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谋（霍家兄弟/年上）》千道kime

1、上篇

　　霍华刚入伍那会，十九岁的愣头青，嘴角一根毛都没有长。当艺人助理两年，刚刚磨完对歌唱事业的第一把火。

　　新兵训练的第一课，他就晒化在操练场上。
　　他被人抬进宿舍的硬床上，一个学长，高高壮壮的，从那个时候起就对他特别好。

　　虽然体能不太好，但霍华是出了名的牛脾气，入伍第一天就昏倒的经历在军营里传了遍，霍华那个时候躺在床上，一张脸蛋还是灼热的，眼睛也痛得只掉泪，已经学会咬了牙发誓，这样丢脸的事情再也不要第二次。

　　后来又操练，高雄的烈阳热辣辣，陆续倒了好几个人，他也没有倒下。

　　中途休息，大有劫后余生感觉的兵哥哥们相约去食堂吃饭，霍华的一张脸已经红到过火接近惨紫了，他拖着脚步闷头挪回宿舍里，再也顶不住直通通倒铺上。

　　那个对他很好的学长，原本也只是打了饭菜给他送进来。
　　霍华之前甚至没有力气去打开房间里大的吊扇，学长现在一走进来，只觉得无比燥热。
　　学长看到他迷迷糊糊就那么倒床上，细白的皮肤上冒出细密的汗，学长将饭盒放在旁边桌子上目不转睛望着他，觉得更燥热了。

　　压上去的时候，他不确认男人的嘴是先落在自己的左脸还是右脸，总之半梦半醒之间他感到有人在蹂躏自己身上的军服，那只手上有硌人的老茧，从他脖子上一路下滑，滚烫灼热地抚摸到腰间。

　　霍华难受地睁开眼，眼睛没对好焦，就听到一把男人的声音嘶哑在耳边：
　　“小华，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震惊加愤怒，霍华想一把推开学长，他睁大眼怒瞪：
　　“你神经病！！”

　　学长突然拿手去捂他的嘴，无法呼吸，而侵犯还在继续，霍华这一次是真的害怕起来。

　　粘腻的汗水随着裸露的肌肤滚到一起，然后是由于对方吃人的气势而颤抖着流出来的眼泪，这泪水居然让对方醒了神，学长从肆虐的意乱情迷里僵直停下来，两个人一上一下沉默对抗，半晌，学长从他身上爬起来：
　　“我不会讲对不起！”

　　后来霍元来看霍华。
　　彼时的霍家二少已经精瘦了不少，皮肤也不再是那种通透的白。

　　霍元那是第一次去营里看望弟弟，当时远远望着弟弟一路小跑向自己跑来，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看起来好像变得不太一样，周身都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凛冽感。
　　待到弟弟傻笑着一张脸走近，霍元想也不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的表情也叫一个傻乐。他只是好好将弟弟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果然还是自己的那个傻弟弟，不会变。

　　他们坐在绿荫丛的长椅上，霍华刚讲完那个骚扰他的学长，哥哥沉默着一言不发，气氛很诡异。

　　“哥……为什么我会被这样子对待……”
　　他是真的痛苦着无法想明白。
　　哥哥突然站起身冲出去。

　　霍华只愣了一下，这一下让他追出去后怎样也无法追到哥哥了。操场上还有其他几个班在操练，他焦急着茫然四顾。

　　后来哥哥走了，学长脸上挂了彩，学长跑过来找霍华。
　　这一下把霍华吓得不轻，他掉头就想跑。学长哪里给他这个机会，绕道到他前面拦住，周正的脸上左边写着热血右边写着青春。
　　学长说：
　　“霍大哥打得好！我他妈就不是人！我也跟大哥说清楚了，我是真心喜欢你！小华你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霍华不知道大哥是不是把他给卖了。

　　那天晚上大哥打电话来，宿舍的人都休息了，霍华将长长电话线扯到门外，掩了门站走廊外跟他说话。
　　霍元说：
　　“哇噻你那个学长人高马大那么壮，我把人打得像狗一样趴地上！如果不说两句话安抚一下他，估计你大哥我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给你打电话了。”
　　霍华知道哥哥向来只会为自己好，心里那点讲不清说不明的情绪于是也跟着对方夸张的语气烟消云散了，嘴里却仍是别扭着：
　　“你害怕就不要强出头嘛！谁要你管我的……”
　　电话那头哎呀一声来劲儿了。
　　“你这个死小孩，我是你哥哥嘢我不管你谁管！”咋咋呼呼一通，“再说这样子气得我飚血压的话信不信我过去打你屁股！”

　　惯人和被惯是需要两个人多么默契的同心协力。
　　电话两头的人皆是笑笑，他当然不可能一直打他的屁股，打到他相信为止。

　　参军一年半后，霍华退伍。
　　身边的人都在讲霍华气质变得不一样。

　　霍元睁大一双眼睛：
　　“真的假的，气质？？”

　　惊诧吼出这句话的时候霍元正被楼下的某阿姨拉住一番艳羡，说霍妈妈真是好福气，有个英挺不凡当警察的大儿子，还有个漂亮俊秀气质好当兵回来的小儿子。
　　霍元真的很怀疑这位阿姨知不知道气质是什么东西，就听到隔几层楼他们家浴室里传出来的忘我的声音——
　　“哦~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

　　霍元望着阿姨干笑两下，心想不管这气质是什么东西它特定跟他们家霍华没关系。

　　霍华神神秘秘早出晚归了几天，某一天霍元轮休，他突然满面桃花跳出来说要请哥哥去唱K。

　　霍元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除却极高兴和极失落，他很少主动提起来去KTV。
　　不过只要去了KTV必定当麦霸这回事就该另当别论了。

　　上一次霍元陪弟弟去唱K还是弟弟与前女友分手，他抱着弟弟眼泪鼻涕被擦满了一身。

　　霍元警惕看一看霍华的脸色，嗯，真的是满面桃花。
　　应该是好事。
　　可他转念想想霍华刚被前一场恋爱伤得如此之深，如果这么兴奋是因为找寻到新恋情……
　　站在保护者的角度，这似乎并不算太好的事。

　　霍华推攘着他进了包间，里面还有熟面孔生面孔好些人。
　　霍元有点愣了，视线在房间里迅速巡视一圈，好像并没有发现跟自家弟弟神色间有暧昧的人。于是有点放心坐弟弟旁边的沙发上，笑意盈盈看着对方翻捣着点歌单。

　　中途还不断有人过来敬酒，说恭喜霍华什么的，霍华酒量原本不好，属于普通啤酒十杯内就能放倒的那种，这次倒是来者不拒，脸上笑开了花将那些酒尽数喝下。

　　霍元渐渐有点明白了，原来弟弟试镜成功，据说又要拍偶像剧，又要出原声带。
　　他看弟弟眼里被酒意和笑意荡漾开来的光，心里噗通噗通加速跳跃了两下，好像也开始发现一些不同以往的……气质。

　　夜深，到最后只剩了兄弟二人。
　　霍元起身要开门，喝高了的霍华突然一把拽住他胳膊：
　　“你去哪里？敢抛下我……我就用睫毛刷死你！”
　　边说着还真的用长长的睫毛去刷他手背，痒痒的，跟猫爪挠在心里一样。
　　“我只是想先上一下洗手间，然后再来驮你回家啊……”
　　“不管，”干脆从沙发上下来整个身体挂在他身上，“一起去！”

　　所以八卦的阿姨们也常常说霍家两兄弟感情好到上同一间厕所……那也是真实的事。

　　灯火正浓。
　　霍元背着霍华行走在人行道上。
　　霍华此前在洗手间里发了一通酒疯，这个时候已经累到睡着了，整个脑袋乖乖趴霍元肩膀上，像只乖巧的猫。
　　至于为什么是走着回去而不是坐计程车，大概是因为某个人身上根本没带钱，而霍元身上的现金统统用来买单了吧。

　　霍华被一张原声带勾引着入行，后来出演了一部红极一时的偶像剧，一夜爆红，风头一时无两。
　　知名度伴随着超高的曝光率和过大压力向他袭来。
　　有整整一年，他都在赶场軋戏中度过。

　　为了方便每天几个场地来回跑，霍华给自己买了一辆车。
　　偶尔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才能停下来稍事休息，就会想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到这么累？
　　可是车子继续前行的时候他又甩甩头，继续赶往下一个场所。

　　那一次在一条居民小区的路上，霍华小心将时速控制在限制以内。
　　一辆警车却从后面追了上来，霍华当时还左右张望了一下，心想不知道是哪个事主这么不好彩。
　　然后就看到警车超过他的车径直停在他前面，霍华道不可能吧？
　　车上的警察同志已经下车走过来。

　　霍华给冤到发了飙，对着那警察吼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乱来，我刚刚明明没超速！
　　这位警察同志估计是对他扮演的某个严厉的角色还心有余悸，扛不住了就对着警车里喊：
　　“霍元你出来了啦！你弟他发飙了嘢！”

　　霍元缩头缩脑从警车里钻出来，霍华没舍得虐待自己的新车，待霍元走进了就咬牙切齿狠狠在他胸前一锤。
　　霍元夸张地后退两步，叫着哎呀呀受了内伤……
　　然后将整个脸凑了过去。
　　霍华脸上神色仍好不到哪里去，瞪了他一眼：
　　“你干嘛？”
　　霍元笑两下：
　　“嘿嘿，给你放假。”
　　“唉……”有点憔悴的脸上好看的眉目纠结起来，“你别刺激我了，我再不走就迟到了好不好！”
　　霍元雷厉风行拉开车门将霍华推到一旁的副驾驶上，自己再一屁股做到方向盘前：
　　“真的，请你去喝茶！”

　　那位被吼了一顿的警察同事在后面幽怨地挥挥手，空气中传来霍华哀叫的声音：
　　“我不要去警察局喝茶~我不要上头条啊——！！！”

　　其实在一起的快乐真的有很多。
　　只是可惜不是只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