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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次出海 ...

  •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船出海,新鲜得不得了,作为一个从小长在内陆的南方人,我见过最美的水系是长江,气势磅礴水流奔腾,但是也远没有这蔚蓝的海面更让我感到震撼,这才是真正的水天一色一眼望不到尽头。

      吴邪晕船晕的厉害,趴在船舷上吐了半天才缓过来,靠坐在甲板上和阿宁说话。不知道他们说到了什么,阿宁脸上笑意盈盈,美丽极了。

      我出来得很匆忙,一接到吴邪的电话就订票赶了过来,我老爸肯定还以为我跟着教授在现场忙活,一时半会也穿不了帮。

      渔船加足马力开始行驶,船身的颠簸一下就变大了,连我也有些忍受不住,刚好吴邪招呼我进船舱休息,我倒在床铺上没一会就睡着了,梦里也感觉自己浮浮沉沉,睡得并不安稳。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两点,天色突然阴沉起来,就连我这个第一次出海的人也似有所感。乌云很快挡住了阳光,海面也变得黑漆漆一片,浪花起伏翻滚得厉害,我只有紧紧地抓住帆绳才能站稳。

      船夫们尚且可以紧张地跑来跑去,忙着固定物资,加紧绳索,但我是没办法走动帮忙的,这么颠簸的情况我如果一松手估计会掉进海里去。

      又在船舱外面站了一会,我看见吴邪也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他还不知道变天了,没防备被颠得一个踉跄,赶忙就近抱住一个穿网绳用的铁环。

      我正想笑他,几个船夫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东西,指着那个方向用闽南语大叫起来,我只是隐约听到他们在叫什么“那里有船”,“过去看看”之类的话,我虽然选修了古文字,但对各地方言并没有什么研究,不能完全听懂。

      我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距离太远了也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出来确实是艘船。

      阿宁从我们身后走出来,吴邪立刻扭头去问她:“他们在叫什么?”

      她的头发被海风吹的乱糟糟贴在脸上,侧耳听了一会说:“他们看到一艘船。”

      这时候船老大也走过来,向阿宁请示,说对方船只遇险,出于人道主义和海上的规矩,必须过去看一下,阿宁也表示理解。

      我们的渔船调转方向慢慢向那只凭空出现的船靠过去,这时风浪陡然变大了,船身每一次随海浪起伏我们船上的人都要迎接一次海水的洗礼,我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咸腥的味道。

      等到终于可以看清那艘船的大概面貌后,船老大惊恐地叫了一声,船夫们也是一片慌乱,都把头转过去不敢看,我听见他们吱哇乱叫着“魔鬼船”、“死定了”之类的话,有些疑惑。

      但是人在海上不好不尊重他们的习俗,我也学着船夫的样子把头转过去不看那艘船,吴邪和阿宁就在我旁边,一样背对着鬼船的方向在大声说话,浪涛声太大,我也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可能是吴邪在询问鬼船的事情。

      刚好我们面对着的船舱有一片反光玻璃,我就盯着这块玻璃看到身后的鬼船慢慢朝我们靠近了,在我眼里渔船好像都长得差不多,只不过这艘看得出来很旧了,船身上全是厚厚的结晶海盐,甲板也老旧锈化的厉害,不断发出吱呀声。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什么异动,只是鬼船已经和我们的渔船并排行驶了,我能看到船上空荡荡一片,好像没有人,感觉有些奇怪,没有人驾驶的船怎么可能会自己在海上航行呢?

      这时阿宁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尖叫了一声好像没站稳似的一下倒栽进了鬼船里,我和吴邪都是一惊,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连忙回头去看。

      吴邪要过去救人,船老大不让:“掉到鬼船里的人回不来的!不要去送死!”

      吴邪不愿意放弃,却被船老大制住动弹不了,他们都是常年在海上干活的人,力气比一般人不知道大多少,我冲过去想掰开船老大也掰不动。

      那个上船之后只和吴邪说过话就进去睡觉了的张秃子突然冲过来掏出武器,对准了船老大的脑袋:“我看谁敢过来!小吴,快过去救人!”

      我们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船夫们无可奈何,只好散开,阿宁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着在鬼船的甲板上滑行,一边大叫:“吴先生!救救我!”

      吴邪本来就担心她,这下阿宁有危险,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理,他被张秃推着一马当先顺着帆绳往对面的鬼船爬去,浪花太大,他不断被拍进水里又浮起来,看样子海水是喝饱了。

      我在自家渔船上看得心惊胆战,奈何我力气小,又不会水,贸然过去救人可能会帮倒忙,只能趴在船舷上干着急。

      阿宁已经被拖得快要掉进甲板上那个大洞里了,吴邪一爬过去就抓住她两只脚往回拉,双方较劲,阿宁被拽得痛叫连连。

      为了方便我们都穿着紧身的潜水衣,衣服很滑,吴邪有些抓不住了,只能咬咬牙往阿宁双腿上一坐,企图用自己的体重战胜对方,但没想到这鬼船年代久远,甲板根本不结实,两个人的体重往下一压,立刻就开裂了,我们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双双掉进了船里。

      原本也在观望的张秃立刻身手利索地顺着绳索往鬼船上爬去,敏捷得仿佛刚开始那个满脸恭维的中年男人不是他一样,我看得呆了一下。

      张秃没一会就到了甲板上,四处张望了一下也跟着跳进甲板上那个大洞里,接下来他们的情况我们就看不见了,只是隐约听见张秃跳进去后大叫了一声,好像看见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然后船里传来几声枪响,船身一下就破了一个大洞,我看见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一团巨大的黑影就那么沉入水里消失不见了。

      船老大也发现对面的船似乎进水了,正在下沉,赶忙招呼他们搭绳梯救人。张秃已经把阿宁背上了甲板,又返身回去拉吴邪,有几个船夫立刻跳过去手忙脚乱地把阿宁抱回我们的渔船,她已经昏迷了。

      船老大一点也不耽搁,大叫道:“开船开船,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张秃示意我把阿宁扶起来,撩开她的头发,我们顿时吸了口冷气。原来她的头发里长着两只枯手,不过都已经石化了,只剩下一些干瘦的骨头,长在一张泡得泛白的小脸上,那玩意就紧紧地贴在阿宁头皮上,怪不得刚刚能把她一个大活人拖得动弹不得。

      船老大看到这东西也是脸色一变,他先是郑重其事地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牛毛,往小脸上一撒,那小脸立刻尖叫扭曲起来,船老大抓住机会用小刀一下就把它给挑开了。

      那东西掉在地上,扭来扭去,大家都不敢靠近,好在没过多久就化成一滩糨糊似的东西顺着缝隙流走了。

      吴邪缓过神来,走过去问船老大:“这是什么东西?”

      船老大正用海水洗自己的小刀,闻言轻声道:“这是人面臁,是鬼船上的冤魂所化,只要用牛毛洒在上面就没事了。”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即使见到这么奇怪的东西,也不会相信什么鬼魂理论,只能说有些东西出现自然有它变化的道理,我可以顺理成章的接受,但你要和我说什么鬼不鬼的我就想笑了。

      渔船开动起来,慢慢离开了这片海域。我把阿宁扶进她自己的房间休息,张秃已经给她检查过头发了,没有别的东西,这船上就我们两个女人,只有我照顾她方便一些。

      等阿宁的呼吸平稳下来,我才走出船舱,天空已经有些放晴的意思了,乌云渐渐散开,漏出几缕金色的阳光,海面也渐渐恢复了碧蓝的颜色。我心里不禁有些感叹,这海上的风暴还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自己看见的那团巨大的黑影,但我和张秃素不相识,总不能去问他,只好凑到吴邪旁边:“吴邪哥哥,你们在鬼船里看见什么了吗?”

      我妈妈是霍家人,霍家和吴家素有交情,小时候我和秀秀妹妹,解雨臣还有吴邪都是一起玩过的,现在叫他一声吴邪哥哥也无可厚非,只不过我老爸很不喜欢九门的人,已经好多年没有来往了。

      吴邪靠在船板上,闻言看了看我:“应该是一种叫海猴子的怪物,全身长满了鳞片,力气很大,不过被张秃子几枪给打跑了,估计不敢回来了。对了小玉,你猜我在船上发现了什么?”

      他掏出一本陈旧的笔记,翻开扉页给我看,上面写着:1984年7月,吴三省赠陈文锦。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巧合,那这笔记就真的是吴邪三叔和三婶留下的,是不是说明那艘鬼船很有可能就是我妈妈他们当年乘坐的那艘消失的渔船?

      1984年我才三岁,我妈妈跟着吴三省的队伍一起去了西沙考古,然后就失踪了。

      吴邪又继续翻下去,字迹很娟秀,看得出来是陈文锦写的,前面主要记录了一些他们确定海斗位置的过程,但是最后一页,却清清楚楚地列出了一个名单,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进海底墓穴的记录。

      名单上的领队是吴三省,队员一共七人,除了陈文锦,我小姨霍玲,我妈妈霍薇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我情绪有些激动,这还是查了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我妈妈的名字在考古队名单里,我几乎是立刻就热泪盈眶:这说明我走的路是对的。

      还有几个人的名字我不认识,但应该都是九门上一代的佼佼者。

      只是有个姓张的人让我感觉到一丝不同,据我所知,九门里好像只有张大佛爷一家姓张,不过他老人家已经仙去很多年了,也没听说有后人。

      我还没有看清那人叫张什么,吴邪已经合上了笔记本,打了个哈欠:“去睡会吧,累死我了,又是爬又是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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