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137、12.表白

　　和前几辈子不一样，其实这辈子，虞绾最喜欢他们被罚跪祠堂的时候了。
　　咳，虽然这样幸灾乐祸有点不太好。
　　但是以前，他们下河摸鱼的时候，上山打野鸡的时候，常常往外跑的时候才能见到几面。当丫鬟时大多数时候都要守着江厌离，没办法跟他们一起，也常常见不到几面。
　　在江氏祠堂罚跪，他跑不了。寂静的深夜，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嘻嘻闹闹的陪他们一整夜。
　　还记得虞绾第一次来时，他们紧张的让她离开。到现在，每次被罚都期待着她来。
　　啧啧啧，不可谓进步之大。也间接可以看出，可怜的虞绾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
　　也幸好，虞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在虞绾的修炼上却半点不马虎，眼睛跟探照灯一样，对她龟速的进步骂的不可谓不惨。
　　虞绾当人以后就没结过丹，每一辈子资质差的一批。但她不愿放弃，尤其这辈子资质比之前能强那么一点。她清楚自己的优缺点。
　　优点，知道的多，比常人刻苦勤奋。
　　缺点，天资极差，身体素质也不行。
　　于是在刚来莲花坞修习之后，就开始加强了体力训练。每日里两次，天还不亮和天刚黑时，就跑去跑步。
　　从开始喘，到轻松跑完，到加腿绑沙袋负重跑，到江上莲叶上跑，到负重在莲叶上跑。
　　白日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和江澄和魏无羡一起训练。除了虞夫人教习的鞭法之外，还听从江枫眠训导，练习射箭和剑法。
　　“放松些。”江枫眠帮虞绾调整姿势，又是长叹一口气。虞绾天资极差，却勤奋刻苦，讲课时一教就会，且能举一反三，脑子比别人灵活。他便也上了几分心，常指点她几句。
　　可资质天定，这孩子若是能持之以恒，许是个大器晚成的主。只可惜，虞夫人催得紧，日日训骂催逼的比亲生儿子还严厉。虞绾也是死倔，从不顶撞半句，私下里把自己往死的训，这些他都知道。
　　可虞绾是虞夫人的亲传弟子，还不似魏婴，他是半点插话不得。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被逼的紧绷成一根弦，却是祸福难料。
　　这些个顾虑孩子们可不清楚，魏无羡还在一边冲虞绾挤眉弄眼，得了老大一个白眼。
　　宣布休息的时候，弟子一窝蜂的散了，虞绾却被赶来的金珠叫去了虞夫人的院子。
　　“一样的修炼，你怎么就比不过别人。”虞夫人心里不满，折腾着虞绾练鞭法，“力道不够，再来一遍。”
　　一遍又一遍，虞绾没有半点怨言，“不够灵活，再来。”虞夫人舍不得操练亲儿子，对虞绾那是下了狠心，尤其还是虞绾自己设计来给她当弟子。
　　这不吭声的苦练，没回都有精进，虞夫人难得的觉得满意了，却不开口夸她。
　　等结束的时候，早已月上中天，莲花坞里万籁俱静，就剩魏无羡这个夜猫子还没睡了，“接着。”
　　这种偷袭虞绾早就习惯了，每个被虞夫人操练的夜里都能遇见，她接过油纸包，飞身而上坐在魏无羡旁边认真吃着，“味道不错。”
　　“新开的店。”魏无羡品尝着美酒，“你喜欢，下次再买。”虞绾点点头没说话，吃的狼吞虎咽。
　　“真那么好吃？”魏无羡逗她。“好吃。”虞绾随口答着就撕下一块肉塞到魏无羡嘴里。
　　其实还行吧，魏无羡嚼吧两口咽下去，又被塞了一口，也没拒绝，就那么慢悠悠的嚼着，这烤鸭还剩半只时，虞绾已经一点一点的打盹了。魏无羡将她的头安置在自己肩上，吃了剩下半只鸭子，磨磨唧唧的准一刻钟，虞绾醒了。
　　抢过魏无羡的酒坛子，喝了好大一口，这才长叹一口气，觉得人生美满了，“早点睡。”
　　“卧房有水，还热着。”魏无羡叮嘱她，得了一句，“晚安。”
　　躺着热水里才觉得人生圆满了，难得的又迷瞪一刻钟，水凉了才起身，又开始打坐修炼。
　　.
　　数九寒冬，清晨时分，鸡鸣三遍。莲花坞里还十分寂静，虞绾的屋里已经有了细碎的响动，一盏茶的功夫就有脚步声传到了江澄屋前，江澄还打着呵欠，“虞绾，你来啦。”
　　迷迷瞪瞪的样子，却还是醒来了。虞绾将餐盒摆在桌子上，取出热气腾腾的糕点和牛奶，一如既往道：“来了。”江澄磨磨蹭蹭的不想起床，窝在被子里懒散道：“阿姐又让你送了什么？”
　　“桂花糕。”虞绾拿了块糕点，坐在床边，“早膳还有一段时间，先垫垫，要不然做功课的时候会饿。”
　　江澄开心道：“阿姐真好～”吃了一块虞绾喂的糕点，才道：“虞绾，你怎么每天都能起这么早？”
　　因为晚上都在打坐啊。
　　当然，这话不能说，虞绾道：“因为要来看你呀，想和阿澄一起修炼。”猥琐一点的话，勉强也算是两人双修了。
　　江澄神情蔫蔫的，自从魏无羡来了之后，修习很快就追上了他，令江枫眠青眼有加。
　　他心里难过，却不敢跟别人说，有次遇上虞绾晨练。佩服她的毅力，就让虞绾早上叫他一起训练，希望能有进步。虞绾说了，付出就有回报，加油！
　　一个鲤鱼打挺出了被窝，元气满满道：“虞绾，来帮我束发。”虞绾顺从道：“嗯。”
　　江澄的发质很好，虞绾很喜欢，更喜欢每日清晨帮他束发时，他乖乖的样子。
　　其实，这都是虞绾做的。不论是早课前的点心，还是下晚课的汤。
　　甚至，每次训练中间歇息的小零食。也都是虞绾准备的。师姐是很温柔贴心，但她要学习女红女工之类的，只是偶尔做一次罢了。
　　况且，这样早，师姐还没起床。
　　虞绾看着镜子里精神的小可爱，觉得其实挺满足的。他的发带全是虞绾选的，梳子也是她亲手雕刻的，每年生辰一把，一如既往。

　　可这些年里，任由虞绾再怎么努力修炼，拼了性命的日夜不缀，也不过是和外门弟子一个水平。
　　魏无羡出落的越发耀眼了，不仅品貌甚佳，在云梦传出偌大名声外，所有的功课，放眼整个莲花坞里，他样样都是第一。
　　江澄也很优秀，这些年和虞绾一起额外晨练，他的进步十分明显，可还是比魏无羡略逊一筹，比他晚一步结丹。
　　想想就让人气馁。
　　你拼尽全力日夜不休的修炼，别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比你优秀的多。
　　你的努力，只是不被甩下太多罢了。
　　虞绾能接受这现实，是因为她活的久。可江澄不过是被宠大的孩子，心有不平。
　　随着魏无羡散发光芒，莲花坞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虞紫鸢和江枫眠的口角之争又有了苗头，虞夫人训虞绾的次数也越发多了。
　　江澄最近总是心情不好，尤其是每次去见过虞夫人之后，还有听江枫眠授课之后。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种心情，大家都可以理解。即便如此，虞绾依旧越发心疼江澄。
　　这天，魏无羡又跑出去祸祸云梦的姑娘了。江澄也没跟出去玩，只是自己待在练功房发呆。
　　虞绾路过的时候，他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了。轻叹一声，去了趟厨房又返回来。端了汤和点心进去，坐在他旁边，语气轻轻，“阿澄，怎么啦？”
　　江澄心情不好，语气也很差，“没什么，不要你管。”虞绾塞了热茶在他手里，耐心的劝慰，“可是我想管啊。我喜欢阿澄，不喜欢阿澄难过的样子。”
　　热茶雾气腾腾，江澄却没被安抚，红着眼睛委屈道：“你撒谎。你们都喜欢魏无羡，爹爹也是。”虞绾看着眼前的江澄少见的脆弱，心疼了。
　　她想，许是多年陪伴和细心关怀，让江澄对她也敞开了心扉。
　　将餐盘放到一旁，伸手捧起他的脸颊，拿帕子认真的擦了他的眼泪，然后离他近近的，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没有，我爱阿澄。喜欢可以喜欢很多人，亲人朋友都可以。爱只能爱一个人。我爱阿澄啊，阿澄是唯一。”
　　江澄顿时红透了脸颊，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躲过她的眼神，还倔犟道：“你骗人。”
　　虞绾叹了一口气，上前抱紧他，动作极轻柔，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阿澄的发带都是我选的，每日里早中晚的加餐，都是我专门准备的。生辰礼也只给阿澄送我亲手雕刻的梳子。便是每日里去叫你起床，给你束发，和你一起晨练，都是我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候。我做的事情都是我想为阿澄做的，并不是阿姐叮嘱。所以，阿澄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她这样毫不掩饰的情深，江澄好像不那么伤心了，却依旧失落，“阿绾，你说我为什么比不上魏无羡。他样样都是第一。我爹也只喜欢他，不喜欢我。”
　　那又怎样？整日里跟天才比日子还过不过了。虞绾耐心的开解他，“阿澄，你很厉害的。只是上天是公平的，他给了魏无羡天资卓绝，所以他幼年坎坷。你虽教他略逊一筹，可是你家庭幸福父母双全。难道不好吗？”
　　哪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