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就逃命》纹云眉

7、神秘的黑袍男

　　“砰！”发现自己被关起来，陈晨用力敲在门板上，把门板都打的抖了两下。

　　“赵月！放我出去！”

　　声音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不一会儿就被墙壁吞噬，周围重新安静下来。就在下一秒，天花板上的灯亮了，视线顿时清晰。

　　房间格局和三楼那几间没有很大区别，唯一多出来的家具是一张茶几，上面放了一本厚重的书，封面是一副鬼画图，也可能是她看不懂的，属于这个世界的文字。

　　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好看的，陈晨打开书，看到一片空白。

　　“……”

　　下一页，空白；再下一页，还是空白！

　　——艹啊，秘密呢？内容呢？

　　陈晨试图通过这本书了解赵月的想法被现实狠狠打击，一时半会儿都起不来了。她恹恹地把书恢复原样，回到门边，不小心拧断了门把手。看着手里的把手，她缓缓眨了下眼睛，感到不可置信。

　　——这个东西的质量也太差了吧？肯定不是她力气太大的缘故！

　　把手都没了，开门更加难了，除非她把门也踹飞，但是那样就给赵月添麻烦了。陈晨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把视线转向窗户，不动了。

　　——实在不行，只能从窗户出去了。

　　“咚。”

　　一个黑乎乎的，小小的东西砸到窗户上，发出微弱的一声，很快又出现一个。

　　“咚。”

　　外面有东西，陈晨迈步一大步的左脚往回一收，小心挪到窗边，斜斜地看向窗外。

　　因为有月亮，所以外面不是完全的黑，但也绝对算不上清楚。陈晨隐约看到黑暗里有一个更黑的身影举着一个东西，然后——

　　“咚。”

　　好像是类似枪之类的武器？

　　那个身影穿着一件大大的长袍，戴着帽子，像西方的巫师一样，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在赵月的旅馆外面企图吸引她的注意。

　　长时间没人回应，对方显然不耐烦了，砸窗户的力道更大，陈晨看到了雪花一样的裂纹，随时间的流逝逐渐增多。

　　“砰，砰，砰！”又是三下，哗啦一声，窗户破了一个洞，外面的风立刻钻进来，夹杂着干燥的冷风。

　　陈晨紧紧贴在墙上不敢发出声音，她能感觉到那个“巫师”就在窗户外面，透过窗户打量里面的情景。

　　不知过了多久，陈晨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老鼠在洞里跑来跑去，又像穿堂而过的急风。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声源，对上一双发着红光的眼睛。

　　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没有过去与未来之分，也没有现在的概念。

　　首先打破寂静的是那双红色眼睛的主人，它全身笼罩在黑色的衣袍里，只露出一双笑的眯起的眼睛，“你好啊，人类。”

　　声音清朗，感觉是个年龄不大的男人。

　　陈晨：“……”

　　它还没有完全钻进来，陈晨心里闪过无数个方案，把洞堵住，把它冰冻，把它砍死……

　　“第一次见面，不要这么血腥嘛。”怪物似乎听到她的心声，嘟囔着抱怨道，身体却一刻不停地往里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出三秒，黑袍男就站在陈晨面前，低头观察她，突然笑起来，“我见过你，在阳光小区里。”

　　陈晨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瞬间出现一把黑色的匕首，面色深沉地盯着它。

　　阳光小区里的怪物她基本上都看见过，实力强大的只有三个，她可以肯定，其中没有眼前这个家伙。

　　黑袍男笑眯眯地退后一步，确定和陈晨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如果直接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一定不认识我，但是如果是季浮荷和渺渺的老师，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陈晨脑海里出现火海中的那张照片，“是你？”

　　如果她没记错，这人早就死了吧？

　　黑袍男点点头，“唉，一回家就看到小区爆炸了，我看到渺渺跟着你们来到这里，所以过来找她聊两句，你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吗？”

　　陈晨下意识想摇头，不过突然意识到什么，脖子一僵，定定地盯着它。

　　此时心愿之书的提醒也传递到她面前，陈晨陡然惊醒，悄悄垂下眼，不再盯着它的眼睛，反问：“你找她干什么？渺渺可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刚才好像中计了？ 差点就实话实说了。

　　“这样啊，”黑袍男遗憾地说，“那就只好让你去和季浮荷聊聊了。”

　　它抬起手，一粒细小的东西就穿透陈晨的心脏，噗嗤一声，连痛的感觉都没有蔓延开来，她就倒在地上，无力地捂着流血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逐渐在身下淌成一个椭圆，把她包围起来。

　　意识残留之际，陈晨半睁着眼睛，看到黑袍男伸出手指沾了点她的血，放进嘴里尝了尝，感叹般的道：“真是好久都没尝过这种味道了。”

　　……

　　冷。

　　好冷。

　　“哪里冷？”

　　“手……” 陈晨哆哆嗦嗦地说完，手心立刻暖了起来，仿佛抱着一只温暖的小火炉。她睁开眼，看到赵月正担忧地盯着她，不过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她马上移开目光，只有手还紧紧握着。

　　陈晨愣愣地眨眨眼，心想：她这是回到刚进房间的时候了？

　　赵月松开手，叹气道：“你是人类，我是怪物，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你，或失去控制，我可以很轻松地杀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我甚至不需要耗费任何精力。”

　　——是啊，刚才黑袍男杀她的时候也太随意了！

　　陈晨心里一哽，回忆起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感受，惊慌而无助，无依无靠，如履薄冰。

　　她要变强。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如同春风吹过的青草地，占据了她全部想法。

　　陈晨喃喃道：“如果，我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呢？”

　　赵月皱着眉，想都不想地否定，：“不可能的，人是不能变成怪物的。人只能离开这里，或者成为怪物的食物。”

　　毕竟现在要做出决定的人是她，赵月重新握住陈晨的手，冰冷的语气柔软下来，“你先好好睡一觉，如果我找到办法，一定马上告诉你。”

　　即使变成怪物，她的眼睛仍然是澄净的浅褐色，此刻里面装满了思念，与不舍。陈晨说不出话来。

　　赵月把陈晨牵到床边，“这是我的房间，它们不敢进来的，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快躺下去的陈晨忽然想到黑袍男，重新坐起来，紧张地说：“阳光小区爆炸，等会儿季浮荷的老师可能会来这里找渺渺，它很危险。”

　　赵月看着她，似乎在疑惑她从哪里得知的这些消息，也可能是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

　　“是真的！”

　　“嗯。”

　　陈晨眼前的画面似乎波动了一下，就像一枚石子砸进水面，水波一圈圈荡开那样，一秒后又恢复正常，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直觉告诉她，她现在并不在刚才的地方，虽然周围的环境没有丝毫变化。

　　“你在这里安心休息，那些问题我去处理。”赵月让她躺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静静地凝视了她三秒，猝不及防的俯身亲了她一口，开门出去了。

　　陈晨本来打算等她出门悄悄跟在她身后的，但是刚才那个亲吻仿佛加了安眠药，三秒后，她再也撑不住厚重的眼皮，意识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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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夜晚已经过去。陈晨想要翻身，结果腰上缠着一条手臂，力气出奇的大，她挣脱不了。不过挣扎的太剧烈，手臂的主人就要被她吵醒了。

　　这么一想，陈晨重新躺到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赵月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味，有点像清晨的玫瑰，清新且让人着迷，不知不觉就会想要朝她靠近。

　　“你在干什么？”

　　赵月冰冷的手用力按在陈晨的脖子上，力气再大一分就可以拧断她的脖子。陈晨喘不上气，双手使劲掰她的手指。

　　发现陈晨发不出声音，赵月松了一点力道，疑惑地皱着眉，盯着陈晨红润的嘴唇不说话。

　　——为什么这上面有她的保护咒？

　　下一秒她忽然明白，也更疑惑了。直接松开掐住陈晨脖子的手，翻身下床，在柜子里找出一张画像，举到陈晨脸旁对比，脸色变化不停。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晨趴在床边咳嗽，眼眶里流淌着一点生理性泪水，她相信赵月不会杀了她，所以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害怕的情绪，只是有一点点难过。

　　——赵月又不记得她了。

　　白天和晚上，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因为失忆，像两个不同的人一样。和没有失忆的，完整的赵月在一起过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缓过来的陈晨安慰自己，慢慢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往门走去。她记得早饭时间是八点，最好不要迟到啊。

　　赵月已经整理好头绪，从陈晨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看着她，等她往门走去，别扭地抢先一步打开门。陈晨立刻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也要去吃早饭的。”

　　“哦。”没有恢复记忆啊。

　　出于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两人在楼梯上分道扬镳。

　　先离开的人是赵月，她似乎听到三楼传来的动静，风一样地上楼了。

　　陈晨强忍着没有回头，慢慢往一楼走。

　　木制楼梯经过昨天一晚上的疯狂，生命力少了许多，踩在上面一定会引起刺耳的尖叫，仿佛死去的冤魂在耳边咆哮。

　　陈晨捂着耳朵走了一层，感觉到不对劲，垂下手的同时看向旁边。

　　墙壁的颜色比昨天深了一个度，看上去湿哒哒的，画框里的画面全部都是阴沉的色调，让人越看越感到悲伤与绝望。

　　陈晨左右看了看，停在原地不再下楼，因为再怎么走也走不到头，“水怪，过来了就出来吧。”

　　她边上的那幅画像里逐渐出现一个白点，越来越大，逐渐清晰，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人影。她的眼睛最有特点，仿佛抹了红色的胭脂，眼尾晕开红红的一团。

　　“先恭喜你成功逃出新手区，不过你不觉得自己太放松了吗？那个地方最大的麻烦已经跟着你进入这里了。”

　　“是那个季浮荷的老师？”

　　水怪略带惊奇地上下看了陈晨一眼，“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了？你竟然没死，看来我可以和你说那件事了。”

　　陈晨：……其实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它严肃下来，“三年前从其他世界进来一个人类的灵魂，吞噬老boss后成为新boss，你一定猜到了，那个人就是赵月！她把两个世界的通道关闭，导致月亮变异，现在死气过盛，太阳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既然你能从它手里逃出一劫，那肯定有办法重新打开通道！”说完她发现危险似的，充满信任地拍拍她的左肩，一溜烟消失了。

　　陈晨很快就知道水怪害怕的是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吃早饭了，要按时到食堂才行！”赵月转着手腕从三楼下来，看到陈晨盯着画像出神，立刻猜到她是中了哪个怪物的能力。

　　陈晨回过头，乖巧地说：“马上过去。”

　　“嗯。”

　　两人最后踩点进的食堂，服务生冰冷的视线在看到陈晨身后的赵月时立刻挪开。这次没有那个小女孩，陈晨坐到赵月右边的椅子上。

　　饭桌上共二十张椅子，昨天因为陈晨的到来而多出一个人，可是杀了好多人，按道理今天早上应该空出很多位置才对，可是事情恰恰相反——

　　二十张椅子，无一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