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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季樾洗漱完走出院门,季晚西已经去上班了,两人前天晚饭之后就没再打过照面。
      顺着巷子两侧的杏树往前走,整条街都是烟火气,随处可见悠闲散步的,早餐店蒸笼的热气融入清晨的薄雾,热闹但不喧哗,缓慢的生活节奏,令人忍不住自心底升起一股惬意。
      季樾将自行车停在墙角的杏树根下,走进了早餐店。
      早餐店自季樾有记忆起就已经在了,物美价廉,很受欢迎,记得后来还被某美食主播发现,成了网红店。
      店主人是张姨和他丈夫,与整日埋头揉面的丈夫不同,张姨热情爽朗,“小樾起这么早啊!”
      季樾回道:“张姨,早上好,今天开学,麻烦帮我拿一笼生煎、一碗咸豆花。”
      张姨就笑:“哟,开学了。”
      一边麻利地端了一笼生煎放到桌上,一边道:“附中今年开学早些咧!”
      季樾解释:“张姨,我上高一了,一中开学早一点。”
      张姨敲了敲自己盘着长发的头,“瞧我这记性,日子过得稀里糊涂,好好上学啊,你妈养活你呀不容易,争一口气。”
      季樾点头应是。
      “牛奶你拿着喝,你正长身体就要多喝。”不由分说地塞给了季樾。
      季樾只得接下,道了声谢。
      临走前,季樾将牛奶的钱一并给了他,张姨在后边喊:“嗳,这孩子......”

      一中新生入学第一天,校园里很热闹,一中是百年老校,据说建国前就是一所学堂,建筑也偏古朴,随处可见的参天大树,给人以历史沉淀后的厚重感。
      校门口拉了喜庆的红色横幅,老套的“赢在高考起跑线,掌握生命主动权!”、“今日我以一中为荣,明日一中以我为傲!”的字样。
      作为本地颇有名气的学府,一中凭借优渥的师资力量、浓厚的学习氛围,引得各个初中学子们挤破了头。
      新生分了十多个班级,此刻报名处的分班名单前挤挤挨挨,众人汗流浃背,都想看看自己被分在哪个班级。
      季樾早就知道自己会分到哪个班,没有去挤,老老实实排在缴费队伍里面,眼神在人群里逡巡,想找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一个上午过去,等到季樾缴完学费,领到学生证,又充好了饭卡,再次回到分班名单前,这里只剩寥寥几个人。
      季樾目光扫过,果然在高一三班7号找到了他的名字,然而他并不多关注,眼神急切的向下看,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8号路漫。
      季樾来回盯着这两个数字,他曾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还因两个人的学号紧紧挨在一起而窃喜过多次。
      年少的喜欢总是幼稚而纯粹,季樾嘴角微微扬起。

      “嗳,同学,可以让我看看榜单吗?”
      这道声音就像穿越了时空,让季樾整个人置身于虚空之中,他几乎瞬间忘记了呼吸,浑身僵硬,只听见胸腔里砰砰砰的心跳声,哪怕他上辈子已经足够从容,面对她时仍然不由自主地紧张、怯懦,生怕这道声音只是他的幻听。
      路漫看着挡在前面的人一动不动,苦恼地咬了咬唇,他太高了,应该有一米八了吧,她也不算矮,但是他这样往跟前一站立刻挡的严严实实。算了,等他先看完吧。
      终于,季樾侧过身,她立马朝他一笑,脸颊上的酒窝时隐时现,哪怕是这夏日正午最炙热的阳光,仍不及她灿烂夺目,让季樾无法移开眼睛。
      她道了谢,急切地抬头去看名单。
      季樾捏紧书包的肩带,收回目光,告诉自己不要急。
      路漫从一班看到三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再往下看,她眼前一亮,吕思思也跟她一个班!
      “太好啦!”一中一到三班是实验班,能进去的说明都很不错,她眼睛笑成一弯月牙。
      或许是看到分班心情不错,看着被他挤到一旁,还在看名单的季樾,她歉意道:“同学,我找到了,你叫什么,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
      季樾愣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帮忙。
      不过转念一想,这就是她,任何时候她总是不吝啬对这个世界的善意。
      他说:“好,我叫季樾。”
      季樾?她记性还不错,刚刚好像看到过这个名字。
      “啊,好巧。”她指着两人连在一起的名字,眼神像在发光,“这个是你吗?没想到我们在一个班。”
      她长得白净,额头上沁出的细细汗水,让她看起来青春飞扬。
      季樾适时露出一个笑容,也讶异道:“好巧。”
      路漫看着他颜色浅淡跟琉璃似的眼眸,暗想:这个同学长得还挺帅气。

      “季同学,你知道在哪里充饭卡吗?”武馆今天招新,她爸爸只匆匆给她报了名,她又因为昨天跟妈妈去看外婆,今天上午才赶回来。
      季樾点头:“往左边,绕过小卖部,向右穿过篮球场,再路过宿舍楼......”
      “啊......”路漫有点晕了,努力在脑海中形成路线,眼神迷茫地看着他。
      季樾道:“我陪你去吧。”
      路漫犹豫,“这......太麻烦你了。”
      季樾状似不在意道:“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当谢你刚刚帮我找到班级了。”
      路漫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嫣红的嘴唇,“那有什么好谢的......好吧,麻烦你了。”
      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新同学不但长的好还很热心。
      “没事,走吧。”

      一路上两人话并不多,偶尔讨论下校园、老师。
      充完卡走进教室时发现已经到了不少的人。
      吕思思看着走进教室的人,眼前一亮,挥着手臂喊道:“漫漫,这里!这里!”
      路漫也一脸兴奋地朝她招手,一边穿过前排座位走过去,季樾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在她们后面一个位置上坐下。
      新生大多都是来自各个学校,也有个别先前就认识的,如同路漫和吕思思这样,都凑在一处窃窃私语。
      教室里没有空调,季樾的脸上全是汗水,他拽了拽贴在身上的衬衫,因为流汗的缘故,白皙的下颌泛着水润的光泽。
      季樾看着两人贴在一起的手臂,她们难道不热?
      前面传来吕思思的声音:“一中后面有一条小吃街,有一家酒酿饼特别好吃!”
      说完还舔了舔嘴巴,似是回味。
      路漫好笑地看着她的馋样,佯装抱怨:“我找了你半天,你倒好,自己就去吃喝玩乐了!”
      吕思思摇了摇她的胳膊,讨好道:“哎呀好漫漫我错啦,下次一定等你一起。”
      路漫摆手,“免了,我又不像你,是个吃货!”
      “对了,刚刚还多亏了季同学带我去充了饭卡。”路漫转过身,对吕思思介绍道:“他叫季樾。”
      吕思思看了季樾一眼,开口道:“哦,季樾,我认识啊。”
      路漫脸上浮现惊讶的神色,“啊?这么巧。”
      吕思思解释道:“我妈的爷爷和他爸的太爷爷是兄弟。”远得不能再远得亲戚关系,逢年过节只有她妈会走动一下,她跟季樾见的次数不多,只记得有这么号人。
      季樾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路漫下意识道:“那怎么不姓吕?”
      季樾:“我随妈妈。”
      “哦......”
      三人说话间,有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走了过来。
      “请问这里有人吗?”
      季樾抬眼看去,应该是新同学,他摇了摇头。
      新同学边擦汗边拉开椅子,侧头看向右边,虽然戴着眼镜,但碎发下的眉眼乌黑明亮。坐着的季樾神色沉静,有股子冷峻自成一角的气场,不过他一向自来熟,毫不在意地先开口介绍。
      “你们好,我叫黄审。”说完想到什么又强调了一遍:“审判的审!”
      几人不明所以,纷纷自我介绍。
      吕思思率先开口:“我叫吕思思,这是我好朋友路漫,我们都是从三原中学来的。”
      季樾:“我叫季樾。”
      黄审一脸羡慕的看向两个女生,“真好,我几个好兄弟都去了别的高中。”

      “小审儿~一个暑假没见想我了没!”男生声音响亮,进门就奔着黄审而来。
      教室静默一瞬,周围的同学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小婶儿?嗬!究竟是哪位猛士,高一就结婚了?
      两个女生噗嗤一笑,恍然大悟,难怪要特意强调是审判的审……
      季樾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黄审脸都憋红了,怒吼:“卢希哲!你能不能闭嘴!”
      卢希哲哈哈一笑,他剪着短短的头发,偏头露齿一笑,两颗小虎牙显得他阳光俊朗,还有一丝痞帅的味道。
      长腿一跨坐在最后一排,探过桌子圈住黄审的脖子。
      “嗳,审儿,你刚刚那叫什么话,你有我还不够吗?”
      黄审边挣扎边翻白眼:“我不是够了,我是够够了!”
      卢希哲当做没听到,抬头看向前排的几人,搭讪道:“嗨,你们好,我叫卢希哲,小审儿的发小。”
      说完还向季樾伸出手。
      季樾与他松松握了握,随即报了名字。
      前排吕思思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路漫勉强收起了脸上的笑,一双眼睛因为憋笑水润水润的。
      “我叫路漫。”看着旁边的人还笑得停不下来,连忙补充道:“她叫吕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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