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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
裴陆一愣,不及回答傅怀瑾便道:“这几段功法,若连起来应是极为有趣。”说着便抽出佩剑比划起来,“可惜没有招式,不知这位‘寥寥数笔’先辈所创武学,会是怎样场面。”
他看着墙上石刻,手腕带动剑刃翻飞,须臾竟自阖上双眼,真气运转蓦然起剑。裴陆忙退几步,眼睛不自觉紧紧盯住屋中心的傅怀瑾。
“剑者,孤军之道。”傅怀瑾剑随心指,“明兰不知暮寒,白骨何闻回春。”
他放任自流,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使得哪门哪派招式,只觉心中热血涌动,提气飘然而起,飞檐走壁,剑风迷眼。傅怀瑾于心中默咏所见功法,三人所刻渐渐幻化为三个小人,一人执剑一人执浮尘,独一人长衫飘飘,所使兵器径自变换。另外两人却毫无违和,自接洽得酣畅淋漓。傅怀瑾露出微笑,剑风愈显锋芒,身影飘移,终在触顶之时横扫而过,随即飞旋落地。
“古路无行客,寒山独见君。”①
飞扬的衣衫停落,傅怀瑾睁开双眼,正对上裴陆漆黑明亮的眼瞳。
“何其有幸。”裴陆眼中只见傅怀瑾起先微讶,随后就笑起来,漂亮的杏眼温柔地眯着,和方才剑风洒脱仿若两个人。
“人生得遇一知己足矣,祖师爷一遇还能遇见两个,实在是幸甚至哉。”
“嗯。”裴陆看着他,低低道。
傅怀瑾一手滑转剑柄,偏头又看一圈,忽然“咦”了一声。
“裴陆,你看这几幅画,是不是有点奇怪。”
他指其中画者小人的手,这几幅无一例外,皆是左手虚握伸出。
裴陆凑近细看:“像是要给一个人什么东西,只是这东西没有画出来。”
两个脑袋凑着挨个看过去,傅怀瑾又道:“这几幅画中,手伸去的方位都是一样的,莫非是巧合?”说着便自己摇摇头,“门口莫不是有些什么?”
他说着,走到滑道口正对面的空白石壁前,晃着身子检视几幅画,最终站定,“看来是这里呢。”傅怀瑾欢快道,二话不说就开始俯在地上敲敲打打。裴陆无言走过去,也不阻止,就在一旁陪着。等他敲过一遍时,忽然指着其中一块石块道:“这里。”
傅怀瑾重新敲敲,没听出什么异常,裴陆道:“如果真有什么,那就是这里了。”
疑惑中傅怀瑾用剑刨起来,果然很快石块便松动,挪开后便见下面一个圆形手环,傅怀瑾大喜,小心翼翼握住轻轻一转,没有转动,他用了点劲儿,还是没反应。
“应该是要拉的。”裴陆伸手一使劲,合页吱嘎响,显出下面五尺见方的空间,正中摆着一个木盒。
“我们发现秘籍了吗!”傅怀瑾激动地一把揽住裴陆,叫道:“刻画之人光几段功法就如此精彩!我们竟能在隐秘山洞中找到绝世秘籍!哈哈哈哈。。。这就是命!!”
裴陆无语看着他傻笑,干脆屏息一把拿出木盒打开。飞扬的灰尘呛得傅怀瑾猛退几步,又在看到盒内物时瞪大眼睛。
“秘籍呢?!这是什么?”他不可置信地一通乱翻,最终沮丧道:“无人知晓的山洞!无名白骨!无比精妙的功法!居然不是要给我们传承秘籍吗?”
他抓起里面的一只泥娃娃,不及送到眼前,一只右手便掉了下来。
“。。。这么隐秘的地方居然就放这些破烂小玩意啊?”他哭兮兮地看向裴陆,等待同病相怜的安慰。
瞥了一眼便转过身的裴陆注视着原本放置木盒旁边的泥土,用手拨了拨,道:“这颜色。。。”他探下身子,开始快速翻拨泥土,旋即忽然一声痛呼。
“怎么了?”傅怀瑾急忙跳过来,抓起他的手惊道:“怎么突然划伤了?”
裴陆却有些激动,跳下去小心翼翼从土中捧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你的伤口要赶紧清洗上药!”傅怀瑾不悦道。
裴陆以袖裹挟重重拂过那柄长物,尘土清散后玄色剑身古朴沉重,只有剑刃两端显出一丝银光,被红色血迹点断成两段。正是方才划破裴陆的凶器,虽沉灰未尽,却完全不损锋芒。
为这迫人的重剑所摄,傅怀瑾不禁探身过去,轻声念出剑铭:“含章。”他猛地瞪大双眼,“竟然是含章!”
两人面面相觑,裴陆问道:“含章乃祖师佩剑,如此重要之物,我以为一直在藏宝阁里收着。。。这会是真的吗?”
傅怀瑾讪笑:“能用得上的多收在不言堂了,藏宝阁。。。呵呵。。。”他见裴陆专注擦拭的样子,“我看这剑沉蕴逼人,又是你机缘所得,回去和大师兄说说,他多半就给你了。”
裴陆诧异:“祖师佩剑?”
“这一辈没有佩剑的专修朝云的不是只有你吗?”傅怀瑾不以为意,“席师兄还拿得是名剑竭雾呢。现在除了清静自己人,谁还记得含章是什么啊。拿着用吧!”
他大方一挥手,又不满对擦剑的裴陆道:“有什么好擦的,你的手还没清理呢。大师兄到底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啊?。。。哎裴陆啊,你渴不渴?”
练习一天的两人都有些干渴疲惫,外界却毫无动静。傅怀瑾不复方才的悠然,开始东摸摸西敲敲,裴陆却缓缓走向角落里的白骨。
不知如何被两人带下来的白骨七零八落地倒在滑道口,质地厚重的红衣分开摊在两旁,在明珠的光亮里失去了最初的恐怖,显得很是可怜。
裴陆蹲下想收整白骨,叠起其中一件红衣时,掉出一封信。
信封已有些破败,正中墨笔“肖”字浅淡清隽,裴陆打开信封,发现其中却有两封信,一封略厚,一封只有一张,均整齐叠着,摞在一起。
他打开上面略厚的一封,对傅怀瑾道:“尸骨衣中有信。”
傅怀瑾跑过来好奇道:“这又是什么。。。”他瞪着信纸,“”什么意思啊?这里怎么奇奇怪怪的。。。”
那信中却并非一般书信内容,没有称呼没有问候,只有一排排类似流水的记录。纸张错落不一,纹路式样也不同。显然并非一时而就。
“辛卯年十月初八,木刻落花生。哈哈原来喜欢吃花生。”
“壬辰年正月初一,琼海珠。改日能一起回家看看吗?”
“壬辰五月十四,紫泥娃娃。生辰快乐,像不像你呀”
“壬辰十月初三,青龙壶。斟酒真的会甜吗?”
“壬辰腊月十二,羊脂玉笔。看了那么久都没有买啊。”
“癸巳正月十六,鲲灯笼。傻瓜,哪有人在火上画鲲,可惜烧坏不全了。”
“癸巳三月十一,断刃。流了好多血。”
“癸巳十一月初五,一块石头。若你能发现。。。”
对应着盒内物的清单,没头没尾让人琢磨不透,傅怀瑾犹豫道:“这些,像是送给喜欢人的礼物吧。”
裴陆面色古怪,过去重新查看尸骨,半晌问道:“这两件,都是男子服吧。”
两人对视无言,傅怀瑾笑笑:“先看看另一封信。”
单薄纸张展开,其上只有一行,字迹与信封相同。
“正元元年二月初二,张季直。我看到了。”
两人静默,一时石室空寂。
傅怀瑾忍了一会,喃喃道:“祖师张清,字季直。。。竟然真的是祖师爷。。。”
他又待说些什么却被裴陆按下:“嘘,有声音。”傅怀瑾侧耳努力寻找,什么也没听到:“什么?”
裴陆猛地站起身,以四肢伸展撑住石壁,硬是沿着光滑的滑道攀上几步,高喊:“我们在下面!”傅怀瑾明白,也跟着喊,很快便听到上方传来隐约的呼声和敲击声。裴陆松手滑下来,没一会上面扔下来一根绳索,大师兄与季同也自上相继滑下。
“有没有受伤?”左之和衣衫有些乱,神情却更紧张,看两人完好精神地站着,他才发怒,“一声不吭就进入一个无人知晓的密洞,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做事情前想过吗!如果不是解涵意外掉下来遇见你们,这漫山遍野的,变成白骨都无人能找到你们!”
裴陆低头不语,傅怀瑾也不敢出声,他鲜少见大师兄发脾气,更何况如此震怒,一时也不敢讨饶,讪讪站在原地,又偷偷瞄着季同示意求助。
季同抱臂冷脸看他,等到左之和发完脾气,才道:“先上去再说。”
傅怀瑾原想和左之和说说这里的情况,现下不敢造次,乖乖跟着上去,直到出了山洞重见天日,才发现天光已淡,不知不觉间竟在地下呆了一天。
“解涵怎么样了?”他见卢步青丁文远几人站在门口,后者正激动地扑上来,被他揪着问,“她一人在山洞里,肯定吓坏了!”
“谢昀和几个师妹扶她回去休息了,人没有什么伤处,就是那个脸色实在难看。。。”丁文远难掩好奇问道,“你们到底在下面遇到什么了?”
“回头与你细说。你们带水了吗?”
丁文远赶紧把身上的水袋拿出来:“对了,大师兄出发前让我们各备了一壶。”他看着狂饮的两人,“方才着急差点忘记给你了。”
“回去吃饭好好休息,明天来见我。”左之和严肃道,“快回去吧。”
几人应声,慢慢往回走,傅怀瑾看看不言不语的卢步青,问道:“他怎么来了?”
丁文远轻声说:“我们回去路上遇见他,说是刘书宝跑山里半天没回去,后来在一个坑里发现,解涵和他一起下去救人,可是没等解涵上来泥石崩塌,她为了躲避才越走越深,意外遇上你们。”
傅怀瑾若有所思,丁文远忍不住又问:“也幸好遇上了,不然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们。你没见到大师兄听说你俩一夜未归,表情多吓人,我们何曾见过他板起脸,这次发这么大火,季师兄都不敢劝。这个山洞也着实隐秘,我们挖开泥石,沿着解涵躲进的山道一路寻找,亏得没什么岔口,才能这么快找到你们。”他嘀咕,“莅阳山竟然还有这样一处荒野洞府,居然从未有任何传闻,这其中,定有不小的秘辛!”
眼见两人所居小院檐角,卢步青回身,冲三人一拱手便离开。傅怀瑾撇嘴:“话都不知道说一句。”
裴陆道:“他也不知道你是为了他师弟。”
丁文远疑惑:“为他师弟做什么?”
傅怀瑾连忙摆手直道:“我可不是,我早忘记了。”
“算了你们先进去吃点东西休息吧,等明日见过大师兄,我们再来找你,一定要把全部经过完完整整告诉我啊!”丁文远强调。
第二日傅怀瑾没睡懒觉,不等裴陆来叫便收拾齐整,一齐去见大师兄。一进门,就见师叔杜行行,季同,席钺分坐其中。两人见礼,傅怀瑾开始详述昨日的经历。
听完几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却也无人说话。左之和道:“洞中另外两间石室所余之物,也多有祖师痕迹,看来这确实是祖师洞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封,也没有任何先辈知晓。”
“被封?”
席钺道:“葛长老去看过,说有封门的残件,只是年久腐朽,被你们破开了。”
一时空气又静默下去。傅怀瑾扫了眼左之和,问道:“石室中的书卷典籍,要怎么办。。。下面那间暗室墙壁所刻功法弟子实在钦慕,若是能与众师兄分享,定能收获更多。”
左之和问杜行行:“不知师叔对此事。。认为如何处理更好?”
杜行行沉思,道:“书卷搬出来,墙壁功法拓印,其他就不必多说了,事关祖师私密,不便议论。山洞就再封起来吧。”
左之和点头道:“好的,书籍功法就分类挪进不言堂,只是他们三人误入洞府的事情已沸沸扬扬,若全封起来只怕更勾起这些小家伙的好奇心和探险欲。”他说着自己一笑,就像温暖春日的柔光铺洒,“或可只封存带有暗室的一间,其余的书屋就由着他们看腻了,自然引不起什么兴致波澜了,师叔以为可好?”
杜行行也笑,道:“这也是道理,我去与葛师兄说,封得彻底些,”他看向傅怀瑾和裴陆,“只是这些细节,就万不可告知他人了。”
傅怀瑾连忙称是,问道:“那两具遗骨,不知师叔师兄打算如何?或许其中有一具正是祖师。。。”
“确实有这个可能,当年祖师率领我派众弟子抗蛮多年,周太祖建朝后不久,祖师便留信道已知自己大限将至,嘱咐众人不必寻他,此后再无音讯。第二代掌门无法,多年后为祖师修立衣冠冢。。。”
众人再度静默,左之和却低头一笑:“如今看来,祖师想必心意已决,封骨洞中,想来有些缘由。所以不如我们也依此法,只是装殓遗骸,葬于暗室内。个中缘由,便不再提。”
傅怀瑾乖巧点头,又瞄了眼裴陆,见对方沉思始终不语,忍不住在心里翻他白眼,道:“这次多亏裴陆心细,才在石洞里发现祖师的佩剑含章,虽蒙尘多年,杀气锋锐丝毫不减!”
左之和颔首,起身走进书房,捧出一把玄铁剑,傅怀瑾眼睛一亮,正是含章。
含章重剑淳厚,此刻洗净积沉,玄华重湛,内蕴光耀。众人不禁上前,左之和道:“‘朔蕴炎淬,斩陨断金,含章出’,祖师携此剑出于乱世,承载重大情谊深厚,若能由他最得意的朝云剑法的传人重掌,想来也会欣然于心。”
裴陆无声凝视着那柄幽暗长剑,半晌,抬眼回望左之和道:“含章珍贵,弟子多谢大师兄。”
他双手接过含章,重剑分量沉沉,压在手中。
“多谢师叔与众师兄割爱。”傅怀瑾嘻嘻笑着,“弟子们定不负所托,勤勉奋进,以后好好孝敬诸位长辈。”
“油嘴滑舌。”季同嗤笑。傅怀瑾立刻回了个白眼。
“裴陆进步有目共睹,怀瑾近来也是大有可为。”左之和称赞道。
“那也要持之以恒,不可松懈才好。”杜行行捋捋自己浓密的胡须,道:“事情已定,我便去看看我的水仙了。”
“马厩时时有人照管,你又去看什么?”季同臭着脸道。
回应他的是一道剑光,季同一晃闪开,剑光擦过便消散空中,左之和感叹:“看来师叔近来又有心得。”
“哼,爱现罢了。”傅怀瑾小声嘟囔。不等几人坐好,他便扑到左之和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大师兄!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乱跑乱玩,让大师兄这么这么担心我,还劳动那么多师兄弟来救我们!我一回想起来就难过得想抽自己,怎么这么笨!考虑事情一点都不周到!大师兄每日言传身教,可惜遇到我这蠢货,竟然半点也没学好。。。呜呜呜呜呜。。。”
裴陆僵硬在座椅前,发现傅怀瑾竟然真的泪眼婆娑,仰面注视着左之和,竟有几分动人心魄的决绝。
“此事于裴师弟只是牵连,还请大师兄明察,若不是他心念师兄弟情谊,也不会被我拖入。怀瑾如今心存惭愧,此事如有重罚,请师兄允我一人承担!”
左之和倒是平静,端起季同斟满的茶盏,小小啜一口,幽幽道:“重罚。。。”
傅怀瑾一把抱住左之和的膝盖,眼中水光闪烁:“师兄不论如何处置,我必定心甘情愿领受。。。。呜呜呜,师兄。。。。”
裴陆僵立原地,一时不知此时应该下跪还是保持沉默。
左之和看着傅怀瑾,似乎有些忍耐不住。季同却先爆发:“傅怀瑾!你都十三了!不是三岁!”
席钺在一旁哈哈大笑。
左之和也笑起来,忍不住用手捏住他的脸,道:“没错,这手感也不如小时候那么柔软稚嫩了。”
傅怀瑾却一反平日与季同的针锋相对,蹭蹭大师兄的膝头,说:“有大师兄在,我恨不得永远不长大才好。”
“行了行了,快点起来。”季同吼道。
左之和揉揉自己小师弟的脸,有些不舍得把他扶起来,道:“怀瑾既然有此决心,为兄也不好徇私,一定好好重罚!”他忍着笑,看着傅怀瑾瞬间委屈的脸,“如此,为兄给你两个选择,十日内,不言堂任选一个书架誊抄复本,或者,苏长老近来新得绝云真人的一本剑法,你若修习过关。。。”
傅怀瑾“啊”了一声,犹豫半天,哼哼唧唧道:“那还是修习剑法吧。。。”
季同抢先从左之和身旁抽出一本书册砸到他身上:“快点走!”
三人出门,席钺便急着去见好友先一步离开。傅怀瑾一步走两步跳地晃晃悠悠跟随着裴陆去到洗心坪,果见丁文远,谢昀与解涵三人在坪前等待。
一见面,解涵便臭着脸恶狠狠道:“姓裴姓傅的!赶紧滚过来!今日不给我个合理解释,姐姐我打不断你们的腿就枉为女子!”
裴陆慢吞吞地走过去,不发一言便躬身行一大礼,倒惊得她忍不住避开:“好好说话!这。。。是要干嘛!”
“洞中冒犯师姐,裴陆惭愧,还望师姐见谅。”裴陆低头,只露出线条消瘦的下颌线,轻声说道。
解涵立刻不好意思起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这么多人看呢。。。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她看裴陆无言,立刻转向傅怀瑾,不满地嘟起嘴,“哎呀怎么回事啊,洞里面打我那么凶,怎么一出来就这么怂啊,好像我欺负人似的。”
傅怀瑾忙扯裴陆站去一边,凑到解涵身边嘀咕:“我也不清楚,只猜测是不是尸骨还是黑暗刺激到他了,之前他也这么魔怔过一次。”他知道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派中弟子对裴陆身世多少有所耳闻,果然解涵神情变幻,想了半晌才吭哧出声:“。。。这个。。那我现在怎么办?好尴尬啊!”
傅怀瑾拍拍她肩:“不必在意,怎么说都是他不停手的错,你就当不知道。”说完他放开音量,对着三人道,“前日真是太刺激了,可惜你们没机会见到,嘿嘿!”
一句话引来身边众多目光,或含蓄或好奇,始作俑者却忽然亮了眼睛,扯下扑上来的丁、谢二人,指着洗心坪中心问道:“那个蓝衣服的是谁?”
①“古路无行客,寒山独见君。”(《碧涧别墅喜皇甫侍御》刘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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