个祭司学徒。”

　　Rhys立即开口争辩，然而Harry根本没有理会，现在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场决斗上面。他根本没法动摇自己那‘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可怕预感。同时他又有些迷惑：如果单单只是那个女孩子可能受伤的话这种忧心的程度显然有些过头；实际上让他最为恐惧的是他似乎真的，诚心诚意地预感到这一切将会发生。只不过他心里非常不希望这是真的。毕竟这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一部分的他——思维缜密而谦逊的那个部分，一遍遍地强调那只是一场幻觉；而另外一部分——那部分他无法控制也无法消抹的自我则坚持说他的梦境即将成真，他得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出面阻止。

　　然而那还是发生了。随着刺耳的咔嚓声，那柄训练用的木剑重重地击上了那可怜女孩的后背，将她打翻在了垫子上。一瞬间的寂静之后，震惊的抽气声立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中间还夹杂着女孩痛苦的尖叫。老师们第一时间冲过去查看那个女孩的状况，那个男孩也马上过去小心翼翼地护理。最后那个女孩在大家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看上去伤的很重，情势不容乐观。窃窃私语的声音从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止。这一切的景象都从Harry的意识中冲刷而过，他仍旧坐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女孩刚刚倒下的地方。

　　他的梦境成真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和他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他没有办法相信，这一定只是个巧合，不代表任何事情。那个梦境，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的预感；这些都肯定只是一次巧合。他不可能预先感知到这些事情。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先知。先知们都是一些伟大的人，他们很强大，并且富有智慧。他们不可能会像他这样被家庭抛弃，仅仅在出生之后的几个小时。

　　“Haryon？你还好么？”Marcia焦急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手指温柔地抚着他的手臂。“你看上去苍白的可怕。”

　　Harry安静地点了点头，强迫着自己开口说话来抵消此时的震惊。“我很好。只是…只不过…”黑发男孩摇了摇头，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

　　“我能理解的，Haryon。亲眼看到有人受了重伤确实是非常痛苦的事情，特别是向你这样温柔虔善的人。”女孩有些夸张地感叹着，语调里满是敬畏和尊敬，同时站起身揽住了Harry的手臂。“来吧，我们去公共休息室里喝点茶；那可以平复你的紧张。”

　　Harry的眼神仍旧死死地盯着那个意外发生的地方，根本没注意到刚刚自己朋友们所说的那些令人尴尬的话，还有他自己正被Marcia抚慰着的事实。他一直沉默着，直到大祭司Sephiran走进来之后才把视线从决斗场上移开。那个英俊非凡的精灵也正凝视着Harry，眼神半是疑问同时又半是了然。这让Harry突然觉得很不安，就好像刚刚自己完□□露着站在那个人面前一样。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回避那道凝视。

　　然而那道凝视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反而使大祭司首先移开了视线，转而去和身边的教师谈话。Harry好奇的视线一直跟随着Sephiran，直到自己被朋友们拉出决斗厅去为止；它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大祭司似乎对那些梦境还有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这种想法让他彻底陷入了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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