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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蒋迟的尾音被另一道声音飞快盖过——

      “医生医生,快帮我看看我朋友,他晚饭吃完踢足球被球砸中晕了!!救一救我朋友的命吧......尤,尤望?”

      这个喊话极短暂极高亢地出现了几秒,然后以一种好似被掐脖子的惨烈形式戛然而止。

      循着声音,尤望看到他在江临为数不多的亲人表弟张柯铭正和另一个同学,两人一起哼哧哼哧架着一个晕过去的男生过来了。

      蒋熠最先行动,忙带着病患去急诊。

      因为猛然撞见意想不到的人而定在原处的张柯铭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没一起去急诊,扭捏着挪到尤望跟前,磕磕巴巴问:“尤望你,你腿还没好?”

      上次见打着石膏,应该是断了?

      怎么几天没见石膏就拆了?

      现在是好了还是没好?

      没好怎么就拆了,好了怎么还用铁拐?还有,旁边的男的到底是谁?

      大概是他眼神戏太过丰富,尤望适时开口:“小铭,你和你同学怎么会吃了晚饭就去踢足球?”

      “都说了别叫我小铭!”也许是尤望太过好奇,张柯铭梗着脖子回:“怎,怎么了,就不允许人吃了饭再踢球吗,吃饱了才有力气。”

      “但是对胃不好。”

      尤望自己胃就不太好,除了早餐不经常吃,有时候去山里带的东西不够吃也会饿着。

      饿的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就会在吃饭不规律的时候胃痛。

      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管过的张柯铭“切”了一声,毫不在意,倒是不理解这两人这个时间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浓浓的怀疑目光如探照灯一样射向蒋迟,警惕心满溢上来把尤望拉到角落里。

      顾及到便宜表哥不明情况的腿,张柯铭没有用劲。

      “说吧,你怎么在这?我记得今天是你们一中军训吧。”张柯铭是实验的,高一就军训过了。实验学校排名比不上一中,离得也不太近,但好歹都在一个江临初高中圈,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对方的消息。

      比如,一中的二食堂比实验和附中好太多。

      比如,一中的数竞物竞贼拉牛,附中的化竞则要强出一筹。

      比如,他们实验读书比不过一中附中,就连打篮球也比不过,联校运会总是输得很惨,但他们实验的足球一直稳居几个学校第一。

      比如,实验出傻逼,职高出孙子,附中美女多,一中嘛,帅哥和有钱人多。

      便宜表哥进了一中,顶多学习能跟上,那群人眼高于顶,开学才几天做朋友之类的可别想了。

      两人同来医院,那男的手里拿着两杯果茶,两杯都已经动过,其中一杯就是尤望的,所以这么说来他们是认识的,甚至已经是朋友关系了;从自己出现后,那男的就频频看向自己,更多的还是把眼神放在尤望身上,说明他们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好。但那男的光光脚上那双鞋就不便宜,和尤望交朋友,他图什么?

      “嗯,今天军训,”尤望又抬抬脚,“石膏正好要拆了,朋友就陪我来拆。”

      “朋友,这是什么朋友?”张柯铭追问。

      “......”

      第一次有人问尤望,蒋迟是什么朋友。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说他和蒋迟是开学认识的不合适,说两人早在几年前还在齐扬安钧的时候就认识解释起来太麻烦。

      在他沉思的时候,张柯铭语出惊人:“那男的不会看上你了吧!尤望我和你说,江临和你们齐扬可不一样,这里的人、特别是有钱人,玩得可花了!特别是你这张脸,还特......”

      “小铭你在说什么......”尤望不得不打断表弟的惊天言论,无语扶额,“别说了,他不是的。他叫蒋迟,比我还小一岁,只是同班同学而已。”

      而且因为某些原因,两人已经认识很久了。

      “蒋迟?!”

      这个名字张柯铭当然听过。

      但就是听过,他更不放心了。

      那边的男生正懒懒地靠在大理石柱上,校服半湿,拉出好看的肩颈线。雨已停了,半张脸融在了夜色的风里,安静但又极具存在感。

      蒋迟听不到那边两人在嘀咕什么,只见陌生的男孩离尤望很近,附在他耳边说话,说着说着还朝自己这个方向望一眼。

      “这就是蒋迟?我听说他家里挺有钱的,所以一点都不怵学校的规定,想干嘛就干嘛......我们实验喜欢他的女生很多,我今天见到,也不过如此。”

      尤望很想说蒋迟不是这样的人。

      但传言太广,江临有那么多中学生说出去的版本可能就有上百个,听到的版本可能更五花八门。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听张柯铭小大人一般喋喋不休。

      “蒋迟在你们一中,是顶了天的狂,打架逃课什么不会干啊!”

      “还有,我严重怀疑他成绩的真实性,谁能天天不上课还能数学考满分?假的吧,我才不信呢,要么就是你们一中为了压附中编出来的谎话,就为了捧个‘风云人物’出来。”

      “我还听说啊,蒋迟这样的人高二了都没谈,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尤望打断他,“张柯铭,不确定的信息就不要去传播。”

      就像他前段时间听到的关于自己的八卦。

      他不能控制旁人不去传,但能阻止身边的人不偏听偏信。

      “切......不说就不说。”

      嘴上这么说,张柯铭打算私下偷偷去打探这个蒋迟的消息,不管真的假的,先搜罗了来,再去核实真假。便宜表哥愿意和蒋迟做朋友,他张柯铭!可不一定愿意!

      ......

      蒋熠是心外的,急诊那边有同事看着没有大问题,他带着人过去后就出来了。

      许久不见的弟弟还在门诊大楼门口没走,百无聊赖间踢着脚边的一颗石子,刚才和他一起的男生则和后面进来大吼大叫的男生站一起说悄悄话。

      两拨人站得挺开。

      小男生的花样。

      蒋熠不知道蒋迟在想什么。上一次见他还是在清明,除了去祭扫祖宗还保持着耐心,之后陆续上门来的亲戚他一个都懒得见,今天这小子竟然还会为不打扰别人说话在一边等。

      “难得啊蒋二,小时候死活不上医院的,今天主动来了。”蒋熠出于习惯不在工作时会清洁手部,用完便携酒精免洗凝胶后把它放入白大褂的口袋,接着伸了个懒腰过去,语调是不自知的愉悦放松,逗小孩来着,“哟,长得挺快。”

      不怪他太忙,蒋迟也不爱回家。

      印象里的蒋迟还是个冷脸小孩,这会儿见到,兄弟二人竟然差不多高了。

      “陪尤望来的。”蒋迟憋了一会儿,回答了蒋熠走之前的问题,“没欺负他。”

      尤望这名字蒋家人都听过。

      最开始,是蒋家离家出走将近十年的年轻一代翘楚蒋方旬被找到,据说跑到一个叫安钧的小地方扎根工作了,要不是前几年他代表研究所临时来京都参加一个大会领奖,他们蒋家还没那么快抓到人。

      待在安钧,蒋方旬不愿意回来,但也不完全没有消息往来。

      这个叫尤望的,蒋方旬就提过很多次,说他聪明,说他有灵性。

      后来就是蒋迟一个人跑去安钧找他叔叔,人屁大点一个,还真让他找到了那小地方。但国家投建的天文技术研究所,没法让一个小孩随便住,蒋方旬就委托附近的农户安顿照顾他,那家农户就是这个叫尤望的爷爷奶奶家。

      两个人于是便认识了。

      为了感谢尤望一家,蒋家逢年过节也都会寄一些东西过去,并不过分,多是江临这边的特产,刚好在对方的接受范围之内,不会让人觉得他们怠慢。蒋迟多了一个小伙伴,从第二年开始,年年都会往安钧那边跑,每次回来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念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尤望。

      “原来是他。”蒋熠了然,话口也就转到了尤望身上,“他来江临读书了,在哪?”

      “一中。”同班。

      如果不是沈知周,现在尤望就和自己是同桌了。

      蒋熠这才感到惊讶,暗暗感叹两人的缘分,“蒋二,那你脾气可收着点,别总缠着他,尤望来我们这是读书的不是和你叙旧来的。”

      “......我知道。”

      “还有,你不带他回老宅看看?爸妈说找你比找我还难,你要是回去了,还带一个尤望,他们可不会再每周给我打电话。”

      “大哥。”蒋迟堵住他的话,“你快去上夜班吧。”

      说着,他直起身大跨步走向尤望,这时候那陌生男生已经和他说完话,进去找急诊的同学了。

      被噎住的蒋熠并不在意蒋迟不近人情的态度,转身回去工作。

      蒋迟走近的时候,尤望脸颊微微泛红。

      窘迫于表弟在背后编排蒋迟也误会蒋迟太多。

      “小迟,我们快走吧。”尤望难为情下,叫出了在安钧时对蒋迟的昵称。

      蒋迟眸色一亮,应声:“好。”

      回校的路上尤望才得知,刚才在医院遇到的就是蒋迟的亲哥蒋熠,从小兄弟俩受家里管束不多,成年后从事什么工作蒋父蒋母均没有要求,于是蒋大哥遵从了自己的意愿去做了医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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