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有宜知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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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去看两侧的文字，本来哼着曲的李承霖在大门打开时，流利念道：“缭绕翠泉风有宜，婉转聆音云知琴。”
对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意，所以李承光在门关上后，看向了怀中人，颇为担心的问道：“还是抗拒这里吗？”
“非也～”李承霖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没有反常，心情甚好。
“去翠泉罢，先处理身上的伤。”李承光闻言也放了心。
从李承光的手臂里离开，李承霖扫了一眼屋内伺候的人，耷拉着脸，回头对李承光说道：“每碗我只喝一口。”
脸都快委屈成皱巴巴的一团了，李承光点头应下：“九碗药，每日都要喝，今日是特例，有我在就喝一口，今后不许了，尤其是霖儿每天就喝一个方子。”
“药材难得，那般贵重，自然要节省些。”李承霖想也没想就开始狡辩。
“此话骗得了我？”这种鬼话谁会信呢？从小金贵的他还会想着节省药材？李承光差点被气笑。
“还有……这些汤药实在是磨人，非寻常药材能比拟，喝下去身体会格外难受，长兄……”还想争取一下，李承霖偷瞄到李承光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就没了念头，苦着脸，一个人从两旁伺候的下人中走去，边走边喝边抱怨，“怕是过会儿我身上只有药味了……”
紧紧跟在身后的李承光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将每一小碗药水都喝尽。
“长兄，喝完了……”喝了药全然不见身体好起来，李承霖反而感觉更加难受了。
“不是说只喝一口吗？”
“想喝就喝咯。”眼前有些模糊，李承霖着急的揉了揉眼睛。
李承光自然明白他喝了药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伸手揽着他的腰，将他带入了自己的怀抱，垂眸说道：“霖儿，抬头。”
应声抬头的李承霖没料到李承光终于舍得主动吻了过来，眼睛模糊，没有看得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他身上失去了那种曾令人恐惧的强制压迫，遗憾的是自己却没有失去一直向往被他粗暴支配的欲求。
毫无趣味的亲吻，比二人任何时刻的亲密都索然寂寞。
“长兄说爱着我。”在能稍微看清了些后，李承霖还是选择了推开他。
或许李承霖的气愤永远都是没缘由而来，但是此时，李承霖知道一件事：不需要这种温柔。
翠泉小堂就在知琴楼左侧，以墙壁连着知琴楼，和雪竹园的布置相差不大。
李承霖从下人引路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是愤怒，每一步都是痛恨。
邰塳一眼得见他怒火中烧的模样，退又退不得，聪明的选择不说话。
气急败坏的李承霖倒是没有将火气撒过来，婢女们为他解衣，也是十分顺利。
翠泉之水上引，由高处的龙口洒落，温热的泉水从李承霖的后脖流下，血水一地，他身上的暗红并未有什么变化。
说来奇怪，那诡异的浮肿只存在于整个上半身，不与四肢，上至脖颈，就仿佛李承霖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高领无袖上衣。
至于别的地方则是遍布许多红色斑块，像极了瘾疹。
大概过了一刻，从李承霖身上流下的泉水终于变得清澈，尽管那暗红依旧。
到此该起身涂药，可李承霖一动不动，邰塳又不敢在他气愤之时去讨苦吃，便动身走向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李承光。
而李承光在邰塳走来时竟然主动走了过去，邰塳刚刚有些意外，就看到李承光走近李承霖，手抚摸着李承霖大腿侧面杏红色的花纹，说道：“趴下。”
没有照做的李承霖反而回头挑衅：“看到只有大腿外侧的颜色还在，生气了？
李承光听了，眉头一皱，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眼中闪烁着的无法抑制的怒火顷刻间就燃烧到了李承霖身上。他一只手扼住李承霖的后脑勺，就往墙壁上摁，李承霖踩着水，有些站不稳，手只好往前扶着墙，回首瞪着眼不快道：“我本来就不属于你，生气有何用？以为在我身上画些花纹就表示我是你的了？有用吗？虽然他们都被你杀了，但是你杀的完吗？你放心，很快就会有下一个人了！”
“霖儿只有嘴硬罢了！”把李承霖侧着头按在墙上，李承光的另一只手也没有空闲，而是狠下心刺破了他腹部的那处旧伤，“霖儿说当年老二看到你寻死时到底是何种心情呢？”
“唔——”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光会趁着此时直接用手从腹部的那个脆弱的缺口进到身体里来，他的手在腹部肆意横行，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怜惜？痛感瞬间遍布全身，每一处都麻木到无知无觉了，李承霖脸色煞白，额头的汗珠如雨，竭力咬着发白的嘴唇，在他拨开缠绕的肠子时，声音一颤，“你要做什么？！”
手在李承霖的腹腔里搜寻，血液作为润滑，从滑溜的肠子往上，一点点摸索，李承光见他身体开始抽搐，按着头的手转而从他腋下环抱住他，“霖儿，你要明白，有关于你的同样一件事，我和老二的看法定然是不同的。”
“不……不……”
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手靠近心脏，也可以感觉到身体里的另一种恐惧越来越强烈，李承霖不敢低头去看腹部，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除了疼痛和腹部的麻木，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会骗你，而老二会骗你。”李承光边在李承霖的腹腔里摸索，边自顾自说道，“快找到了。”
屋内随侍之人早就跪得齐整，事情发展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而是诡异了。
“霖儿，老二怕你真的死了，可我不怕，因为我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泉水依旧从高处飞落，淋湿了他们二人的身体，那流下的颜色也依旧清澈，并没有大量鲜血喷涌，李承霖的身体没有因为李承光胡作非为的手作出该有的正常反应。
“我们遵守承诺，留了隋隐一命，老二是心软，而我不是，霖儿第一次为了一人求我，我就知道霖儿是喜欢他的。”李承光对李承霖不说话的反应颇为满意，就算他很清楚李承霖的听话是因为疼痛到说不出话，“不过，霖儿喜欢谁都可以，只要乖乖的听话就好，可是霖儿太不乖了，不仅在这完美无瑕的肌肤上为别的人留下一道伤痕，还破坏了我精心绘制的百花图，恰好我最满意的杏花就在此处，霖儿你怎么如此狠心？”
逃到脊骨附近了，李承霖相信他马上就能找到他。
“如今，我想好好爱一次霖儿，可霖儿怎么能拒绝呢？”
还不想死，不想死，所以，还有一丝清醒意识时，李承霖终于是低头了。
泪水早就充盈眼眶，他抬起头，用那打架一般“咯咯”作响的上下齿，无助的认了错：“错了……知错了……不……不要继续了……”
闻言，李承光不假思索的止了动作，他的脸上并没有一点心疼的痕迹，而是安静注视着李承霖，问道：“安西节度使复查容孤坊失火案是为了讨好霖儿，此事人尽皆知，今日大殿上霖儿的反应是什么原因？霖儿也该听闻安西节度使的美貌无双，莫非霖儿看上他了吗？”
他的手还在身体里，李承霖还是害怕，可他不动，也算是能得到一丝喘息了，“不是……是逸儿喜欢他。”
“逸儿？”李承光对这个称呼明显不悦，于是他的手又动了动。
“不是！”轻微的动作也惊得李承霖痛哭流涕了，太了解他了，此时此刻李承霖下意识带着卑微求饶道，“是静好喜欢他！长兄不要继续了，放过霖儿罢！做别的罢！什么都可以，趴下跪下都行，怎么样都行！霖儿听长兄的话！不要了继续，霖儿还不想死！”
“不好躺着，过会趴着。”李承光说话间就将手抽了出来，把鲜血淋漓的手臂放到了泉水之下，由着泉水冲刷，又低头瞧了眼李承霖不见伤口的腹部，才柔软了眼神，“需要为兄相助吗？”
瑟缩在他怀抱里的李承霖哪里敢反对他提出的要求，只能问他：“长兄要帮霖儿什么？”
淋水并不舒服，李承光横抱着他去了一旁的软榻，“霖儿带他去了南方。”
简简单单的陈述，使得李承霖刚刚坐在柔软绵毯上的身体忽然僵住，李承光将他的异常看在眼里，却没有提出来，而是取过邰塳捧着的蓝色瓷瓶，缓缓将蓝色药粉一点点撒在在李承霖身上那种诡异暗红的浮肿上。
磨蹭半天，李承霖只能在他收好瓷瓶时，对视着他冷漠的双眸说道：“长兄说过不在意天下之主是谁。”
“成了天下之主就能得到一切吗？”李承光反问。
“天下之主能得到的肯定很多。”
开始从脖颈处为李承霖缠上散发着幽幽浓香的纱布，李承光手下不见停歇，眼睛却没有忽视他，而是回应了他：“得不到的该是得不到，能得到的都是跑不掉的。”
李承霖注视着他给自己身体包裹纱布，抹了抹脸上的泪，陡然问道：“于长兄而言，霖儿是能得到的，还是得不到的？”
“已经得到了。”李承光得意说道。
“霖儿是跑不掉的吗？”
李承光想了一下，在纱布经过腹部的那处伤口时，放缓了动作，也轻柔了声音：“霖儿是我得不到，却硬生生抢来的。”
此话引得李承霖有些意外，呆呆地说道：“抢来的？从何处抢的？”
李承光没有解释，将最后一抹暗红色包裹在纱布下，他捏住李承霖的下巴，问道：“饿不饿？”
“不饿。”李承霖说着，手摸了摸腹部，才想起这浓香是什么！“是青花织星葵？”
“嗯。”李承光点头。
“去何处寻来如此之多的……”
李承霖的话未说完，李承光的吻已经悄然而至，他的手也恰好落到那处伤口上，他抓着李承霖的手，说道：“霖儿，待到伤口愈合，我要重绘——”
“既然吻了，就不要半途而废。”李承霖直起身，将他压倒，全然不见方才害怕的模样，眼神与动作都像变了个人，“我还没有学会忍。”
“我不喜欢这样。”李承光看着头顶的他淡淡说道。
“但是我想好好看看长兄的模样。”李承霖眼里有了乞求。
“长兄都老成什么样子了。”李承光描摹着他的眉眼说道，“霖儿还是……”
“霖儿怎么了？”
“明日我会将知琴还回来。”
“等不了了！别的事明日再说！”李承霖迫切的想要解开他的衣袍。
结果他还没有看清，躺着的李承光伸手就把他的脑袋按了下来，不给李承霖自作主张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272章 有宜知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