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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职的守夜者 ...

  •   肉肉从楼上下来,看到林席若后忙叫住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这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简单平淡,和平常没有两样。早晨吃一个爸爸冲的鸡蛋,教室里收同学的礼物,中午吃学校食堂的饭。唯一让她有所期待的就是晚上的大餐,外加爸爸妈妈和哥哥的三份礼物。

      “我们班上的牧易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好羡慕啊!我也想一个星期不上课,每天作业一大堆,讨厌死了。”肉肉嘴里还喊着未消化的饭菜,一边正大口的往嘴里塞食物。

      “该不会是生病了吧?”林席若假装无意的问一句,同时在心里否定了趁十八岁生日这天向牧易告白的念头。没有人知道她喜欢牧易,那个安静儒雅的平凡男生。

      “生病?得癌症也不至于那么久吧。不过要是得癌症可以那么久不上学,我还真愿意呢。”肉肉咽下喉里的那口饭,继续说:“开玩笑的,不过我敢肯定他不是生病。以前他生病的时候也坚持上学的。”

      米饭粘到肉肉的嘴角边,林席若抬手替她清理。不能说没有失落,林席若咀嚼了几口后将碗筷推开。“我吃饱了。”

      “这样就吃饱了?”肉肉指着动了没几口的饭菜,十分可惜那些饭菜。

      下自习的铃声宣告着一天学习的结束。黑暗早已渗到天空的骨子里,借口要赶回去庆祝生日,林席若没等肉肉就先抱着一大堆的生日礼物回家。

      回家的那条僻静,橘黄的路灯照得人心惶惶的。林席若心里还是为来不及告白的事别扭着。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结束了冗长的路程回到家,推开门,父母精心布置的庆生场面让林席若心里顿时明朗起来。

      虔诚的对着插着蜡烛的蛋糕发表陈词:“谢谢我最亲爱的爸爸妈妈,谢谢最疼爱我的哥哥,因为是你们让我成为了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当然,也要感激上帝让我如此快乐的活着,感激上帝给予我那么美好的家庭。我很爱很爱你们,所以,我的愿望是我们都健康长寿,一家四口生活的美好,谁也不能离开谁。”

      “我的宝贝女儿,真乖。”爸爸和妈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妹,你以后少欺负你哥我就好了。”

      林席若上诉道:“哥哥你坏,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让爸爸妈妈评评理,这天下还有比我更好的妹妹吗?”

      “是是是,你大小姐从来都没有欺负过我,我那些都是自虐的。”

      一家人乐融融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因为明天是休息日,他们玩到将近12点才各自回房。

      房间里林席若拆着礼物,陪伴着她的,是古老的时钟缓慢的转动,发出悠远苍老的声音。

      时钟指向12点整。开始有提示12点将发出的12个隆冬的声音。

      1,2,3……

      林席若忽然想起一个传说:只要在夜晚12点听到的最后一个时钟声音时拨12个0,就能接通通往冥界的电话。喝了点酒的她胆子大了不少,借着酒兴就想试一试。

      当第12个隆冬的声音响起时,她按下了最后一个0。

      在酒精的作用下林席若兴奋不已的等待。

      话筒里传出了4下响声,林席若听出来是平时打电话接通时的音。在4下结束后,那头传来一个诡异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强拉出喉咙似的,生硬阴森且沉重浑浊,,让听的人毛骨竦然。当时林席若没感觉到怕,事后回想起时,她认定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样一种声音可以让人畏惧到失去自控能力,甚至是连放下话筒的勇气都会丧失。

      “你是谁?”那个声音问林席若。

      “我是林席若。”因了对方很普通的问候方式,林席若的酒力还未褪,所以并没有恐惧,反倒客套的又说了一句:“那你呢,你是谁?”

      “守夜者。”

      “守夜者?专门在黑夜里工作的吗?”她同那个声音说话,借着酒力并不拘谨。

      “是,也不是。”那个声音的语气严肃,一丝不苟。

      “很辛苦吧。”

      “不知道。”

      “哦。”似乎是进行到尾的对话。然林席若刚说完时明显感觉到身体被一个强劲的力量束缚着。这不容反抗的力道让林席若的酒力立刻去的差不多,只见着眼前的地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漆黑的洞,一双枯瘦的骷髅手从黑洞里探出,悬在她眼前。只是这样一个随便的拉扯的动作,林席若就被拖到了黑洞中。

      她的世界顿时漆黑一片。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再有意识时刺耳的声音漫天漫地的席卷而来,冲击着林席若的听觉,覆盖住她头顶的全部领域。

      从这样嘈杂的声音中依稀可以辨别出哭声,笑声,抱怨声,吵闹声等。等到林席若完全睁开眼,被所见的场景震慑住了。四周是披头散发的人,他们哀嚎,他们悲鸣,他们狂舞,他们痴颠,还有一些在头顶上空漂浮着。像是电视上见过的地狱。

      强装出坚定,林席若逼迫自己定眼看清周遭。在她眨眼的片刻里,眼前立着一个高出他快两个头的全身都用黑布包裹着的人,脸也无法看见,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镰刀状的东西,只是下面木质的部分比镰刀长出很多。

      他所拥有的目光犀利,使人如芒椎刺背。身体散发的阴冷气息仿佛是从血液里逃逸出的那般。是那种让人一呼吸到沾染到与他有关的空气时就会有毛骨竦然感觉的人。极完美的配合着声音所持有的压迫力。

      虽心里有害怕,林席若却不得不逼迫自己镇定,因为今天起,她已是应该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气势上不能败,她提高音量问他:“你是谁?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还有,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我是守夜者,这是地府。因为你拨通了冥界的连线并且在我说完4句话之前没有挂线,所以被带到这里来了。我不想把你怎么样。”

      这是地狱。

      这样一个充满怨气的地方是个人都不会想逗留。林席若涎着脸僵硬的对笑,说:“大叔,既然你不想把我怎么样,那就放我回去吧。地府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说的对,这不是人呆的地方,当然,也不是人该知道的地方。你知道了通往我们地府的方法,所以我不能让你回去。”

      “大叔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不向别人提起这件事。”

      “不可能。”

      林席若的信誓旦旦并没有起到作用,守夜者转身走到了那些鬼魂之间。鬼魂贪婪的想要撕碎她的目光让林席若不寒而栗,比较之下,守夜者是相对安全的。林席若犹疑片刻后跟上了守夜者的步伐。

      “你确定我的寿命到了吗?如果你查看生死薄真的是我的死期到了,我认了。但我不能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守夜者停下脚步转身看林席若,突然的,他举起那个类似于镰刀的东西向上指起。以为守夜者是要对自己不利,林席若吓得闭眼身子直往后退。半晌,耳畔穿来了守夜者的声音。“我刚查过了,你的阳寿确实未尽。”

      听了这话林席若才郑重的松了一口气,她拍打自己的前胸压惊,一边欢喜的问道:“那现在是不是可以送我回人间?”

      “还是不可以。我说过,你知道了通往地府的方法,所以你不能再回去。”

      “让我在这里不是意味着我死了吗?大叔,我向你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我可以让你回到人间去,但我不能让你回到你所处的时代。我可以让你经过轮回隧道,去另外的时空。当然,我可以保证你在通过隧道的过程不被改变,不用接受轮回之苦,意思就是你还是你,只是你所处的时空不是你本来的时空。”守夜者又加了一句:“没有其他的选择。”

      留了性命便有希望,否则就什么都没有。所以即便是担心父母会因为自己的“失踪”而难过,林席若还是选择了接受,也不得不接受。

      在守夜者的陪同下林席若没有喝孟婆汤,走到了轮回隧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失职的守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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