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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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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在半路就醒了,她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什么地方,重重砸在了石阶上,修仙之人这么一摔当然不是事儿,但阑珊的修为太浅,疼到失声大喊。
阑珊扯掉罩在头上的麻布袋,只见四周星光黯淡。
她正躺在一道楼梯上,楼梯往上是一个空旷冷寂的白玉广场,楼梯往下延伸,伸到地下,那一头黑洞洞的,像是深渊在凝视她。
她忍着疼爬起来往上跑,跑到楼梯中间处,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弹了回去。
她怕极了,四周又冷又暗,一点动静都没有。
墨岚山庄里竟然还有这么恢弘却萧索的广场,但她从未听说过。而这洞底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也是未知数。
被奸人绑来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地方!
一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僵持到半夜,困意涌来,阑珊缩在角落睡了过去。
冷硬的台阶硌着她,睡得甚不安稳。时值三月,夜里的冷风料峭得紧,一吹人就醒了,醒来时,阑珊觉得浑身疼得跟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绝望之际,一只猫从黑暗中慢慢走来。
通体黑色的猫。
它优雅而高傲地走近,到了阑珊面前却忽然一下翻倒,露出毛茸茸的肚子。
阑珊本来就喜欢小猫,看到这么友好的猫,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事后阑珊回想起来,仿佛被下了蛊,也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地跟着猫咪走进了洞里。
阑珊跟着猫,沿着光线微弱的过道一直往里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眼前开阔起来,光线也亮了些。
面前是一处宽敞的洞府,中央地上有一个冰潭,潭中立起一个纯黑的石碑,石碑上雕刻着陌生而诡异的符号。
冰潭后面的石壁上,一柄银色的剑被封在那里,仿佛一个被钉上十字架的人。
阑珊觉得那剑有些眼熟,隔得远,光线也不足,还未来得及细看,只听得一个女人的笑声响起。还是360°立体环绕声的那种,像恐怖片里的女鬼音效。
“来者何人?”
“你又是谁?”阑珊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人。
那声音继续问:“看你的衣服,是择熙学苑的学徒吧?墨岚山庄开始收女人了吗?!”到了最后一句话,那声音的音量陡然提高。
阑珊吓一大跳,这女鬼不但对墨岚山庄很熟悉,还有非凡的洞察力,竟然一眼就看出自己是个女的……
更重要的是……自己是女的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极大地激怒她了。
既然一上来最大的老底就被揭了,阑珊反而没那么怕了——一切摊开来说就好了。
虽然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但在这个破地方,女人是弱势群体,彼此之间……应该不会互相为难吧!
“这位前辈打扰了,我叫慕阑珊。是,我的确是女的。”阑珊一番话说得极乖巧。
可是好像没什么用。
那女子冷笑一声:“不会是为了情人留在这里吧。”
阑珊一头雾水……这女鬼怎么开口就是这种狗血情节。
“不是不是,我就是来修炼的。”
“修炼?比为了情人还可笑!作为女子,不是你进不进得墨岚山庄的问题,是意味着你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输给男子。”
阑珊一面在心里嘀咕,我出生在21世纪呢,一面真诚发问:“前辈,何出此言?”
“这是显而易见的,问我何出此言,足见你还未有丝毫的江湖经验。你见过哪个掌握资源权力的大派是女子当家?你看逐鹿榜上何曾有过女人的名字?如果你是个女弟子,必然不会得到师父最多的重视和指导……这一切,还要我解释吗?”
“按您的说法,生而为女,即是原罪?”
“这不是我的说法,这是事实。”
“如果女子自己都先看轻自己了,又如何为平等、尊严抗争呢?”
“你太天真了,有谁愿意看扁自己?不过都是被现实教训到麻木。”
阑珊还要反驳,忽然冰潭中一股水流急剧上升,形成一个“水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溜起来。
阑珊脚尖点地,拼命挣扎,然而那水手力大无穷,根本不可能挣脱。
阑珊心道坏了,自己跑到这里和一个女鬼打什么辩论。辩题还是“重男轻女的旧时代下,女子该不该认命”一类的。
拜托,这能吵出什么结果!
慕阑珊你个猪脑子!
那女声依旧波澜不惊,让人揣测不出情绪:“既然你这么天真,我有必要教训一下你。”
那大力水手拖着阑珊下水,让她狠狠呛了几口。
阑珊怕水,上辈子被人按在河里的事情一个月少说发生一次,心理阴影深重。
她尖叫着扑腾起来。
“一个修仙之人这么弱,真给你师门丢脸。”
“您到底是谁,如果我打扰了您的清净……或者哪句话冒犯了您,我道歉并滚开行不行,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初次见面何必送我这等大……”
最后一个“礼”字还未出,阑珊又被按进水中。
“无冤无仇不假,但我杀一个人,从不需要什么理由。”
“等一下等一下!我将会成为登上逐鹿榜的第一个女人!”在阑珊被丢进潭水之前,她哇哇大喊起来。
“什么?”水手停住了。
“我,是神仙钦点的,逐鹿榜的未来选手。”
女鬼冷笑:“别当我是傻子。”
“真的真的,你现在杀我图个啥,不就图一时痛快,你如果放了我、投资我,你不会后悔的,因为我会是潜力股!”
“会是什么?”
“潜力无穷,不可限量的意思!”
“那你,去帮我把那柄剑拿下来。”话音刚落,她被水手放在了一柄剑的下方。
这柄剑被封在石壁上,剑身隐隐放着红光。
阑珊揉了揉眼睛,觉得这剑怎么看怎么像……沧流。
“它被封住了吧?”
“所以要力量足够强大的人才能拿得下来。”
阑珊:……
“不是,我是以后会称霸修仙榜,不是现在,现在我还是菜鸟。”
“那也必须一试。”
阑珊无奈,只好往前几步,踩着石头爬上去够它。
刚踮起脚尖,剑身的红光忽然大作,阑珊头疼欲裂,同时被一股滚烫的力量弹出十几米远。
和第一次被沧流攻击时一模一样。
那女子看到沧流的反应,明显变了个声调:“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可能是择熙学苑的学生吧,身上的校服是不是你偷的?”
被摔的疼痛在剧烈发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阑珊又被大力水手提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那女声一字一顿问。
“我就是广陵城兰芷巷慕家的孩子,不是什么邪魔歪道啊!”
“能让这柄剑大放红光的都是邪魔,说,你究竟从哪里来?魔域还是冥界?”
“我真的是择熙学苑的学生!如假包换!”
大力水手收紧了些。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第一次见沧流的时候也被它用红光攻击了,当时沧流的主人也在,连他都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啊!”
“你刚刚说什么?”
“我真的只是普通人!”
“前一句。”
“沧流的主人都……”
“你认识他?”
阑珊明显感觉到这句话的威力。出乎意料,拿着这副王牌竟然在哪里都可以通行!
遂连珠炮似的大喊:“认识认识!我还熟悉沧流的特性,遇违逆道法者、阴邪深重者,敏而攻之!”
还好自己能背上两句!
为了让这一切更有说服力,又补充道:“这都是沧流主人教我的!”
说完这些,阑珊明显感觉到大力水手不用力了,空气里短暂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她被放在了地上。
“你出去以后,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不可对外提起,若你提起,我一定会让你偿命。”
阑珊连连点头。
“下月月满时分,再来这里见我。”
阑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我可以走了?”
“你出不去。”
阑珊想起那个结界,还真出不去。
“你会帮我出去吗?”
“你觉得呢?我出得去还用被困在这里?”
阑珊:……也是哦。
“那我怎么出去?”
“等他们来找你。”
阑珊:……
“等他们找过来,起码还有三天时间。这三天内,我有重要事情要吩咐与你,你只要牢牢记住即可。”
阑珊:……什么事情要说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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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寻人队伍找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来寻人的队伍里多年轻人,这个地方对很多人来说也是第一次踏足。
因此这些小年轻,包括阑珊,亲眼见到了一件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就是外面的人们想越过结界进到洞里,都不可行,他们会被结界弹开。
可是阑珊不记得自己来的时候有被结界弹开,她当时被人扔进来就是眨眼的事情,毫无阻力。
而她出去却会受限于结界。
阑珊不由得开始思考一个非常神奇的现像:自己怎么会和别人是相反的。
半日想不出结果,阑珊都站累了,坐在结界内的楼梯上,等他们去叫有本事的大佬来解决。
结果等了半天,来的大佬是……墨西雷和他弟弟墨夜霖……
阑珊:完了完了,来的居然是这种大佬,惹麻烦了。
跟着掌门兄弟一起来的,还有各路官阶各种等级的人物,乌压压一大片,阑珊觉得自己宛如被关在笼子里任人观赏的外星人。
外星人还不忘打量一圈,发现人群里少了两个人。
忘尘没来。
她的校长云公子也没来。
奇怪,学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连庄主都惊动了,校长不应该冲在最前线吗?
他果然这么不负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