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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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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云，死亡为往生，乃舍此投彼。
对少年而言，能来到这里，死亡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不害怕么？”宗三问少年。
人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我很感激。”
宗三却听到少年这样说。
“我很感激家族，能让我活了这么久。”
让他看到了天空，嗅过泥土，感受过带有血腥味的微风划过脸颊，见过家人之间眷念，甚至匆匆瞥过死神的优雅和强大。
就像长老教导他的，他一直感激着一切。
午饭后，宗三把少年带到歌仙那里，把少年和他的对话告诉了歌仙，他觉得少年这个状态有些问题。
“我知道了，”歌仙一直都很清楚，少年的心理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交给我吧。”
这次或许会成为一个突破口。
歌仙是从五十音图开始教少年，偶尔会穿插一些少年喜欢的诗词歌句俳句。
“人世皆攘攘
樱花默然转瞬逝
相对唯顷刻”
“这是土方岁三的俳句啊，”歌仙注意到少年写下的文字，“写得很不错哦。”
已经不再是圆滚滚的字迹，也不会写得张牙舞爪，对只学了几天的少年而言，进步很大了。
“为什么会选中这句？”
“不知道，”少年摇摇头，“就觉得，写得好好。”
歌仙失笑，哪有这样描述的。
学习完了，宗三把提前准备好的点心和茶端上来，给坐在歌仙怀里的少年投喂。
少年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主公以前的生活，很不好吧。”歌仙看着喝几口茶，在吃一口宗三递过来的点心的少年，和他才来时，那个不安紧张的样子，差别非常大了。
少年咽下点心，要说难过，也不至于吧：“只是有点…寂寞。”
“没想过…离开那么？”歌仙问道。
“我是怪物，不该存在的怪物，”少年摇摇头，似乎那些人对他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他们已经让我活了这么久了，我应该感激。”
感激，这是少年重复得最多的词语。
少年所能知道的东西不多，但他知道，死神一直在对抗的东西，叫做虚，也就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一直被灌输着，自己是需要消灭的存在，但族里依然愿意让自己苟活这么久，少年除了感激没有别的情感。
歌仙想了想，他需要少年抛下这个想法，或者替换一下：“那主公愿意从现在开始，为了我们一直活下去么？”
“主公哪怕是怪物，也是我们所珍视的存在。”
人都是很奇怪的，在过去的日子，少年只是想涅前辈多和他说说话，想再去看看外面的景色，尝一口别人描述的和果子。
而现在，少年会恐惧于离开刀剑们，甚至恐惧那个他待了几十年的地牢。
因为那里没有歌仙，也没有任何一把刀剑在那。
得到之后的失去，是撕心裂肺的。
特别是对原本就一无所有的人。
“主公也不希望，和我们分开吧。”
虽然歌仙觉得，和少年以前的世界再有牵扯这种事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他需要这个借口来转变少年的心态。
“如果主公再一次回到那个世界，请努力反抗。”
“我们会一直跟随你，所以也请为了我们，不要放弃自己。”
少年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随后认真的看向歌仙，猫一样的金眸淌过耀眼的流光。
“歌仙，和大家，是最重要的！”思枫院原稚气的脸上满是严肃，仿佛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很努力的让自己坐端正一点，“在原心里，谁都比不过的！”
“比和果子还重要！”
听到这，宗三不由得失笑：“呀，这可真是，不得了的说法啊~”
歌仙也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装作严肃样的少年的鼻尖。
“你呀，累了一下午了，去玩吧~”
他的主公啊，是个坚强的孩子呢。
鉴于大部分刀剑现在是“带罪之身”，宗三没有带四枫院原去找他们，虽然少年真的很想和鹤丸一起玩。
“真的不可以去找鹤丸吗？”
少年拉着宗三的衣袖，一脸期待的仰头看着宗三。
宗三：暴击——
“不行哦，主公，”宗三弯腰，将少年抱在怀里，艰难的拒绝，“鹤丸桑才被手入，现在肯定累了。”
“主公也不忍心打扰鹤丸桑休息对吧。”
事实是，某只鹤现正在歌仙的监督下，和一大盆脏衣服斗智斗勇中。
“在休息啊……”懂事的少年歪了歪头，苦恼于接下来该去哪里玩，但少年能想到的玩真的有限，“那我们……”
捉迷藏没有人了，写字课也上完了，今天还和鹤丸抛高高了……
能做的似乎都做了，少年一时间有些迷茫。
平时都是近侍带着他到哪里做什么，小孩只需要放开玩就好。
宗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了想：“石切丸现在在佃当番，药研在马当番，青江应该在屋子里睡觉，烛台切现在应该在厨房里……”
排除掉刚刚被罚的那些刀，还有被安排到任务的刀，剩下的基本都在室内。
“明石呢？”
少年被宗三抱着走在走廊上，现在还有不少房间都是空着的。
“应该是在某个地方睡着了吧。”
清风吹起没来得及落地的樱花花瓣，顺着走廊，飘进了开着房门里。
“是退~”
美人抱着少年，樱花一般的发丝被风吹起了阵阵涟漪，似乎连清风都眷念的多绕了几个圈。
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美人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笑容灿烂的少年。
藤四郎因为人数众多，用的是本丸最大的房间，但因为这个时候就只有退一个刃，倒显得无比空旷。
宗三心领神会的放下少年，四枫院原光着小脚跑到五虎退旁边：“退，你在……给他们搓毛吗？”
“主人，”五虎退正挽着袖子，给他的小老虎洗澡，几只猫一样大小的老虎坐成一排，看着格外有意思，“小虎们可能是…去马圈玩了，身上不仅湿了，还有马粪。”
“刚刚进来，小虎们把地板都踩脏了，所以得赶紧洗干净啊。”
盛水的盆子并不大，一次可以装一个小老虎，两个就很勉强了。
□□院原看着盆里的老虎，盆里的老虎也看着少年，两双相似的金色猫眼对视了一会儿，小老虎突然开始甩毛。
“欸，小虎……主人……”
“嗷呜~”甩完毛的小老虎舒服的嗷了一声，被甩出来的水溅了三人一身。
□□院原顶着一脸水还有点蒙，宗三赶紧拿自己的袖子给少年把脸上的水吸干。
“今天主公似乎和水格外犯冲啊……”宗三长叹一声，等下还是把自家孩子抱回房间讲故事吧。
“抱歉，主人……宗三桑……”五虎退内疚变成了泪泡眼。
四枫院原摇摇头，他还觉得挺好玩的：“没事的，我们一起给小虎洗澡吧~”
说做就做，少年也学着五虎退的样子，挽起袖子：“要接着给他浇水吗？”
“不用哦，小花已经洗好了，”五虎退温柔的把老虎抱出来，用布裹上开始擦毛，“擦干就可以啦。”
这只叫小花啊……
“那我去把水换了吧。”宗三起身，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很快就回来。”
“麻…麻烦你啦，宗三桑。”
在少年手忙脚乱的帮助下，五只老虎总算都打理干净了，懒洋洋的趴在房间的地板上，尾巴一甩一甩的。
“小虎弄完了，我们也去洗一下吧，”宗三拍了拍手，像幼儿园的老师唤回小朋友们的注意一样，“马上要吃晚饭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