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烈驹

86、第 86 章

　　胡丘侧过身看舞台上的飞羽姬舞着扇子唱歌：

　　“你说，爱我的全部，
　　你的掌心抚过我的唇。
　　一次次分别，
　　痛彻心扉。
　　在星光下，
　　霓虹灯下，
　　你说心跳如初恋，
　　你说爱在初阳升起的地方。
　　一次次别离，
　　痛已麻木。
　　我已经看透，
　　你的眼在说谎。
　　不要说，
　　我铁石心肠。
　　不要说，
　　爱我的全部，
　　要为我疯狂。
　　你要我的爱属于你。
　　宝贝，
　　你最爱的人是自己，
　　为何把谎言当做真话。
　　趁早打消你的念想，
　　取消你无聊的把戏，
　　不要把你的把戏当真，
　　你会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宝贝，不要把谎言当真，
　　你我逢场作戏，
　　有何当真？
　　不要问为什么？
　　爱不在你的手中。
　　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噢~飞羽姬~”一个男人双手扒在舞台上，盯住飞羽姬移动的双脚，他猛然伸出半个身躯要抓住她的裙角。

　　飞羽姬蹲下身，一只手拂过男人的额头，轻轻将他推开。

　　获得佳人亲近的男人惊喜地举起双手大喊：“飞羽姬！飞羽姬！”

　　“别在意~纯血统地球人中总有一两个蠢猪~”安塞比见胡丘看得发愣，瞟了一眼欢呼的男人不屑地说。

　　“喂，酒保，给我们来两瓶龙兰德酒~”安塞比和胡丘刚挑了个靠前点的位置坐下，举起手对吧台的机器酒保说。

　　“安塞比，好贵的吧？”胡丘伸长脑袋想要阻止。

　　“你担心什么？我出钱。胡丘你在将军府待的时间也不短，你还和以往一样寒酸吗？”

　　“两瓶酒！”安塞比又举起手说。

　　长竹竿机器酒保笨拙地抬起头冲安塞比微笑，胡丘注意看是被人类淘汰很久的DK01机型，它的个子很高，站在人群可以很容易发现来者。最初作为服务型机器人开发，它的头和身体都是四四方方的盒装机器，因为反应不够灵敏，被人类厌弃了。

　　“不错，你见到的都是纯血统人类丢弃的机器人，包括舞台上的飞羽姬，可谁知道被纯血统人类厌弃的东西在第五区又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呢？纯血统人类真说不清。”安塞比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提起纯血统地球人禁不住又是一顿挖苦。

　　“安塞比~前几天我才听说你和香织订婚，没想到这么快你已经结婚了，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呢？”

　　“我叫你会来吗？我听说你心爱的将军阁下受伤住院了。”

　　“安塞比，你不要提不愉快的事好吗？我是诚心为你高兴啊~”胡丘听到安塞比张口含有对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的不满，也有些不悦，本能地维护将军阁下。

　　“是啊……可是……胡丘……很多事不一样了……看见这栋酒吧里的男人了吗？在这寻欢作乐的基本是纯血统地球人，而我们‘Ngwakta’没有娱乐的命，我们的命卖给了纯血统地球人！”

　　酒保端上两瓶酒，安塞比自己先斟上一杯酒一饮到肚，趁着酒劲说：“胡丘~你有想过没有？我们都是人……因为我们有一半外星人的血统……他们把我们‘Ngwakta’当成了狗！把我们的命不当回事！看看这屋子里的男人，他们比我们高贵到哪里？还不是满脑子的淫/虫~”

　　“安塞比……你这样说会引起别人的不快~”

　　“他们的心思放在舞台上的妞身上，哪管别人说什么？”安塞比“呵呵”笑了一声，两手垂在地上，身子往后仰。

　　“安塞比，你为什么那么恨将军阁下呢？他解掉你的职务，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过得也挺好，不是么？”胡丘见安塞比一脸的愤恨，担心不加引导，好朋友会因怒火丢失自己，也害怕他被愤怒完全吞没。

　　“好？胡丘，你是被他洗脑了吧？”安塞比给自己和胡丘满上一杯酒，举杯喝了一口问，“你怎么不喝？”

　　胡丘两手包住手里的酒杯说：“安塞比，你不要误解。我没有忘记身为‘Ngwakta’的身份，我和你一样一直深爱自己的同胞，我的身上也有光耀祖先的使命。我们和纯血统地球人不一样，我们身上流有让纯血统地球人厌恶的外星人血液。”

　　说到这里，胡丘喝了手里的酒，他回想起幼年时的经历忧伤涌上心头，说：“我和你同样流淌天狼星的血液，和别的‘Ngwakta’有同星球的情义。妈妈出去帮佣，我又不在家，我的妹妹塔夏和弟弟胡夏也是你的奶奶帮忙照料，这份深情厚谊我怎么可能忘掉？”

　　安塞比也柔和了许多说：“胡丘，我没有怀疑过你。我今天拉你来，是我们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胡丘，有空常来机器工厂来看看我。不要总是跟在纯血统地球人后面，你会忘记休憩在你血液里的天狼星人的勇猛和不服从，我们天狼星祖先从来只服从强悍的人，而不是现在的鹿丹堡那群把人当消遣的达官贵人们。”

　　“安塞比？”

　　“胡丘，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安塞比的金色眼睛里多了些光芒，是野心被拨起散发出的希望之光。

　　“安塞比，我希望你不要做一些傻事。”胡丘见安塞比不同往常的神色，变得冷淡许多，他想起近日发生的事，第五区的确不简单。

　　胡丘手捏住酒杯愣了会神，安塞比给他的感觉是不安的，随着和安塞比的深入，他的不安愈加明显。

　　他隐约感到眼前的男人已非往常与他嘻嘻哈哈的儿时玩伴，他早就看穿扭曲安塞比个性的有根深蒂固的观念，也有被人冤枉的愤恨，更重要的是失去珍五号机的痛苦。

　　“安塞比，如果有个女人并不能为你所有，你还要为它执念许久吗？”

　　“胡丘，你是在规劝我吗？”安塞比顿了顿声音，痛苦地说，“有些爱情不一定要期望得到对方，只要它活着、快乐地活着，就是我的希望。”

　　“安塞比，珍妮本来就不该存活世间，死亡对它未尝不是个解脱。”

　　胡丘说出这句冰冷的话意在拨醒安塞比，安塞比喝下一杯酒，哈哈大笑起来，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望向舞台：“胡丘，记住自己是‘Ngwakta’，我们才是你真真正正的‘亲人’。”

　　酒吧内五颜六色的镭射光交替切换，灯光打在飞羽姬金色的衣服上，它的身影模糊在一片灯光里。

　　酒吧里男人们的声音吵吵嚷嚷，喊着要和飞羽姬约会……

　　“看到了吧？我们攻打外星球，保护得就是这群像猪一样的家伙，值得吗？”

　　“安塞比，你喝多了~第五区有大人物吗？”胡丘想起罗纳德·杰克逊问起费塞尔·西蒙·斯诺的话，它在胡丘的脑中徘徊。

　　“大人物？你觉得可能吗？”安塞比笑了，“鹿丹堡的人才不会稀罕穷人待的地方。”

　　“安塞比，我要走了，本来我还想再看看第五区的，幸好今天遇见了你，让我认识到了迪赛尼斯不同的一面。”

　　“你所见到的是理性的迪赛尼斯，当夜幕降临时，迪赛尼斯和任何一个地方一样充满罪孽和情/欲。”

　　胡丘怕引起旁人的猜测，早上外出穿的是套便服，他走上前久久地抱住安塞比说：“我的朋友，希望今明以后还能像现在一样。”

　　“当然。什么都不能改变。”安塞比咧歪一边的嘴说。

　　胡丘听出安塞比的言不由衷，在他们之间很多事发生了改变，胡丘依然希望安塞比不要与五号区有任何关系。

　　胡丘先走出酒吧，他回了头，安塞比没有走出酒吧，胡丘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黑色的云朵卷积，连成一大片，看不见一丝蓝天。

　　胡丘走了没几步看见ReaperⅠ（死神Ⅰ）站在前方等着自己。

　　“你一直在等我吗？”胡丘问。

　　ReaperⅠ（死神Ⅰ）点点头。

　　“走吧。”

　　胡丘猜也知道ReaperⅠ（死神Ⅰ）一定去了酒吧，看见自己没有危险，躲在路边等候。

　　“第五区……明天还必须来看看……”胡丘想。

　　天空飞过迪赛尼斯大富豪侞雷的商船，商船采用的是远古船只的样式建造，扬起的白色船帆上挂着几名淘气小孩，他们跳上跳下嬉闹着相互追逐。

　　安塞比等胡丘走后，又坐下倒了一杯酒仰起脖子喝了一口，伤感地说：“胡丘这小子什么都不懂……我怎么愿意与你为敌呢？我们都是不受人待见的‘Ngwakta’啊！”

　　安塞比正喝酒间，有名梳着背头穿了一身白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摸着黑左右张望，待找到一口一杯喝酒的安塞比时，用手推开朝自己挤着的人，在他对面坐下了。

　　“好酒兴~一个人在这喝酒？”男人问。

　　“怎么可能？你觉得呢……”安塞比不客气地说，“我刚刚碰到一个久未谋面朋友。”

　　“你不在44区，跑这做什么？”安塞比见男人直愣愣地盯住自己，停住手里的酒杯问。

　　“当然是执行任务，X博士怕你心软，让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