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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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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曜满是不甘与怒火地看着谢诚得意离去的背影,使劲挣扎着想要摆脱侍卫的束缚,旁边的管家见他挣扎也只是徒劳,好心劝道:“少爷,还是不要挣扎了,乖乖地听老爷的话吧。”
“滚,”谢景曜骂道,“你与他一丘之貉,离我远点!别碰我!”
管家手一抖,瑟缩着收回了,他怜惜地看着谢景曜,一旁的侍卫问道:“谢管家,是将少爷带回小院还是照惯例押在这里跪着?”
管家看向谢诚的屋子,谢诚房中的灯还亮着,他叹了一口气,跟在谢诚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已经熟悉谢诚的习惯,摸透了谢诚的心思。
“就在这里跪着吧,”管家微微无力地说,“还跟以前一样,老爷房里的灯什么时候熄,什么时候把少爷送回小院,不要让少爷出门。”
谢景曜充满怒火的眼神让管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知道,谢景曜恨自己就跟恨谢诚一样。
章初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躺着不着片缕的长英,鼻腔内充盈着脂粉香味,这香味熏得他脑袋发晕。他拉过一条被巾盖住长英,摸了摸长英酡红的脸,环顾着四周,这屋子里的装饰风尘味极重,像是在烟花之地。他记得明明刚刚他还在和谢诚、姚鸿轩以及其他几个商户商讨筹集资金的事情,甚至姚鸿轩承诺为治水出四百两白银,其他商户见姚鸿轩如此表态,纷纷也提出自己的态度,然后,然后……
章初的头开始隐隐做痛,他记得自己喝过的酒都是动过手脚的,福来手里的是鸳鸯壶,按理来说他不会醉的。
难道是谢诚动了手脚?章初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几声微弱的呻吟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低下头去看长英,却发现长英的状态很不对劲,脸上的潮红不仅没有褪去,反而越来越深,他探了探长英的额头,超出平常的温度让他立刻缩回手,他冲门外叫道:“福来!”
没有任何回应,留给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屋内的香气越来越浓,他发现一股不正常的热潮从体内涌起,耳边长英的呻吟声宛若春天夜晚的猫叫,表达出一种渴求。
章初用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将因为长英的磨蹭而滑下来的被巾重新捡起来盖在他的身上。他知道,若是屈服于欲望,人与禽兽便毫无区别。
可是当他的手划过长英的肌肤时,发出阵阵战栗,他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告诉自己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意识的失去是一瞬间的事,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覆在长英的腰间,两人眉目交错,长英双眼紧闭,唇角溢出溢出轻微的呢喃声,他眉间的朱砂痣因为药性与平常相比更加鲜艳,额头渗出点点汗水,平时灵动的双眼此刻看不出半分光彩。
章初艰难地站起身,再度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他清楚这一切都是谢诚下的圈套。
要是在这种地方对长英做了什么,章初冷眼望着媚俗的霞粉纱帐,将柜上立着的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花瓶顿时四分五裂,碎瓷片溅落在地上。
章初伸出两根手指捡起一块碎瓷片在自己的胳膊上重重地划下去,淋漓的鲜血从胳膊上流出来,疼痛感让章初清醒许多。他翻开柜子,找到一件白色的里衣穿在身上,又找了一条巾帕扎住伤口,经过翻找,总算又找到一套衣服套在了长英的身上,他还不想抱着只裹着被巾的长英招摇过市。
抱着长英离开那间屋子的时候,章初没有发现任何人,离开房间,他才发现自己身处梁州城内有名的烟花之地——怡红楼的后院,后院的人应该都是被谢诚支开了,为了让他的计划能够成功实现。
见到自家少爷抱着一个人神态狼狈地回来,福来震惊地迎了上来:“少爷,你这是怎么回事?”当他看见章初手臂上洇出的血迹,惊慌地要去揭开章初的袖子,章初忍着身体上的难受,避开福来伸过来的手,迅速命令道:“去准备两桶水,要凉水!”
福来见章初神情不对,慌慌张张地跑去准备,弄出的动静惊醒了顾献琛,他穿着里衣就走出来,看见神色紧张的章初,跟在章初身边问道:“怎么了?长英的脸怎么这么红?”说这探出手就要去摸长英的额头。
章初稍稍侧身,躲过顾献琛的触碰,沙哑着嗓子道:“献琛,你先回去睡吧,明日我再跟你细说。”
顾献琛明白章初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也不刨根问底,停在原地,对章初的背影道:“我先回房了,若是出了什么事,让福来去叫我。”
“好的。”章初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将手中的长英轻轻地放在榻上。也许是还有一点意识留存,方才在顾献琛面前,长英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章初捏捏长英的脸,小声道:“不会是在献琛面前就不好意思了吧,在怡红楼里叫得我可是心烦意乱。”
长英翻了个身,将脸朝向榻的内侧,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章初顿时明白,原来他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
第二日,长英一大清早就回了谢府,管家惊诧地看着长英,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心地问道:“长英公子,你还好吗?”
长英心里痛斥谢诚的无耻,连带着管家也不是什么好人,表面上还是风轻云淡地说道:“管家,我应该有什么不好吗?”
管家收回惊讶的眼神,对长英笑道:“没有没有,只不过昨天晚上章大人说要与你秉烛夜谈,我以为……”谢诚身边的人,自然没有好糊弄的,管家跟了他这么多年,也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长英伸了个懒腰,笑道:“管家,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章大人可是折腾了我好久。”
乍一听见虎狼之词,管家的眼睛都睁圆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折……折腾……”
长英懒懒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啊,他与我从孔孟之道聊到老庄学说,还让我当场复诵《中庸》,我是一把骨头都要被他折腾散了。”语气中还充斥着大量对章初的谴责。
“啊这……啊这……”
没听管家说什么,长英揉着肩膀越过管家朝谢景曜的小院走去,嘴里念叨:“我可得好好休息休息,不然年纪轻轻可就要猝死了。”
谢景曜蹲在长英的房门口,看见长英走进来,一把扑了上去。
“你终于回来了!”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长英有点不忍心,昔日高高在上的小少爷如今哭得跟个小乞丐似的,而且他也挺不忍心自己的衣服的。
长英将黏在自己身上的谢景曜拉起来:“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谢景曜瞪他一眼,似乎在怨他不识好人心:“不是你还能有谁?”
“你等我做什么?”长英无奈地推开谢景曜黏黏糊糊的手,他是不懂谢景曜一会扒拉自己的耳朵,一会扒拉自己的衣服,一会又检查自己的手是做什么,“我挺好的,你别扒拉了。”
谢景曜哭腔又起:“谢诚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怕你回来的时候就缺胳膊少腿了,还好还好。”他拍拍长英,仿佛哭的是长英。
“呃……”这一回长英不想反驳谢景曜了,谢诚确实是个坏得很的糟老头子。
谢诚听到管家说长英自己回来了,端茶的手停了下来:“你说是他自己回来的?”他看向管家,眼神锐利,似乎在质疑管家所说的真实性。
管家低着头,不敢看谢诚,闷声道:“是的,他一个人进的府,身边没有别的人,身后也没有马车。”
“昨天咱们是下了药没错吧?”谢诚幽幽的声音传出来。
“是的,两个人都下了。”
青花瓷的茶碗被扔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青白色的碎瓷片像落珠子一样落在管家的脚边,管家屏住呼吸,一双眼睛盯着谢诚的靴子。这双靴子的主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厅内来回踱着步,早已不复之前的闲适悠然,他听到靴子的主人说:“看来这个章初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可不信他是什么柳下惠,看来这个长英与这个章初还有点意思。”
管家放轻了呼吸,他太清楚自己的主人,若是他想要对付什么人,那必然要对方以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