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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今年的冬天很冷,童磨坐在他华丽的屋子里烧着昂贵的香料,过了一会儿他察觉到什么,眼皮开始跳动,于是望向窗外。

      这样不安的感觉是几百年都没有出现过,因为他本来就是属于情绪很少波动的人,没有十分强烈的喜恶,也没有恐惧。但现在无疑是特殊情况。

      风一吹,门开了,他看到有个年轻人走进来。

      面庞清秀沉默,苍白的额头上有狰狞的疤痕,平时总是寒冰凌冽的眼睛此刻多了点情绪,嘴唇紧抿,深色的头发垂落到背后,一直到腰带为止。

      他看向这个年轻人腰间的佩刀,恍然大悟:“炭治郎?”

      他还想问问炭治郎过来做什么,毕竟他不是十分讨厌这个沉默寡言的后辈。

      但他的头下一秒被砍掉了,炭治郎的刀很快,在那一瞬间童磨想起这个家伙是悟出了日之呼吸法的,在某些方面的天分高到吓人。

      不过他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了。

      天亮了,炭治郎把他头丢到雪地里和无惨肩并肩,等太阳一出来,两只恶贯满盈的鬼物就忽的一下烟消云散了。

      炭治郎眼里凝固的寒冰愈发深沉。

      随后解下佩刀坐在座位上,开始回想起自己的一生——被鬼屠/杀了全家,随后自己也变成鬼差点吃掉自己的妹妹,然后又是被鬼杀队追杀,投靠无惨……

      今日一切都迎来终结。

      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呢?

      太久了,久到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但他还记得许多绝望的时刻。

      ——他在黑暗里抱着母亲的尸体,心里涌起的居然是食欲。

      ——他背着柔弱的妹妹奔走在漆黑的森林里,被林间温柔的阳光灼伤。

      ——年迈的妹妹牵着他的手,闭上眼睛。

      太长了,这条路上他走了太久太苦,以至于已经感到麻木。炭治郎的背打得很直,耳朵上挂着的耳坠已经开始发旧,他最后坐在那里,从怀里拿出一块彻底冷掉的饼细嚼慢咽。

      吃得很仔细,即使没有什么滋味。

      吃完饼,他用帕子文雅地擦了擦嘴,解开衣服里面是一件朴素且简陋的衣服,在第一次杀戮回来之后祢豆子沉默着给他补好了残破的衣服。

      现在他已经很习惯杀戮的感觉,只是还是不怎么愿意杀人。

      他听见附近有一些动静,几个鬼杀队穿着的年轻人压着刀柄谨慎地走进来,在目光触及他的一刻,立刻退到阳光下。

      他们是知道他的,只是看到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很是疑惑,为什么这些鬼物在自相残杀?可不论如何,总是机会。

      炭治郎站起来,看清楚他们的模样,脸上带着一丝柔和的微笑,好像只是个清瘦俊美的普通人:“你们是炼狱家的人吧?”

      他一步走出去,倒是让两个人退了退。

      他居然站到了阳光下!

      “你们的先祖可是个非常义气的人,独自一个人和上弦之三同归于尽了。”他伫立在雪色里,风声鼓动他的衣袍。

      两个人一时之间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盯住他。

      炭治郎把佩刀搁置再雪地里,静坐,年轻而柔和的脸上冰雪彻底消融,什么东西悄然破碎……也许是执念,他发出喟叹。

      整个人消融在黎明里。

      像一片飘落的羽毛。

      羽化,他们忽然想到。

      *

      在另一个破败的屋子里,大雨瓢泼,打湿了稻草上青年泥泞的面庞,他睁开眼睛,是深邃而平静的暗红色。

      世界的齿轮缓缓转动。

      炭治郎动了动手指,发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掌,便坐起来看见了身边不过四五岁的女童。那是和祢豆子一样的轮廓,大概在她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祢豆子?”

      女童动了动,还在熟睡中的她只是发出一声细细的呼吸。炭治郎只好叹口气,揉揉她的脑袋,思绪却飘扬出去了。

      显然现在不是一样的时候,没有大正时期的风景,唯一值得他心情上扬的只有祢豆子还活着。
      弥豆子活着的时候吃了很多苦,那时候他刚变成鬼晒不了太阳,祢豆子在黑暗里牵着他的手,一贯柔弱的她脸上带着笑容——那是在安慰他。后来他们在黑暗里狂奔,躲避鬼杀队的追缴,以及挺身而出保护了他。

      傻姑娘,那有什么用呢?

      她的身躯在锋利的刀刃下脆弱得像一张纸,哪里能够扛得住斩击呢?

      明明只是人类却还在保护身为鬼的兄长,连只鸡也没有杀过的姑娘一边颤颤巍巍地抱住他,一边流眼泪。

      他却无法给弥豆子更多安定生活。
      他给予了祢豆子舒适且奢侈的生活,砍断了那些鬼物的手臂,可这些仅仅只是物质上的,更多的祢豆子还在为她可怜的兄长担忧。

      到最后年迈的女人用她爬满皱纹的手掌握住依旧年轻的兄长的手心,还在跟他说:“兄长一定很痛苦吧。”

      ——不,不够。

      炭治郎觉得眼里一阵滚烫,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不知觉已经潸然泪下。

      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好好照顾祢豆子吧。
      他现在既不想着复仇的事情,也不必杀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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