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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天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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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古道边。天杀孤独的站着,这天地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只不过是个无父无母无亲无朋的浪子,也许说他是个冷血杀手更为恰当。但在天杀的心里,一个高大的人就是父母,亲朋。那个人就是他的师傅。所谓的高大,只是在他的心里。其实他师傅只是个面目丑陋的残废。
望着西边天际的那一抹余晖,天杀微微的把双眼闭上了些,他想把它看的更真,更切。不知为何,他对着夕阳都有着莫明的喜好。夕阳代表着结束,世间的每一个人都要走的最后一站,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布衣百姓。夕阳快下山了,天边的云彩红的更甚。天杀轻叹道:“又要结束了。”
他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到底什么要结束呢?是指这一天吗?还是别的?天杀自己心里知道的很清楚。他是说人。一个人的生命就即将要结束了,就像那一抹夕阳。
手中剑柄镶嵌的宝石散发的七彩神光与夕阳相互辉映着,就像他的主人一样对着夕阳有着莫明的喜好。这是一柄剑,一柄利剑,一柄镶满玉石的利剑。江湖人称之为:“天杀”。这柄剑不知沾了多少血,但却能看到明亮剑身染着微微的血红。天杀就是这件凶器现在的主人,他从十岁时就与它相依为命,直到如今。
剑是一柄闻名江湖的剑。人更是一个闻名江湖的人。但那名都是用别人的性命换来的。提起天杀,江湖人会想起两个人来。一个是二十年前雷神山庄庄主雷一凡,一个是一年前华山派掌门王冲。他俩都死在天杀手中,被天杀剑从前胸刺到后背,同样的手法,却不是同一个人所为,这个消息让当时的江湖闹的沸沸扬扬。可自从王冲死后,天杀就像幽灵一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江湖也把这件事慢慢的淡忘了。可天杀又来了,他的到来又宣告着一个生命的夭折。他是死神的使者,恐惧的源泉。
天杀漫不经心的拿出一张折成四方的素纸,轻轻展开。其实那张纸就是一个人的招魂令。这是他师傅写给他的,里面写的都是要杀人的详细资料。详细到什么时间出手,什么时候拔剑,围墙有多远,要跳几棵树。可这次天杀却惊奇的发现这张招魂令上却只有一个字,一个大大的“难”字。
“这是在刺杀王冲时也不曾出现过的啊。”
天杀内心轻叹了一声。
一张原本应该很详细的资料怎么会只有一个字呢?天杀虽然有一丝的疑惑,但他更明白,这次要去刺杀的是一个名震江湖的人。那就是天下第一庄名剑山庄庄主剑无心。没人能轻视剑无心,就像没人能轻视名剑山庄一样。
深秋,红叶飘零。
天杀很自然的接住一片从树上飘落的红叶。三丈的距离,他看起来根本没有移动过。看着手中那片经过外力,还带着微微绿意的落叶。天杀轻叹道:“这片叶子就如同我杀的人啊,虽然仅仅是微风,可那毕竟是外力啊。”
天杀轻轻的用剑柄敲了敲头,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以前自己杀每一个人都像微风吹落树叶般的自然,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愧疚。
风轻起,轻轻抚摸着天杀那张冷酷的俊脸。他慢慢的闭上双眼,享受着那来自心灵的悸动。
不错,他就是天杀,第二代天杀。
兴集镇,是离名剑山庄只有十来里路的一个小镇,是去名剑山庄最后一个落脚点。就因为这个原因,兴集小镇非常繁华,镇上的设施一应俱全。进水楼台,小镇因名剑山庄的庇护,百年来相安无事。
天杀轻轻的来,像一个来自地狱的幽灵。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名震江湖的杀手,手里拿的也不是那柄天杀剑。
他望着入镇前高耸的牌坊。
“兴集镇。”
字是好字,挺拔有力。据传是第一代名剑山庄庄主剑南天所写。兴集镇是因名剑山庄的建造而建造。镇上有一半以上是名剑山庄的产业。
天杀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轻轻的从这牌坊下走了过去。踏进了名剑山庄的地头。
响午,深秋的阳光还带着一丝的余热。天杀有些不太习惯,脚步加快了许多。
名剑酒楼,是小镇上最出名的,每个到这里的人都要来喝上两杯,像是能给自己带上无限的荣光。又或成为以后吹嘘的资本。在这偏僻的小镇,不愁没有顾客,也不愁没有奢华的顾客。就算是再吝啬的人,到这小镇上也要装上一回阔绰富翁。
名剑酒楼,
一角。
一个人孤独的占着一张桌子。
能在名剑酒楼占上一张桌子的主,绝对是非富既贵。但那个人却只是个普通的青年剑客。桌上放着也是一柄普通的铁剑。剑鞘也只是两片用麻绳绑起来的木片,没有半点雕琢。
如此普通的人,没人会放在心上,最多只会认为他是那种死要脸皮装阔的人。
天杀孤独的坐着,坐在名剑酒楼二楼一个偏僻的角落。从他那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上下的每一个人。
他吃的很慢,并没有喝酒。他的对面放了一个盛满酒的酒杯。酒杯像一个安静的客人,静静的聆听着楼中的喧闹。
“一个不喝酒的人竟然要了瓶二十年的竹叶青,真他娘的浪费。”
说话的是一个魁梧大汉,两条浓眉两头翘起。那大汉的酒桌离天杀不远,他身旁摆着五个空酒坛,五钱银一坛的山西老白干。
“大哥,别说了,下午去名剑山庄还没好酒喝吗?”
浓眉大汉对面一个蓄着稀疏山羊胡子,身材瘦弱的人说道。他似乎不想招事,这毕竟是名剑山庄的地头,说话做事多少会有些顾忌。他说完还用眼扫了下浓眉大汉。可浓眉大汉并不理会。继续说道:“那到是,名剑山庄,怎么会没酒。”
说完,大汉又猛灌了一大碗老白干。喝完,右手擦了下嘴角流出的酒渍,左手猛拍下桌子,说道:“老二,不是我吹,我一个人就能把全场人放倒。”
现在,浓眉大汉也不在那瓶二十年竹叶青上纠缠了,他喝着五钱银一坛的老白干,不停的吹嘘着自己不是很辉煌的过去。周围的人对他的过去并不理会,各自的喝着自己的酒,谈着自己的话,交着自己的情。
天杀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并没有理会浓眉大汉的牢骚。桌上的竹叶青还是没有动过,他并不像是来喝酒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平静的可怕。
“小二,再来一坛老白干。”浓眉大汉大声道。
声音如平地惊雷,把原本和谐的空间又给搅乱了。整个二楼的人都别过脸,怒视着浓眉大汉。浓眉大汉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眼神,自在的喝着他的酒,说着他的趣事。
天杀麻木的看着周围的人,嘴唇莫名的嗫动。
脑海中一人问道:“你会喝酒吗?”
天杀答道:“会,特别是在寂寞的时候。”
“那你今天不寂寞吗?”
“寂寞。”
“那为什么不喝呢?”
“要杀人。”
“不喝为什么要买呢?”
“那是叫给死者喝的。”
“死者是谁?”
“我。”
“明知是死,为何还要去呢?”
“这是我的命。我生存的信条是两者必死其一,要么是被杀者,要么是去杀者。”
“好残酷的信条,好残忍的人。”
“残酷吗?残忍吗?这就是江湖,血腥的江湖。”
天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结束了这荒谬的对话。然后捎起那把普通的铁剑离开了名剑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