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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殉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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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狭窄,空放着一张冰晶台,原本是放着水晶棺材,角落里放了些不起眼的杂物。
杂物里的两双眼睛,颤颤巍巍的看着密室里的男人,踌躇不前,紧张而忐忑的氛围,带着一丝即将到来的恐惧。
谁也未曾想,宁漳竟然会躲在这里,而不是随着皇宫里的密道出逃。
他将婧雨婷藏在这里数十载,不过转身的功夫,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知道,是那个人来了,当初就不该放过那个孽障。
寂静的密室里,空响着嘭嘭哒哒的脚步声,不疾不徐的走着,宁漳身体一颤,紧紧的绷着神经,僵硬着躯体,贴着石门探听。
下一刻,他听到,“炸开!”
密室的石门被炸开一个大洞,宁漳被爆炸的劲头,甩在坚硬的石墙上,身体四分五裂的痛觉,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低迷的眼睛,恍恍的看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好久不见,皇叔,您还是一如以往,风采依旧。想来我父皇,对您也是万分的想念。”
“小畜生。”
满地的灰尘漂浮着,遮掩了那人的面目,却也掩盖不住宁漳憎恨的眼眸。
暗一将他拖在宁宸泽的面前,就带人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二人清算恩怨。
医未迟愤愤不平,甩袖守在出口。
宁宸泽盯着他,许久出声道,“我找到你的儿子了。”
此话激得宁漳心里咯噔一下。
“本督打算囚禁他,再把他父皇的肉一块一块的掺进他每日的膳食中,以此来祭奠我父亲未进皇陵的亡魂安息。”
说罢,外面的人捧上来一个白布遮盖的东西,掀开正对他。
“我不知皇叔是何来的恩怨,只知道小时候也是兄友弟恭,如今这副画面,想来,皇叔心里见了,必定大喜。”
水晶台上的是一颗半腐朽的脑袋,眼睛空洞的放在眼眶里,脸颊腐蚀了大半,只剩茂密的,凌乱的长发耷拉着,遮掩着些阴森的气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地上趴着的宁漳,忽而笑了起来。
“你爹这辈子优柔寡断,性子软弱,父皇却还是选他做帝王。我见惯了父皇的手段雷霆,暴政暴行,想像他一样,永远将皇位紧紧的攥在手中,可惜,我没机会了。”
“他到死都没考虑过我。”
“我的哥哥倒是一条好命,同是皇子,只能在他手底下若然无事的,每天上上朝,喝茶骑射,修剪花花草草,这样的日子索然无味,也无趣至极。”
“他固守本心,始终不愿意在拓展一方天地,不愿周边百姓受战乱之苦。可别人,一再二再而三的不把他放在眼里,你说,我如何臣服他,信任他,把这个原本可以更辉煌,更昌盛的大国,拱手让给他人呢。”
宁宸泽眼中,毫不遮掩的愤慨和恨意。
“我做皇帝二十载,唯一会后悔的就是没找到你这么个小兔崽子,我每日为公务忧心忡忡,每每夜晚之余,也会想想你的去处。再者,可惜的就是你的母亲,如此的刚烈,奉她为手中珍宝,却对凤位视如敝履,她违背了星梓国赋予她的使命和任务,为此除名,夜里有时想起来,也是一阵可惜。”
宁宸泽安静的听着他的诉说,眉眼恹了一下,“他们之间,若是没有你的插足,这辈子会相爱过完一生。”
宁漳笑了笑,“我也很爱她。曦足舞很惊艳,可在那之前,我比你的父亲,更早遇见她。”
他用几近哀求的姿态,缓缓的爬在脚底下,仰起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可怜的看着宁宸泽。
“能放过朕的孩子吗?”
宁宸泽微微笑着,“我记得,你还有个儿子,是个不被你喜欢侍妾的儿子。”
“生性优柔,处事寡断,东离或许就是这个命数了。”
笑意不明,宁漳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他的恶意,他引以为傲的东离,就这样葬送在他最讨厌的,还是他最不喜欢的孩子手里。
“啊!”宁漳怒吼一声。
忽的他掏出把匕首出来,狠狠地刺中宁宸泽的膝盖,看着他变了脸色,才心舒。
宁宸泽没了耐心,一把割下他的头颅,鲜血四溅,仍被他捕捉到一种微弱的呼声。
他染血的眸子,轻颤着睫毛,朝着角落里的杂物,看了看。
“这里没多久就会被火药,炸的坍塌,你们不走的话,就留下来陪我,陪着乔玄毅一起死,一起去看看他。”
“他许久没有亲口跟我解释了,倒是格外想念他的声音,他的口音浑厚,粗糙的,隔着几里外都能听见,他在喊我的名讳。”
杂物里躲着的乔三儿已经被眼前这副嗜血的模样,吓晕了过去。
被玲雅仔细的抱着,他看着宁宸泽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蹙起了眉。
“喂,你不走吗?”
一道颇为直白嫌弃的声音响着,宁宸泽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滚!”
宁宸泽向来不待见玲雅,只因他亲口说过,与乔玄毅有染,乔玄毅还亲薄过他。
玲雅抱着乔三儿,立马出来了,门口的护卫并没有拦人,他回头看了一眼。
宁宸泽垂首魔怔的,似乎在那里认真的片着他皇叔的尸体。
玲雅不知怎的,好心说了句,“你们主子,在寻死,多看着点吧。”
暗一不明所以,伫立在原地,像个木头,“主子,不会死。”
玲雅闻言,没在多说什么,那股上涌的伤感的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嘁了一句,“母亲是贞洁烈妇,这儿子当了太监,也是学的有模有样,还未成亲,就成了寡夫,着实令人可怜,只盼着早日见到相公呐……”
说着说着,尾调响起了青楼独有的曲调,咿呀咿呀的唱着。
暗一紧绷的脸,崩的更紧,皱着一起,低声骂了句,“戏子。”
话落,身后响起了一道爆炸声。
玲雅看着身后火光一片,心里有点怅然,怀中的乔三儿抱着他的脖颈,被这巨大的异响,惊醒过来。
他被火光燎亮的脸,异常苍白,拍了拍玲雅的背,“放我下来,我得吐。”
嗓子阵阵的干呕,恶心直达心里,眼中只有宁宸泽杀人不眨眼而染血,显得过分艳丽的脸,和那这个鲜艳的红色。
他吐着吐着,身后的拍背和安慰声停了下来,一把刀剑横在了他的脖颈处,异常的冰凉。
“玲雅?”他颤颤巍巍的喊道。
玲雅看着眼前的暗一,什么话都没说,抱着乔三儿,“有什么话,不妨坐下来说,说句好听的,好歹也是你们的主子。”
暗一,“……”
“皇城戒严,主子受伤的消息,不可传出,二位还是歇在这宫里较好。”
玲雅哦的一声,安抚着乔三儿。
“没事,他说死人才能闭嘴,这是要我俩的命呢。”
乔三儿腿一软,看着周围凶神恶煞的士兵,“啊,这,能戴罪立功吗?”
玲雅笑着,“哥哥说笑了,我们何来的罪,戴的是哪门子功。”
一刹那,几只轻巧的怨蝶悄无声息的正要落在士兵的身上。
乔三儿皱眉看了玲雅一眼,怨蝶晃悠悠的又飘向远方。
“三儿哥哥,你这是在作甚?你竟然为了这个死人,你在凶我?”
“怎么,是瞧着我腻味了,想见着生面孔,就挑中他了是吗?”
暗一笨嘴拙舌的解释着,“我有爱人,阿七。”
乔三儿,“……我说,我大概知道我老大的消息,别让嫂子去送死。”
两人顿时都闭了嘴,玲雅眼底愤愤,低声着,“哥哥,你骗我!你竟敢欺瞒我!”
乔三儿淡定的道,“是你欺骗我在先,我大哥是太子杀的,没有他,老大不会杳无音讯,至今没有下落。”
“宁贱人补的一箭,有什么区别!”
暗一的那把刀横向了玲雅,乔三儿推了下,“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