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小蜗牛》雾容

6、第六章：复诊

　　沈华歆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倒头就睡，第二天他是被饿醒的，原来已经中午，他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才走出房间就见到室友蓝宝正枕在李莉莉大腿上吃着零食看电影，长腿还舒舒服服地架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俩占据了整套沙发。二人瞧见他从房间走出来都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李莉莉整串葡萄塞进男友嘴里，蓝宝差点没被噎死。
　　沈华歆边抓着头发边打着呵欠，对二人摆摆手：“帮我叫个外卖吧，随便什么能饱就好。”
　　说罢，他径直走进浴室，再出来就见这对情侣已经给他让出一个坐位，他便坐下来一起吃零食。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蓝宝对这个神出鬼没的室友也是服了。
　　“昨晚。”沈华歆沉思片刻，转脸对李莉莉说：“蓝宝说你们那些写手经常需要找画手画人设什么的，对吗？”
　　李莉莉微讶：“对呀，你问这个干什么？”
　　敏锐的女孩子想到了好友最近的改变，不禁有了些猜想。
　　“嗯，先帮我留意一下吧，我还有些事情要解决，谢啦。”
　　“如果你要谢谢，不如帮我拍一组Cos照吧。”李莉莉毫不客气地开价，然后一脸垂涎地说：“我们社团最近在找一个可以裸上身的Coser, 好难好难哦。”
　　蓝宝急了：“莉莉小姐，你男友在这里呢，看看这里，他可以为你拍好多好多照片，不用求。”
　　莉莉拍拍男友的小肚腩，安抚道：“别，我爱死你的小肚子了，千万别把它练成八块腹肌。”
　　蓝宝这才爽了，送室友一个嘚瑟的眼神。
　　“……”沈华歆耸肩，表示半点也不羡慕，他的腹肌自有人欣赏，想罢，忆起第一次见面，那个人分明悄悄看他腰腹的模样，其实不也被美色吸引了？仿佛被自己的想法取悦，沈华歆很好说话：“行，你安排时间。”
　　处理首要事情之后，沈华歆还要去处理请假十来天堆积下来的事情，等他再次出现在左瑜乐面前，已经过去三天。
　　这边左瑜乐才走到医院，却见大门旁边花坛上坐着听音乐的沈华歆，这个清瘦且神色冷淡的年轻人先是一愣才主动走过来，神色关切。
　　沈华歆发现了，仰起脸看他，表情淡淡，内心极力压抑着那种想要嘚瑟的冲动。
　　在十来秒的沉默过后，左瑜乐仿佛做好了心理建设，又仿佛只是将勇气堆积到足够的量，他终于主动开口询问。
　　“沈华歆，你……生病？”
　　那双沉黑的眼眸几乎被担心和紧张等情绪淹没，是谁说这个人冷淡呢？沈华歆在心里叹赏——看，这里面不是有着很浓烈的情感吗？
　　“我没有生病。”沈华歆摘下耳机，提起花坛旁边搁着的背包拍了拍，拎着背带懒洋洋地将它搭挂在肩上，说：“我在等你，你今天不是复诊吗？”
　　“啊？哦。”知道是自己误会，左瑜乐松一口气之余，又有一些无措，他仿佛又尝到了糖果的味道，由衷道：“谢谢。”
　　“走吧，去挂号。”
　　拿号又等喊号，已经一个多小时，这期间沈华歆拿出手机刷微博和学校论坛，刷到觉得有趣的就拉左瑜乐一起看，大概这个人平时也不娱乐的，对这些热搜什么的都是满脸疑惑不解，只对某些熟悉的名字有些反应，还是因为平时打工地方听到过之类。直到一个校园论坛的贴子竟然贴了之前沈华歆一身正装像个模特一样坐在奶茶店的照片，并排还有一张头顶奶茶的光上身偷拍，因而他‘渣男’‘千人斩’之外又多了一个‘奶茶王子’称号。
　　左瑜乐都忍不住笑了，两个小酒窝又冒出来。
　　“笑什么？”沈华歆佯装生气，举起双手示意要挠痒痒，威胁道：“给你大笑的机会好不好？”
　　顿时那双笑弯了的眼睛瞪得圆溜，让沈华歆想起受惊的猫，顿时手痒痒得差点就要真下手试试了，幸好医生叫他们进去，左瑜乐迫不及待地往里走，他走在后头看着这瘦削的背影，脑海里只有——可爱。
　　这次复诊，医生做了简单的检查，作为陪同，沈华歆在左瑜乐的同意下留下来看他做检查。
　　额头上的沙布解下来，能看见已经结疤的伤口，一道血痂不长但缝了两针，旁边还有些青紫，医生说会留疤，但这个位置以后用刘海覆盖也就看不见了。
　　看到这里，沈华歆轻轻摩挲着手指，似乎想要上手摸一下又忍住了。
　　他察觉，自己越来越想动手了。
　　医生开始看眼睛，纱布下的眼睛已经消肿，然而眼角的裂伤和淤青淡淡晕开，颜色依然很深。医生给换了干净纱布再封上，开了一管药膏嘱咐用药一周，之后不用再复诊，但是医生建议左瑜乐拆掉纱布要做一次视力测试。
　　左瑜乐对医生一切的说话都是点头，答应，但沈华歆听到视力测试那里，总觉得这个人身体僵硬了一下，目光转移了一瞬。
　　——心虚？
　　沈华歆轻挑眉梢，心里默默记下一周后去监督这个人做测试。
　　医生将交费单给过去的时候，沈华歆接了，主动交钱，却发现原来里头还有一笔预付医药费，根本不需要再交钱，手续办完就直接拿单子去取药。
　　这次检查就这么轻轻松松过去了，左瑜乐走出诊室的时候，整个人放松下来。
　　二人相携往医院外走去，却突然被人拦了下来，对方是一名穿粉色裙子而脖子上套着护套的女生。她五官精致，生得很好看，此时正一脸惊喜地看着左瑜乐，后者点点头就准备绕过她，但对方却是不准备让他就这么安静地离开。
　　“你好！你还记得我吗？那天你救了我。”
　　见无法无视对方，左瑜乐点头：“嗯。”
　　没有然后了……沈华歆悄悄审视这个女孩子，生得纤细可爱，脸也不错，这样的女孩子总是讨人喜欢的，但今天他却喜欢不起来，说穿了就是有些怨这个女孩害自己朋友受伤。
　　女孩却完全没有注意旁边这个大帅哥，目光贴在旁边这个仅仅是清秀的男生身上，她双眼发亮，喜形于色。
　　这可不单单是感激，沈华歆读解出比这个更多的内容，心里有些气闷，他脸上没了笑意。
　　“那次真的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会怎么样，你救了我的命。”女孩子说着急忙掏出手机来：“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好吗？我想好好感谢你。”
　　“……”左瑜乐摇头：“不，你有支付医药费，再见。”
　　女孩子却不管他的拒绝，接着说：“要的，上次我来不及跟你说话，警察也不愿意将你的信息给我，我其实一直想要见你，我的父母也想要要见一见你，当面感谢你。”
　　左瑜乐脸露为难，他不知道怎么样应付这样热情的人，想拒绝但对方又不接受，他想寻找一条路迅速离开，又或者找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你少走一点夜路，不是最大的报恩吗？”
　　话音刚落，只见高大身影上前一步将左瑜乐挡在身后，是沈华歆。
　　左瑜乐身高刚刚齐着沈华歆的耳朵，这时候整个被挡着只有从对方肩膀后露出眼睛，目光与女生对上后，他立即挪了挪只露出额角微红的疤。
　　而沈华歆带刺的话已经不客气地从薄唇吐出，连惯常的微笑都带上讽刺意味：“还是你觉得你大晚上独自走在外头，能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我……”女孩子被这样直接地指责，哪怕对方是高大俊朗的帅哥，她也生气红了眼：“我是……心情不好才出去走走。”
　　“哦，你心情不好就往暗巷里钻？怕不是要自杀吧？”
　　沈华歆说起尖锐的说话来可真不留情，女孩子立即给气哭了，眼泪哗哗流。
　　“我才没有自杀，我是看到老婆婆晚上过马路好危险，就扶她，她说自己家就在那里面求我送她一下，我就想着不远，应该送她吧，哪知道他们想拐……我不知道呀。”女孩说到这里，双手掩脸，哭得了可怜，但是颈上的护具限制住她，让她看起来僵硬又别扭。
　　沈华歆挑眉，听完这说法也明白这女孩是蠢死的，大晚上她还敢送对方回家？往黑漆漆的小巷里带还不警觉？她当自己是神力女超人呢？想到这里，沈华歆正要再说些什么让她不再出现在左瑜乐面前，却感觉到衣服后摆被扯动，他稍稍偏过头，就看到沈瑜乐紧贴在他背后，脸色惨白，竟然是很不妥的样子。沈华歆瞬间忘记了眼前的女孩子，他转身扶住左瑜乐，低头打量，询问：“怎么了？我们回去找医生吧？”
　　“不。”左瑜乐说：“我们回去，回学校。”
　　“还是找找医生吧？”沈华歆真被吓着了，这人看起来像随时能昏厥过去。
　　“我想去画室。”左瑜乐勉强扯起苍白的微笑，他转眸朝女孩子一瞥又转回来注视着眼前人，坚定道：“走吧。”
　　“……”沈华歆不再问，他感觉问题出在刚才的对话上前，或许这个人是不习惯这种针锋相对的场面吧，他猜。
　　眼见左瑜乐脸色好转，心头有了猜测的沈华歆就不再多言，他揽着左瑜乐的肩膀，以一种好兄弟的气势朝女生扬了扬下巴示威，就带着人往医院门外走。
　　“以后小心。”经过女孩子身旁的时候，左瑜乐轻声说，难得地加了一句叮嘱：“不要再跟陌生人走。”
　　女孩子放下想要挽留的手，露出布满泪痕的脸想要再说什么，左瑜乐却往旁边别开脸不再看她，二人就这么越过她离开了，她在后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走出一段路之后，左瑜乐突然说：“不怪她。”
　　“嗯？”沈华歆了然，目光在对言额角的血痂上瞄，却点点头，笑道：“行了，老好人，要不是你阻止我，我能怼死她。”
　　“……”左瑜乐真不懂，对方也是受害者，这个人怎么半点都不留情，再想起上一次看到他分手的情形，仿佛明白了他‘渣男’的名头哪儿来的。
　　“说到这里，你不也一样蠢？就你这样的小身板，有人叫救命就冲，要是有人落水了，你是不是不会游泳也要跳进去淹死？”沈结歆嘲讽着，越说越来气，双手并用将那人特别乖巧柔顺的黑发弄得跟乱糟糟才满意住手：“以后有人叫救命你就立即报警，不要自己去跟歹徒搏斗，你没那有个本事。”
　　左瑜乐双手护着满头乱发的脑袋，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