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极》雕翎

31、第三十一章 旧友相逢

　　一幢豪华的别墅内，硕大的大厅内坐满了人。他们除了莫晗与自己的各位丈夫和儿女们，还有一位不速之客，便是对紧随而至的阳先生。
　　“阳先生，我看你应该是全中国最忙碌的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闲？”柏小芝恼怒地道。
　　“有这么好的机会认识全部的莫家子女，我岂能轻易放过？”阳先生还是那一副优雅闲适的状态卧在一旁的沙发中。
　　“斯奇，你先说，事情进展得如何？”莫晗望着这个一直沉稳有加的儿子，两年不见现在的个子竟然窜得比子凝还高，更兼具了子凝的阳刚，虽然年纪才十七岁，其风度却比成年男子更甚。
　　“娘，这些根本不用你来操心，你只须与各位爹爹们厮守在一起快乐地生活就行了。”斯奇道。
　　“斯奇长这么大就这句话我爱听。不过，大难临头，人类遭殃在既，你认为我们还有心思享乐？”莫晗拧眉道，“别将我的话题岔开，老实说吧。”
　　“好吧。娘既然想知道，我就勉为其难汇报一下。我已经造就了七架大型的时空机。以便以后我们在太空中活动所需。其他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来说吧。”斯奇一如既往语句简练。
　　“娘，我与星辰刚从橙一号上回来，知道娘也来了，所以我们就直接来见娘了。娘，看吧，你女儿我多想你啊？”莫蕊儿将俏脸伸到莫晗面前，撒娇道。
　　“去。”莫晗轻轻一巴掌将蕊儿的脸拍了过去，“就你调皮，快说重点。”
　　“好好好，就娘假正经。也不知道爹爹们喜欢娘哪一点，个个都死心踏地。”蕊儿将嘴嘟得老高。
　　“莫——蕊——儿——”莫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叫道。
　　“爹爹，娘凶我！”蕊儿连忙缩到子凝的身后。
　　“蕊儿，你不乖，惹娘生气，可是到爹爹这儿来讨打了？”子凝欲伸手拉过蕊儿，蕊儿一听机灵地跳到雷铘的身后，见子凝已经将莫晗揽进怀里轻哄着。蕊儿不忿地哇哇大叫起来：“呜……呜……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迷死人不偿命的美女，竟然会爹不疼娘不爱，呜呜……”
　　“小蕊儿，你真是该讨打。”雷铘轻拍蕊儿的脑袋，将蕊儿一推，“别现宝了，先说正事，待会儿，你娘真烦了，我可救了不你。”
　　“哦，还是小爹最疼蕊儿。看在小爹的面子上这梁子我就揭过了。”蕊儿假意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心里十分高兴，见大家脸上再没了那种凝重的神情，都露出满脸笑容，嘿！都是我的功劳，这个家还真是少不了我。于是将在橙一号的事情对大家讲了一遍。
　　“哈，听蕊儿这么一说，我也幸好不辱使命，我已经取了地核的一块样品回来，先拿回实验室去化验，若是与蕊儿和星辰拿回来的东西是一样，成份也是一样，那么，距我们的目标至少有了一步质的飞跃。”韵笑着说。
　　“韵儿与云都是自恋异常的男人。韵儿喜欢这种掘地的活儿也是我没想到的。”莫晗哈哈一笑，屋内众人都跟着哄堂大笑，韵的脸色竟然胀成猪肝色，咕哝道：“还不是受流云爹爹的影响！”瞧见诸葛流云赞许地看了一眼韵，韵马上神色飞扬起来。
　　莫晗哪会瞧不见那站在一起身高一样的两个男子，笑道说：“云，我有时真有点怀疑，韵是不是流云的孩子呢。为什么他对流云如此依恋？”
　　“他们这么亲密，难道晗儿不喜欢么？”漆雕云望轻抚着莫晗。莫晗脸现娇羞，“当然喜欢了。”
　　“咳咳……你们不要无视我们好不好？还没听我的呢？”萧缘大声提醒着那情深意绵的两人。
　　“说吧，没人堵住你的嘴。”萧子俊轻拍了儿子一巴掌。
　　“我的物理观测结论已经出来了，若是要将蕊儿说的橙一号改变轨道的话，时间必须在两年后的八月十五，当时橙一号经过的轨道线有一大段空白，那儿是最佳的切入点，需在此时将橙一号向外改变，若是再向地球转来，便不能寻找到这么好的一个绝佳契机。到那时橙一号上的居民也已经搬完了，时间也非常适宜。只是要如何改变轨道却还没想出办法来。”萧缘说。
　　“嗯，这个问题以后慢慢讨论。”莫晗道。
　　“娘，我知道你要问我了。我还是先主动交代吧。”原聚连忙谄媚起来，“我当然是专门为他们提供经费的啦。虽然已经有各国资助一些，但这是前期问题，用钱还不那么紧张，虽然如此，娘的家当已经被我们在短短两年时间里给用光了。所以我只得建这一个莫氏公司来搜罗天下财富。”
　　“不错，这两年来也多亏原聚的这间公司，才不令我们捉襟见肘。”柏小芝说。
　　“我也知道你们很艰难，所以这次我也带了一些东西来。各国资助的也应该有限，聚儿的公司要起着搜罗民间资本的作用。”莫晗点点头，然后将鸢里面的东西几乎全倒了出来。众人不妨莫晗搜罗了这么多的奇珍异宝，看见珍宝几乎将大厅挤满，鸢还在不断地往外面倒。
　　“娘，快点收起来，你显财也不是如此显法，再不收起来我们就会被这些俗物给埋了。”斯奇笑道。
　　“嘿，还是斯奇说得对，好吧，我收起来，你们需要这些东西变卖时告诉我，我自然会拿给你们。”莫娘一想，也是，这些东西放在自己这儿还比较保险，省得他们还得另请人保护。
　　“娘，你为什么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就搜罗到这么多的奇珍异宝，我想一定是打劫来的。”莫蕊儿略讽。
　　“还真是被你给说中了，你娘的这些东西都是她去劫来的。”子凝笑着说，“不过，若论当个打劫犯，恐怕也只有你娘最没成就感了。”
　　“咦，难得娘一生迂腐，不肯行差踏错一步，没想到这次竟然想到去打劫？”蕊儿道，“我们可没逼娘做这种事哦，可别到时候怪我们不孝。”
　　“哈哈，蕊儿。你还不知道你娘，她这打劫犯还没出手，有人一听说她缺钱，就都乖乖地将所有财物双手奉送。”雷铘哈哈一笑。
　　“哇噻！娘果然是娘，作劫犯，竟然不费一根手指头的劲就有这金山银山送到娘的面前。”蕊儿再次惊叹。
　　“好了。这些东西你们可得好好利用，因为我也不会再次做贼了，即使做贼也劫不了什么好东西。”莫晗笑着说。
　　“娘，你还没听我的汇报呢。”傲寒说，“我也已经训练出了一批得力的干将，这些人以后会跟着我们到太空中去寻找最关键的东西。但愿我们能顺利完成这些事情，以后咱们一家人都可以永远搬到另一个星球上去住。”
　　“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只要我们尽了力就可以了。”莫晗看着自己这七个孩子，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骄傲。

　　看着夜幕下的繁华，闪烁不停的霓虹灯和从眼底好似以飞的速度掠过去的一辆辆汽车，更是感觉到了时光的飞速流去。知道年华虽去，可心境更胜往昔，早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武功已达飞升的境地，以往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有那种能力飞天，离却这繁华，但是现在明知道自己有能力飞天而去，离却这世俗的烦恼，却更不想脱离这分繁华半分。原因无他：早就看破了高处不胜寒，虽能成仙，却是孤独一人，那种日子或许自己前世有时倒有一丝希翼，但是今生有了牵绊，心中早许下能陪伴他们的一生的约定。试问孤独一人的日子千日又怎能及得上与人相知相惜的一个时辰呢？我自问一生并非聪慧之人，却能得奇缘，结奇偶，诞奇儿奇女，以至享齐人之福，自古至今，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也没有人能及得我的桩桩件件顺心如意。而今却又达到飞升之境。原来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这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若这是我的宿命，我的孩子们个个人中龙凤，倒勿需担心，令人最是揪心的却是对我情深意重的各位夫君。我既然窥得了我自己的天命何在，又深知各位夫君的决断，但是却不能苟同他们的决定，在以后的这段日子里自然得想办法令他们度过这美好的一分一秒，同时定要为他们安排好令我放心的去处。
　　莫晗低首沉思，自从达到第三层最高境界，不仅功力日臻完美，更是在灵识打开之后窥探得了许多天机，而自己这半生的一切都是因果注定：极福便是极劫，极劫便依着极福。
　　“既然看了这么长时间，为何不直接现身？”莫晗还是一派恬淡对着黑夜中的暗黑说。
　　“没想到你武功精进如斯，为何还要留恋尘世？”黑暗中外人只道莫晗与空气对话，却殊不知在莫晗眼中却看到一个俊美公子与黑暗溶为一体般，但是莫晗却感觉到他那分气场有些熟悉，打开灵识，这才恍然：“我也是没想到与冥六公子竟然能在这时再次相遇。”
　　“还有我呢。”从冥六身后闪出另一个男子身影，其俊秀更胜冥六，气度上却更透出一种风流。此时男子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般看着莫晗，兴奋之情溢得满脸发红。
　　“青阳，恭喜你，终于可以幻化成人形。”莫晗由衷地说。
　　“既然是老朋友相聚，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冥六提议。
　　“好。”莫晗和青阳几乎是同时出声赞同。
　　三人几乎同时在空中飞行起来，朝着同一方向急驶。是的，他们并没有找什么尘世中的酒吧，茶坐，或是聊天的地方，而是三人驭气飞行，若是地上的人偶尔抬头就会发现有三道流星一闪而过，便是这三人。三人谁都不说话，只顾着越飞越快，莫晗已经不受黑暗影响的视力终于遥见远处一坐山头，虽然不受气温影响，莫晗凭经验觉得一定有一股冷风从那坐山上传了过来，莫晗说：“我在前面那座山头等你们。”说罢比先前快了一倍之速向前飞行。青阳与冥六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更是叹服，当下也是加倍快速地飞掠过去。当两人抵达那座高峰时便见到她站在最高峰上一动也不动，一脸肃穆圣洁，尤如神女慈爱地俯视着天下众生般。连这常年寒风呼号的世界最高峰都乖乖的臣服在她的脚下，四周呈现出难得一见的平和宁静。
　　没错！他们飞行了两个时辰，此时正落脚于地球之巅——珠穆朗玛峰的最高处。在这三人眼中，黑夜与白昼早就没有区别，寒冷与火热也不会对他们有丝毫损伤，世人更不会想到有人会在这样的夜晚选择在珠穆朗玛峰上席地而座，叙旧。
　　“为何你要帮我扛下那半分责任？”青阳看着莫晗轻叹一声。
　　“我并没那么高尚，只是当年若不是你吃了那另一半果子，我只怕早已不在世间，哪又会有这十几年的极福来享受？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才是。”莫晗还是淡然。
　　“那果子不管是你我都注定只能得一半，所以也注定我们都得为自己的那一半负责。现今你一力扛下连自己的儿女都搭上……你又何苦委屈自己？”青阳说。
　　“青阳，若我有任何委屈，那么天下谁都比我更委屈了。贪念越强，反而会被自己的贪欲反嗜。”
　　“莫宫主……”冥六刚一开口便被莫晗止住，莫晗说，“冥六，勿需叫那俗名，何况我已不再是天阙宫的宫主了，真接叫我莫晗就是了。”然后一顿说，“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既然今日再聚，青阳，冥六，为了酬谢两位对莫晗的相知之意，我这怀中还有几坛好酒，今日咱们三人就痛饮一场。”
　　“好！”冥六和青阳被莫晗的豪气感染，三人相对坐于一旁，接过莫晗递过来的酒各自大喝一口，不由更是叫好：“好酒！好酒！”
　　“这酒是我顺手牵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只是当日闻着特香就带了来。还不敢拿出来与人共享，今日能得两位赏识，也不辱没了这酒。”莫晗笑着说。
　　“这倒叨扰你了。”冥六亦是哈哈一笑。
　　“冥六，观你气息已经脱离出了幽暗的桎梏可喜可贺。”莫晗真心地说。
　　青阳说，“凭你之能足可以飞升，却为何还留恋尘世不去？”
　　“青阳，飞升之后又能怎么样？孤独地看着世事在自己眼中轮回，却又不能参与。我认为留在尘世中我会更幸福。”莫晗说。
　　“你是对他们恋恋不忘吧。”冥六长叹一声，轻声说。
　　“对。我是舍不下他们。”莫晗沉默半晌，却又有一丝无奈，“他们也不会舍下我，这才是我最苦恼的，若是他们能轻易舍弃于我，我或许会走得心甘一些。”
　　“你已经窥破天机了？”青阳着急抓住莫晗的手问。
　　莫晗点点头，青阳颓然地垮下脸色，却又听得莫晗轻笑道：“我没有遗憾！只是不放心！”
　　“今日，你约咱们到此，是不是要拜托我们什么事？”冥六问，“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是。”莫晗拿起酒坛连灌三大口酒，突然翻身快速在青阳和冥六身上一抚，两人便再也不能动弹，然后跪下对两人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冥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两滴眼泪滑了下来，被莫晗收入掌中。然后对两人说：“若是青阳和冥六还把莫晗看作朋友受了莫晗这诚挚的三拜，请完成莫晗的一件重托：有朝一日，我弃他们而去，莫晗请两位一定要保他们无虞，更得让他们将莫晗忘得干干净净，绝不要留下一丝印迹！生生世世都不要让他们想起我的一丁点儿！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冥六和青阳两人与莫晗对视，终于在莫晗恳求的眼神下眨动了眼睛，莫晗大喜，知道两人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忙解开两人的禁制。冥六一把抓起酒坛一口气喝了大半坛酒，然后拉过莫晗将酒坛灌上莫晗的嘴中，说，“今晚，就今晚，陪我一晚，咱们不醉不归！”
　　青阳亦是夺过酒坛，猛灌，“好！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