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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撒丫子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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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饭点了你们干嘛去?”田妈在门口喊。
“一会儿就回来!”顾百川摆手回应。
兵分两路,孙礼去张叁李肆然后赶来碰头,赵潜则先跟着顾百川朝现场奔去。
“等等!”赵潜叫住顾百川。
“怎么了?”顾百川钝住脚步。
“俩脚丫子再快也比不上三个轮的,咱骑高诗岩家的三轮去!”赵潜说。
“对啊!”顾百川一拍脑袋。
电三轮就被停在高诗岩家门口的斜对面,钥匙插在上面没被拔下来,俩人也来不及打招呼了,想要骑上就走,但还是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你……来?”顾百川说。
“我……没骑过!”赵潜说。
“我也没骑过!”顾百川稍有犹豫后大手一挥,“我载你,不就是骑个三轮车么,能比数学题难?”
“不会……翻车吧?”赵潜一脚迈进后车斗一脚踏在地面上。
“不会!”
顾百川异常坚定的回答让赵潜的心尖颤上了三颤,最终抖着小腿说服自己迈进了后车斗。
“这样吧,那天你们是让我在一大堆人面前丢了面子,今天你让我还上三掌,然后再录个道歉视频,这事儿就算过去了!”麻赖说。
“呵!”高诗岩觉得异常好笑。
“有那么好笑么?”麻赖怒戾道。
“难道我在哭么?”高诗岩回答。
“笑吧!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麻赖作狠道。
“有本事单挑!”高诗岩说。
“哈哈哈!”麻赖原地转了个圈,“你以为我傻啊!单挑?我今天就是要以多欺少,并且这个仇我麻赖今天报定了!把他给我按住!”
“我看你们谁敢?我就让他死在这片林子里甭想再出去!”高诗岩怒目吼道。
高诗岩生气时候的摆脸还是挺让人犯怵的,几个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轻易妄动。
“麻赖哥,不是说就让我们来撑个场子么?也没说真上手啊!”麻子畏畏缩缩地说。
麻赖听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是一个大脑瓜子,“你个怂蛋脬子玩意儿!”
高诗岩知道自己寡不敌众,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长吁了口气,字字着重地说:“坑底对垒!”
麻赖先是身子一机灵,接着眼神凌厉便削弱了几分,搓手道:“玩这么大?”
“要不然就不玩,要玩就玩大的!”高诗岩上前轻语道,“怎么,不敢?”
“呵!”麻赖一笑,“我不敢?我怕你到时候没了命!”
“这你倒不用担心!”高诗岩退步捡起地上的书包,“估计你也不会担心!”
“定个时间?”麻赖说。
“随便!”高诗岩说完边又紧着说了句,“等到顾百川他们的节目录制结束!”
顾百川是因为自己才被麻赖他们给盯上的,坑底对垒算是了结,而这次了结他不想让顾百川再涉身其中,哪怕是让顾百川听说到。
“行!”麻赖拍了拍高诗岩的肩膀,“别当了缩头乌龟!”
麻赖一挥手,众人欲要作散离开,高诗岩的心里也松了口气,可一声响彻云霄的嘶吼大喊让高诗岩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就在那,给我上!”
高诗岩回头看,顾百川和后边跟着的赵潜穿过树趟子以猛虎扑食的架势冲了上来,高诗岩心里暗骂道:丫的傻逼!
没等麻赖众人明白过来突然冲过来的这两个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高诗岩更没来得及阻止俩人的“迫击炮”式的冲刺,一个拳头的闷响声就重重地传入了高诗岩的耳朵。
高诗岩回头看去,麻赖已经捂着半边脸一脸懵逼地躺在了地上。
“别怕!我们来了!”顾百川一脸的正义凛然。
高诗岩简直快要给气疯了,想说话结果嘴先栽了个跟头,“你他妈撒逼吧!”
顾百川像是吃了十万个为什么纳尼洗脑液,眼盯着高诗岩不知道这句骂的缘由。
麻赖也晃过了神,眼睛聚焦边捂着脸边狰狞着说:“你又打我!”
高诗岩、顾百川和赵潜快速背靠背聚拢看着四个眼生的打手上下打量。
“看着都是练家子啊!”顾百川咬牙低声说。
“废话!我他妈都说好了!”高诗岩同样低声说。
“什么说什好了?”顾百川问。
“你觉得我们仨能行么?”高诗岩说。
“我看悬!”顾百川说。
“有自知之明就成!我数到三,就装成冲阵的样子,但我们的目的是跑,撒丫子跑,听见没?”高诗岩说。
“张叁李肆和孙礼马上就来!”顾百川说。
“来不及了!”高诗岩说。
眼瞅着麻赖一众人已经聚拢了过来,圈子越收越小。
“三……”
“不成想你高诗岩也玩阴的,暗地里找帮手!”麻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二……”
麻赖挥手一招,“给我干他们!”
“一!”
高诗岩倒数完毕,三人紧攥着的手也不约而同地松了开来,气势犹如征战之师。
“啊——”
三人齐声大喊分别超三个方向跑去,正当对方以为是要正面进攻,结果一个个顺着缝子泥鳅似地逃出了包围圈。
“还愣着干嘛,给我追啊!”麻赖涨红了脸气哄哄地喊道。
顾百川在绕过一棵紫叶李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追上自己的是麻赖和两个陌生打手,顾百川心里头一下子就烦了愁,俩打手肯定有两下子,麻赖也不是个完完全全的纸老虎,要是被“生擒”了,被虐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树趟子这种地形对于顾百川来说是有利的,七拐八拐地不走直线,就算三个人想要包抄也是极不容易的。
顾百川在树趟子里和三个人周旋了差不多有五多分钟便发现了问题,这么下去,就算不被他们给追上,也得被活活累死啊!
这种不走直线的七拐八拐式跑路是最耗费体力的,顾百川扶着一棵树,另外三人也一人扶着一棵树各自弯腰粗喘。
“你……”麻赖咽了口唾沫指着顾百川,“不要跑了!我累了!”
“你当我傻啊!不跑……让你逮啊!”顾百川嘶啦着干得冒烟的喉咙。
“你他丫的手劲也太大了!”麻赖揉着被顾百川挥拳的半边脸巴子,“都烫了!”
“瞎说,我拿拳头砸的你,又没用巴掌扇,顶多泛红,怎么能烫?肯定是你跑步跑的!”顾百川说。
“就是你扇的,你拳头最后伸开了还捯了我一下!”麻赖说。
“啊?是么?”顾百川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就是你!就是你!”麻赖撒泼似地说。
“我也没想下这么重的手,纯属是因为……因为情况太紧急!”顾百川解释道。
“我不管,我就要干你!”麻赖本来就肿红的脸憋得更红了,大喊了一嗓子便要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顾百川正要拔腿开跑继续迂回的时候,远处的树趟子里传来了更大的咆哮声。
咆哮?不对!是几个人一起大叫混合起来的声音。
顾百川的眼神穿过近的树远的树高的树矮的树隐约看到几个被追的人朝这边跑了过来,带头的是……高诗岩!
高诗岩身后是赵潜和张叁李肆,四个人个个都跟个火车头似的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骇人气势。
为什么跑得这么不要命呢?定睛再一看,原来高诗岩他们后边还追着麻子赖子和两个打手。
“撞死他们!”高诗岩伸出胳膊战场指挥似地高声大喊。
两个打手还没挪窝,麻赖倒是先闪到了一边,俩打手瞅着麻赖,麻赖装作漫不经心地抠鼻子说:“太牲口了,我怕被撞死!”
两名打手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相当有默契地退到了树后。
高诗岩并没有真的撞上他们,而是一个加速越过麻赖跑到了顾百川的一边。
“麻……麻赖哥,高诗岩也太能跑了,脚底下就跟长了弹簧似的!”麻子扶树干大口喘气道。
“那其他人呢?”麻赖给了麻子一个脑壳蹦子指向李肆,“高诗岩他能跑,那个矬子呢?也追不上?”
“你他妈说谁是矬子呢!”李肆指着麻赖喊道。
麻赖定睛一看,“你……是八中的吧?”
“老子是八中的,也是你爷爷!”李肆喊道。
张叁赶紧扒拉了李肆一下,意思是他怎么也是个混子,大家伙都在八中,多少给自己留条后路。
李肆抬头递给了张叁一个白眼。
“行!”麻赖憋着火点了点头,“不愧是和高诗岩一伙的人,硬气!”
“孙礼呢?”顾百川问。
“太胖了!跑不动!”赵潜说。
虽然情况紧急,但听到赵潜这么说,孙礼可恨又可爱又不失滑稽的模样一下子跃然脑海,绷住的嘴角还是微微地笑了一下。
麻赖被气得在原地转悠悠,挨个给了麻子和赖子一人一个脑瓜巴子,走到打手面前的时候,半空中的手颤抖着悻悻缩了回去。
“告诉你们,我打电话了,节目组的人马上就到!”张叁举着手机说,“大家都是……朋友,我们不想……不想把事情搞大……”
“滚一边去!谁他妈跟你是朋友!”麻赖唾沫星子喷出三尺。
张叁被噎得吃了哑口黄连不再作声。
“你们走吧,我答应你的对垒我会去,你这么穷追不舍说出去可就不好看了!”高诗岩言辞简厉地说。
麻赖这种人就是好面子,如果没人知道,多不要脸的事儿他都能干出来,但万一牵扯到在众人面前的脸面,她还是十分顾忌的。
“行!今天给你个面子,别忘了你说的!”麻赖甩手朝远处走了去。
等到麻赖一群人都走远了,先坐到地上垮掉的竟然是高诗岩。
“卧槽!累死我了!”高诗岩双手支地。
“人家赵潜张叁李肆还没说累呢你就先不行了,我还还以为你体力有多好呢!”顾百川说。
“你还好意思说,你个猪脑子!”高诗岩骂道。
“我又碍你哪了?张嘴就骂我!”顾百川说。
高诗岩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和麻赖约好了在坑底对垒,转开话茬道:“就是猪脑子,分开跑路最后也不知道和我们汇合,还得我们折回来救你!”
“我不早就跟你说了我方向感不好嘛!我对这片又不熟,跑都跑散了我上哪找你们去?”顾百川说。
“既然对这片不熟,那你是怎么来的?”高诗岩转头看向顾百川,“你跟踪!”
“哈哈!”顾百川尴尬地憨憨一乐,“我不是怕你有事儿么,你看,果然出事儿了!”
高诗岩想拿个铁锹拍死他的心都有了,但再说就会牵扯出对垒的事儿,只好把想要爆出口的脏话咽回了肚子里。
“回了!”高诗岩起身没好气地说。
“今儿个我骑电三轮把你们带回去!”顾百川说。
“带三轮?”高诗岩皱眉疑问。
“奥!我和赵潜是骑你家电三轮来的!怎么说呢……解锁新技能!”顾百川挑了挑眉。
“得了吧!我可不敢坐了!你们是不知道,半道上拐个弯就跟火星撞地球似的,怕了!怕了!”赵潜连忙摆手表示拒绝。
“最后不也拐过来了么!也没撞墙上啊!”顾百川说。
“差点儿就撞上了!”赵潜后怕道。
“差点儿也是没撞上!”顾百川狡辩道。
“得!不和你说了!你们爱谁坐谁坐,我啊——走回去!”赵潜说罢便扬长而去。
“毛病还挺多,他不坐你们坐!”顾百川说。
“我……”张叁语塞。
“呃……”李肆目光回避。
“嗯……”高诗岩瞑目思考。
“不是吧!这么不给面子!”顾百川说。
“你的新技能还是先熟练熟练再说吧!车一会儿我来骑!”高诗岩拍了拍顾百川的肩膀。
“带我一个!”张叁道。
“我也懒得走路了,带上我!”李肆道。
顾百川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暗自嘟囔道:“你们等着,我顾百川早晚要练成一代三轮车神!”
“收拾好了?”顾百川看着赵潜整理好的行李。
“好了!”赵潜说。
“你呢?”顾百川拍了下孙礼的肩膀。
“诶呦喂!”孙礼身体一个后倾踉跄,“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打我呢!”
顾百川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苦笑,“我就那么如狼似虎的让人害怕么?”
“反正……你给我的人生留下阴影了!”孙礼低声嘟囔道。
赵潜和顾百川听了呵呵直乐!
“问你呢?收拾好了么?”顾百川抬下巴道。
“我不着急,我明儿早上还走呢!”孙礼说。
话毕,三人哑口无言,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不算长,有过打打闹闹,也有过互相扶持,但分离是一个带有伤情别愁的词汇,只要稍一触及,便会或多或少有心绪流出。
“有的事对不起,有的事谢谢你们!”顾百川突然说。
“你是不是想说对不起第一天给我的大耳刮子?”赵潜笑着说。
顾百川见赵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出来,就跟着笑了起来。
“那一下可算是真够重的,一声对不起可不行,找时间我回天津,你得好好请我一顿赔礼道歉!”赵潜说。
“行!行!负荆请罪!三拜九叩!”顾百川笑着说。
“行了,我走了!节目组的车已经等在外边了!”赵潜说。
“路上注意安全!”田妈说。
“他坐飞机,应该说天上注意安全!”孙礼说。
堂屋里的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田妈,我会回来看您的,替我向田爸和田爷问好!”赵潜说。
“哎!哎!”田妈泪眼婆娑。
“嘶!别哭!”赵潜抱住田妈,“又不是见不着了!”
“是啊田妈,难不成我们仨走一个您就哭一回?”孙礼说。
“田妈稀罕你们,不舍得!”
田妈这么一说,把本来不难受的顾百川和孙礼也给整难受了。
“赵潜——走了!”工作人员在巷子里喊。
“走了!”赵潜拎起行李箱走出了堂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很可惜这些都没有,更甭提什么天之涯地之角了,现在的分离又不是古代的“一别此生便不复相见”,伤感是有的,但不至于热泪挥三尺,盼君断崖边。
正当赵潜“咣当”一声把面包车的门拉上时,高诗岩从巷子一头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来送赵潜的?”顾百川说。
“我……”高诗岩后脚跟着力撵着地面,“……看这边乱哄哄的,就过来看看!”
顾百川噗嗤一笑,“说是来送人的就这么难么!”
“啧!我都说了是被声儿给招来的!”高诗岩说。
“行行行!打扰你睡懒觉了!”顾百川摆了下高诗岩的肩膀回头冲面包车喊,“赵潜,高诗岩来送你了!”
赵潜把头探出了车窗,嘴角一乐,“荣幸阿荣幸!三生有幸!不!三百生有幸!”
高诗岩也不再绷着一张“死德行”脸,笑着说:“走好!”
“卧槽!你不是要送行,是要彻彻底底把我送走啊!”赵潜探着脖子说。
“得了!”高诗岩伸手一摆,“以后再见了!”
“走了!”赵潜回声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