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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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纵使几个英勇负伤的家伙恢复能力再强，也不得不在医院度过一段愉快的假期。
当然，几个伤轻的早就能出去蹦跶，天天胡吃海喝地在卧床的小可怜面前晃悠，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得瑟。
白川裕介刚醒不久就在松田阵平的催促下搬到了他的旁边，成为了和对方同甘共苦的病友。
在他们两床中间有个柜子，上面堆满了水果和零食——这两个卧床病号自然没有吃零食的资格，但在其他人来探望的时候，还是能够心满意足地吃上削好的苹果，也算是因祸得福。
“已经躺了那么久。这下终于可以出院了！”松田阵平伸了个懒腰，他的伤已经大好，前几天和白川裕介一样获批了出院的的许可。
而今夜，正是他们二人住在医院的最后一晚。
松田阵平仰躺在床上，兴高采烈地思考接下来的去处。
虽说假期已经过半，可剩下的时间也依旧够好好安排玩耍，家是肯定要回去一趟的，像萩他们，伤好之后也都是陆陆续续地回了家。
毕竟这次的事情闹到了报道上，光辉事迹早就被宣传又宣传，想瞒都瞒不住，再加上受了伤，回去估计又要被提着耳朵念叨。
松田阵平胡乱想着，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扭过头去问旁边的白川裕介。
此时，白发绿眸的青年正在摆弄前不久新买的手机，听到松田阵平的问话，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我估计也要回家。”
“回家？”松田阵平下意识惊呼，他想到了之前偷看过的档案，如果没记错的话，白川裕介的父母不是已经……
“从小到大都是他们在照顾我。”白川裕介简明扼要地解释。
“这不就是一直照顾你的家人了吗？那的确要回去看看。”松田阵平露出恍然的神色，仗着手长，狠狠揉了揉青年的发顶：“说起来你跟他们联系过了吗？这段时间也没见有人来看你，难道你还没说？不说清楚的话他们该急疯了吧。”
“……”
白川裕介想着琴酒的夺命连环call，慎重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要疯了，他这次回去估计不会好过。之前的那些说辞骗过其他人还好，白川裕介却从没觉得自己能瞒过琴酒的眼睛。
而且，这算……背叛吗？
白川裕介可以保证自己对组织没有二心，但这次的事情实实在在地触动到了组织的利益，好像也同样违背了琴酒的忠告。
虽然他并不后悔。
“你动摇了。”
系统坐在青年的手上，抱住对方紧攥着床单的指尖，仰头看着对方雾霭般朦胧的双眸，声音细软而黏腻，却带着些诡异的冰冷：“裕介，你知道这样继续下去的后果吗？”
白川裕介保持着沉默。
几乎是霎那间，他的绿眸暗了下来，就连目光也变得空洞。
似乎在这一刻他并不是人类、不是白川裕介也不是Nordes，只是一具毫无生气的人偶。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把那句像是印刻在脑海、植入灵魂深处的声音吐露出来。
“——我会被所有人遗忘。”
“——我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时隔多月，白川裕介再一次踏进了组织的领地。因为不能大明大方地出现在人前，他和往常一样带上了面具。
临时据点里人并不多，来来去去的也多是不熟悉的基层成员，光是看到鬼面就吓得绕道而行，显然是听过Nordes的功绩，唯恐避之不及。
白川裕介没有停顿，因为他收到的命令是直接赶往训练场，这群惧怕到发抖的家伙，或许都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有无数训练营的成员倒在了那里，死在教官或同伴的手上，用滚烫的鲜血一遍遍冲刷着红褐色的土地。
他们从小被教育忠诚、服从，本该执笔的手伤痕累累，在毒药和兵器的折磨下忍痛滚过，最终成为组织无往不利的锋刃。
白川裕介曾艰难地从这里走出来，如今又被琴酒送回了原地，而这个敏锐而冷血的男人抬起枪口，毫不犹豫地抵住了青年的颅顶：“听说外守一背叛了？”
“是的。”白川裕介没有迟疑。
“在外守一死之前，你去看过他。”琴酒似是不相信，冷笑了一声：“我完全可以怀疑是你杜撰了所有的事情，然后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当然，但我没有理由那么做。”白川裕介不否认这个可能性，声音非常平静：“他的背叛是事实，而我赶在警方过去之前通知了山田，我已经做完了一个卧底能做的所有事情，老师。”
他非常自然地吐露出那个许久不用的称呼，或许是因为这里是他和琴酒初见之地。
似乎回想起了当初的场景，琴酒的眼神微动，但他手中的木仓却还是没有放下：“你本可以阻止医院的爆炸，但你最终放弃了……为什么？”
如果说外守一的情报是让警方追查过来的导火索，那么赤十字病院的那场爆炸，无疑是将所有事情闹大的催化剂，更何况在医院底下的，还是真真正正的组织巢穴。
琴酒走了两步，双眸紧紧注视着对方的神色，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但白川裕介表露的情绪却和以前一样直接而透彻。
然后他说：“没有这个必要。”
按照交易单上原本的顺序，赤十字病院的爆炸早在组织的预料之中，本来就应该发生。
他没必要去挽留注定失去的生命，因为那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被琴酒一手养大的杀手，生来就没有怜悯的特性，在他眼里，生命是最容易夺取的东西——这也是白川裕介一直以来头疼于任务的原因。
他一直习惯索取，从未学过如何守护。
“差不多了吧，琴酒。”贝尔摩德忽然出声打断，也不知到底旁观了多久，就连手里的女士香烟都燃到了尽头。
她从倚着的墙面上起身，金色的大波浪卷随着动作倾洒在肩头，妆面红唇明艳而靡丽，闲庭漫步般走过来，然后在琴酒面前，吐出了最后一口烟圈。
“Nordes难得回来一次，可不是为了受你那种无聊至极的试探的。”
“贝尔摩德……”琴酒明显有些不悦：“听说你一早就回来了……怎么，特意等在这里，是为了Nordes？”
像是看出了贝尔摩德的意图，他的眼神陡然冷了下来：“你要带他走？”
“当然。”贝尔摩德大方承认：“我就是来要人的。”
“哦？是吗，那很可惜，你的算盘要落空了。”琴酒忽然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指向白川裕介的木仓。
——这把木仓里根本没有子弹。
琴酒从来不觉得这么短时间在阳光下的生活，会动摇白川裕介从小到大坚守的信仰。唯一值得担心的也不过是，对方会不会在外面沾染软弱的情绪……而对于这一点，白川裕介的答案算是满分。
想到这，琴酒的心情显然有些愉悦，他勾起唇角，顺手在青年的头顶上揉了一把：“Boss给Nordes发布了新任务。”
虽然白川裕介还在保密卧底中，但他的假期充足而自由，完全有能力再接受一两个组织安排的任务……而且他本人毫无异议。
“是什么样的任务？我随时可以出发。”说话的时候，白川裕介下意识看向琴酒，眼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急。
这不怪他，习惯药瘾的家伙戒断太久，再无力的人也会变成见人就咬的猛虎，更何况白川裕介本来就是只危险的野兽。
他迫不及待地想恢复先前的“日常”。
“目标叫广口河昌，一名议员，前段时间在大会上提出了关于国.家.安.全.指.数和公安对内（mafia）清扫工作的政策方针。”
“警方已经从那间仓库的记录中获悉了这次的行动，不仅控制舆论、在会场附近加大了警力，还特意邀请了不久前大火的警校新星贴身防护。”
琴酒递给了白川裕介一张照片：“先认脸，无论用什么方法，在两天之后的东.京.峰.会上，这个男人必须得死。”
熟悉的内容唤起了白川裕介的记忆，他显然想到昨晚那几个人在群里兴高采烈公布的消息，抿了抿唇，抬眸对上琴酒的眼睛。
“请转告Boss，”
“两天之后，他会从新闻里看到广口河昌的死讯。”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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