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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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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朝从警局回来后还在惦记着秦妗手腕上的红印,从家里的药箱里翻出红药水拿下去。
刚刚他就和老同学交代过了,这件事情不会影响这几个女孩,但是这里的安保确实是个问题。
徐朝也想到了之前的住处,只不过离F大太远了,秦妗每天早晨第一节都有课,要不要再找一套?
刚出电梯,就看见了秦妗站在门口等他。
徐朝还从来没有看过女朋友穿睡衣的样子,粉红色兔子套装,显得她青春又活泼。
“轻点哈,她们都睡了。”
祝梦溪有任何光都睡不着,哪怕只是门缝里的那一点,所以秦妗也没有开灯,打着手电筒,带着徐朝进来。
两个人坐在一起才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秦妗当然也看见了徐朝动手过肩摔的一幕,叶家父子的叫声还是吸引了一部分人下楼,徐朝也是趁那个时候叫她带着好友回去的。
徐朝给她揉着手腕,还不算肿,明天应该就能消。
秦妗想着几个人的安排,问着徐朝的意见:“你工作附近的那套房子能借给阿溪她们住一个月吗?”
祝梦溪算着他们的时间,都没有工作而且北京的消费又高,最多半个月应该也就回去了。
徐朝只关心她的女朋友住在哪里:“那你呢?”
揉着手腕的手慢慢向下揉着掌心。
红花油的气味并不好闻。
但是两个人的身体是越来越近了。
“我留在这里。”
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徐朝的眼里都是笑意,大脑兴奋了起来。
早就到了休息时间,两个人都舍不得离开,坐在沙发上聊天。
秦妗想起那个难缠的阿姨:“祝阿姨明天过来,我们帮阿溪躲一下吧。”
拿母亲的坟墓威胁女儿给钱,就算日子过得艰苦,秦妗很难对这样的女人产生同情感。
徐朝不喜欢躲避,他更偏好直接去解决问题,永绝后患这个词一度成为他的标签。
“那以后怎么办?”
徐朝知道叶天强已经打听好了她的单位,这要是闹大了,祝梦溪的工作都保不住。
秦妗当然知道躲没办法,但是阿溪的母亲从身份上就可以压死她,国内文化对孝的要求比其他的都多。
秦妗是个孝顺的孩子,但是要面对这种父母,她想想就窒息,更何况从法律上讲,带入阿溪的角色,她们还没有赡养义务。
“阿溪和领导沟通过了,先请了一周假,暂时看看情况。”
秦妗靠在徐朝的肩上,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这种情况下,旅游肯定是要取消了。
徐朝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没办法。
徐朝拿盖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茶几上有不少空酒瓶。
他迟疑地问:“你们四个人喝的?”
秦妗摇摇头,伸出手指:“我们三个。”
刘怡潇对酒精过敏,她甚至都不能吃小龙虾,因为有些时候里面的啤酒没有完全挥发。
徐朝数着酒瓶:“一个人3瓶?”
他一直以为秦妗是那种滴酒不沾的乖乖女。
秦妗又摇摇头:“我和阿溪一人四瓶,老大一瓶。”
秦妗虽然是个江南人,但是酒量上了大学后就是全家最好的,还没有醉过。
徐朝移动了一下手机,微微的灯光打在秦妗脸上,他这才发现女孩的脸有多红,身上倒没有什么酒味,或许是刚刚洗澡冲散了。
望着秦妗迷离的眼神,徐朝在她眼前挥挥手:“还清醒吗?”
她表现得像醉汉吗?
秦妗抓住空中的手,像徐朝对她一样,在手背留下一个印记。
徐朝离开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
秦妗丝毫没有睡意,祝梦溪睡前躲在被窝里抽噎的声音,她都听见了。
怎么会这样呢?
善良而又坚强的阿溪值得被好好保护着。
十几年让人绝望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秦妗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在黑暗下,显得那么高耸和压抑,衬得这座城市的人是多么渺小又脆弱。
祝梦溪的梦想就是在这座城市买下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年少的她一直和姥姥四处搬家,记忆中老人永远骑着三轮车,后面是她们两个人的所有家当。
能去首都买套房子就是姥姥对她成绩的最好褒奖。
“我们阿溪以后是要住进北京的大豪宅的,姥姥要是能活到那时候,你也带姥姥去看看。”
祝梦溪觉得好热,身体好烫,她想叫姥姥给她端杯凉开水,就听见其他人都在喊她。
“阿溪,醒醒,你发烧了。”
“老大,阿溪发烧了,你给她换衣服,我去找徐朝。”
“呜呜呜,阿溪你怎么这么烫。”
“起开,让路。”
“换好衣服了?我来抱她。”
......
祝梦溪感觉自己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胳膊腾空抱起,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满脸泪水的刘怡潇,嘴里不停地叫着她,吵着她头疼。
祝梦溪想让她安静点,但是实在是没有力气。
这四五个小时就像梦境,秦妗在急诊室门口坐着,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现实生活。
外面有不少和她一样焦急等待的病人家属,来来回回在走廊上走动着。
让原本焦急的心情更加烦躁,刘怡潇看到那个架势更是止不住地流泪。
张思佳这次根本搞不定她,只好接受着其他人的打量。
徐朝买了几瓶水给她们,安慰着秦妗:“不会有事的。”
徐朝猜测是因为换季而造成的免疫力低下,酒精引起的发热。
听到徐朝的猜测,秦妗很后悔没有拦着祝梦溪,还和她一起喝。
“25号,祝梦溪家属在吗?”
几个人都过去围着医生。
“有点发烧,胃部因为喝酒也有炎症,需要住院,你们谁去交钱。”
徐朝接过单子,去办理了住院手续。
“呜呜,阿溪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怎么会那么憔悴?”
“我要带着擀面杖继续去打他们。”
张思佳在刘怡潇开口时第一时间把她拉到角落里。
秦妗已经没有力气动了,脑子昏昏沉沉的,背靠在墙上支撑着重量。
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医生已经盯着她很久了。
莫羡之看着秦妗像是要撑不住的时候,扶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到座位上。
看着她一脸不解的样子,自嘲了一下,这么些年了,心心念念的女孩竟然认不出自己了。
就像当年一样,我不是那个人。
所以在她心里没有留下痕迹。
“莫学长吗?”
秦妗其实也不确定,酒精再加上困倦,让她反应了好几秒才认出眼前的人。
莫羡之摘掉口罩,正式和她打招呼:“秦妗。”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开启话题。
学生时代时,他们从来都不会为了这个而烦恼,莫羡之是话痨,秦妗是一直捧场的人,两个人在一起从来就不会冷场。
莫羡之从口袋掏出一小板巧克力递给秦妗,他还记得女孩爱吃甜食,踢球时他总会替她备一块。
直到他离开,两个人很多年没有联系,他这个习惯也一直保持着。
秦妗也记起了这件事,轻轻地说:“谢谢。”
莫羡之没有特地打听,但是秦妗的消息他都知道。
当秦妗被保送到F大读研的时候,明明另外一家三甲医院更有前途,他还是选择了F大附属的医院,。
上个星期他在校门外遇见了一个背影很像她的女生,他带着口罩追上去才发现是认错了。
也是,那么多学生,怎么会一下子就偶遇呢。
他还有些庆幸,万一真的是她,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想到最后竟然在医院相遇。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你还好吗?”
“还可以,学长你呢?”
秦妗想着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那个红绿灯路口吧。
莫羡之留给秦妗最后的印象就是骑着自行车远去的背影。
两个人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徐朝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秦妗拿着手机扫医生的二维码,虽然知道秦妗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但是这一幕还是让徐朝不舒服。
他走到医生面前,打算宣示主权。
“徐朝,这是我的高中学长。”
秦妗不想引起误会,答应学长的好友请求也是为了阿溪的病情。
莫羡之看到两个人握在一起的双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再次嘲笑了一下自己,就是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朝他们点点头,就离开了。
徐朝没有错过莫羡之眼里的落寞,听到秦妗的解释根本没有放心,防火防盗防师兄,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他注意到秦妗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精致小巧,像是专门给女孩子的。
“他看上去和你不是同龄人。”
徐朝说这话又想到了自己,莫羡之看着比他还小一点,有点后悔提这个话题。
秦妗没联想到徐朝,向他解释:“我们学校初高中部都在一起,他比我高三届。”
徐朝算着他的年纪,应该是研究生毕业就过来当医生的,这么不巧,还是在秦妗学校附属的医院。
他望着莫羡之离去的方向,心里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秦妗也在想着以后怎么和学长相处,毕竟他们之间还隔着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