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梧桐（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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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睿哥来了！”刘飒格起哄道。
刘飒格这次摸底考不负众望还是一班的倒数第一，但好歹没跌出年级前六十名。至于他如此嗨的原因，很简单，这次年级第一是他哥们。
是的，因为寇睿成功碾压了苏熹那个女魔头，所以自然而然成了为他报仇雪恨的好哥们。成绩出来到现在他俨然成了一个“儿子考了年级第一我贼他妈欣慰”的老爹爹。走到哪儿都呲着个大牙笑个不停。
两个大帅比来了，公告栏前密集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寇睿全程只抬眼看了一眼杨煦炎的位置，然后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杨煦炎伸手，寇睿将两只手上拎的袋子用一只手拎着，从袋子里拿出一条八次方递了过去。
刘飒格自己掏了一瓶苏打水，充当话筒怼到寇睿嘴边：“大佬，考年级第一什么感觉？”
寇睿漫不经心道：“跟你次次考倒数第一一个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群里爆出哄笑。
刘飒格笑着抹了一把脸，接着喊道：“我他妈就算是倒数第一也是年级前六十！而且这次是五十九！”
人群里再次发出起哄的“噢噢噢——”声。
寇睿拿了一瓶果汁递给一旁的程丽丽，又问杨煦炎：“回吗？”
“走！”杨煦炎刚站直又不动了，看着寇睿说，“他们说我没资格卖你的逢考必过签名。”
寇睿无奈地叹气，说：“有，就你有。”
这次无人起哄，只有叽叽嚓嚓的小声嘀咕。
杨煦炎心情愉快地用舌头打了个响，捏着一块雪糕野蛮地塞进寇睿嘴里，算是奖励。然后大手一挥带着几个人回了一班。他们走后，人群里的讨论才激烈起来。
“什么情况？他们怎么跟寇睿这么好？”
“程丽丽怎么也认识寇睿？”
“不止她，前几天我看见刘擎也跟寇睿打招呼。”
“二班娄桐之前跟他一个寝室。”
“说起娄桐，我忽然想起来，他俩不会在……”
“哇！不会吧，有人抢单大佬的人！太刺激了，别拦着，我要产粮！”
于是，下午校内贴吧里多个奇奇怪怪的CP乱炖贴，不过区别于李诗琪的小清新狗血文，此人擅长写香艳场面，把两攻一受的爱恨情仇写的那叫一个肉香四溢。
杨煦炎看完笑的前仰后合，倒着坐在椅子上，挑着香艳的片段给寇睿念：“黑暗狭窄的空间，两人紧紧相贴，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身体的变化，滚烫的呼吸交融再被彼此吸入，五指触摸到……哎！”
寇睿抱臂靠在椅背上瞪着杨煦炎，就在杨煦炎即将念到敏感词的时候，忍无可忍一把抢走了手机，直接揣进了自己兜里。
“哈哈哈香不香？”杨煦炎趴在寇睿桌上，从下往上看着寇睿的臭脸，“哎好久没看你黑脸了，诶？去哪儿？”
“让你欠儿！让你惹我睿哥！”刘飒格从前排走过来，一巴掌呼在杨煦炎后背。
杨煦炎蹦起来把刘飒格按在桌子上捶了一顿，然后追着寇睿去了男厕。
刘飒格也要去追他睿哥，结果李诗琪先一步拽住了他。
李诗琪：“给我讲讲这道数学题。”
刘飒格纳闷：“这道上节课老李讲过了吧？”
李诗琪死死拽着他不撒手：“再讲一遍，再讲一遍。”
杨煦炎出了后门，左右看了一遍，在拐角处发现了寇睿的身影。他难得跑着追了上去，跑过拐角处，一道人影猛地进入视线，杨煦炎整个人撞在寇睿侧面，撞的寇睿退了一步。
寇睿见他追来了，转身就走。
杨煦炎赶紧上去抓住他T恤袖子，死死拖着不让走，拽的寇睿当即迈不动脚了。
寇睿回头看着他，黑脸说：“放手。”
杨煦炎松手，往前走了一步，偏头看他的脸，没等他清，寇睿大步朝男厕走去。
杨煦炎哼唧：“等等我。”
寇睿凶道：“别跟着我。”
杨煦炎延皮癞脸地追上去，嘿嘿笑着凑过去问：“生气了？干嘛啊，开个玩笑，又不是真的。”
寇睿瞪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转身进了厕所，杨煦炎紧追不舍。寇睿没去小便池那边，推开一个半掩的门进去了。
杨煦炎见状，赶紧快走一步跟着挤了进去。
“你。”寇睿气结，话都说不出来了。拧眉看着他，眼里火星噼里啪啦地炸。
“不就是上厕所吗，上吧，我看着。”杨煦炎背靠在门板上，两手抱胸，笑眯眯看着寇睿，“别生气了，就是个玩笑，再说你生我气生的着吗？段子不是我写的，我就读给你听听……”
“砰！”
一只大手照着脸拍过来，杨煦炎下意识闭眼抱头，心说：玛德！怎么还打上人了！
等了一秒，预料中的疼没有，他从两手交叠的缝隙里往外看，就见寇睿站在他正面，一只手按在了他脑袋一侧，脸正在慢慢靠近。
这……
杨煦炎喉结动了动，小心翼翼地放下抱头的手，斜眼看看按在耳朵边上的大手，又看看近在眼前的脸。
寇睿的脸又凶又臭，眼里跟滚开的油锅似的，咕嘟咕嘟冒着热泡。
杨煦炎被看得快烫死了，他完全没料到，这人生起气来这么吓人。
“你……”他刚磕磕巴巴吐出一个字就被外面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紧接着寇睿捂住了他的嘴。
“卧槽太瘠薄热了！”
“快尿！还有五分钟，来得及去买冰。”
厕所门被踢开，几串脚步声越走越近。
杨煦炎自然知道这会儿不能说话，他眨巴眨巴眼示意寇睿拿开手。寇睿显然不懂他为什么眨巴眼他那双乌黑溜圆的大眼睛，只定定地看着他。
距离太近，气氛越来越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别扭。
杨煦炎抬手在他手背上戳了戳，寇睿看了眼戳在手背上的指尖儿，手心里温热柔软的东西动了动，蹭在皮肤上，带起一阵麻痒。
他收回目光落在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上，然后慢慢拿开了手。
杨煦炎又斜眼看了一眼按在耳边的手，用口型说：“手拿走。”
外面的一群人还没走，他们俩不可能贸然出去。
寇睿看着他忽然扯了一下嘴角，按在他耳边的手不但没拿走，寇睿反而向前走了半步，直接把他夹在了门和身体之间。
呼吸交融。若有似无的触碰。
能看清彼此脸上、眼里最细微的变化。
两具身体似乎贴在了一起，但似乎又差了那么一厘米。
杨煦炎渐渐听不到门外的任何声音，心跳过快，而且吵得锣鼓喧天，视觉变得模糊，他仰着头却看不清寇睿的脸，奇迹的是他闻得到寇睿身上的味道。
是寇睿的味道吗？为什么如此浓烈？
“好玩吗？”
压得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电流一般嗖地钻进杨煦炎大脑里。
杨煦炎偏头想找寇睿的脸，偏过头就看见寇睿的唇擦着他侧脸滑了过去，眼睫低垂，深沉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弧度。
操！这不就是他刚才读的那段情节吗？
这个傻子是在还原吗？
“不，不好玩。”话一出口，杨煦炎差点咬了舌头。
“还读吗？”寇睿慢慢抬起头，侧脸擦着杨煦炎的侧脸抬起，鼻尖几乎碰倒杨煦炎的鼻尖，“说话。”
“……不读了。”杨煦炎抬手想搓鼻子，但尴尬地发现刚才还能活动自如的手被挤在他和寇睿的胸膛间，手心贴在寇睿左胸口。
如果没发现还好，发现了这个姿势后，手心里的触感突然敏感了一百倍不止。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寇睿的心跳，以及胸肌的轮廓。
“……往后点。”
寇睿垂眸认真地看着他，一动不动，低低地叫了一声：“杨煦炎。”
“嗯？”
“为什么一而再地帮我？”
“啊？因为……”你是我朋友。
这个理由，在这一刻，杨煦炎忽然说不出口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你是寇睿啊！
你是寇睿我才帮你，你是寇睿……
是呀，他只是寇睿。
从南到北，他没改过名字，他是脾气臭、性格差、神经兮兮、社恐十级的寇睿。
杨煦炎为只能想到以上这些原因而懊恼，他放弃挣扎，抬头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男生。寇睿的确有张好看的脸，如果他能控制自己不凶不黑脸，能游刃有余地跟周围的人打成一片……那样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杨煦炎想不到，反问道：“你觉得呢？”
寇睿收回手，插回兜里，后退一步，站在狭小的空间里看着他。
杨煦炎发现他神色有些纠结，眼里甚至有种讳莫如深的黯淡。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教学楼四楼的走廊里。
铃声打过一遍，所有学生都小跑着冲进班里。两道慢吞吞的身影混在其中，好像空间错乱后的乱入分子。
杨煦炎垂头跟在寇睿身后，两人隔着一米远，寇睿偶尔回头看一眼。
他始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眉头微微皱着，不经意间抬头对上寇睿的目光，会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走廊外面。
杨煦炎走神走到直接从前门进了教室，对上数学老师的脸，愣了一瞬，赶紧跑回了座位上。
寇睿从后门进了教室。开始上课后，杨煦炎脊背笔直地做了五分钟，第六分钟开始就趴到了桌子上，歪头看着窗外。
寇睿见他走神，拿笔戳了戳他的背。
杨煦炎动都没动，寇睿又戳，杨煦炎直接反手抓走了寇睿的笔。
寇睿：“……”
他可以确定前面的羊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梧桐（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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