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契阔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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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
事到如今王耀其实也并不讨厌伊万。只是芥蒂毕竟太多，当初走得那么决绝，伊万语气也放得那么狠，一时半会谁都没有台阶可下。
关系一直说好不好说差不差的僵着，两个人形同陌路。
偶尔会想起那首遥远的民歌，当初唱起他的人还在更不可及的北方，孤单的时候，王耀就一遍一遍轻轻唱给自己听。
在这大雪纷纷飞舞的早晨，战斗还在残酷的进行。我要勇敢地为他包扎伤口，从那炮火中救他出来。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我的小路伸向远方。请你带领我吧我的小路啊，跟着爱人到遥远的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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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终究是不安宁的，和伊万的冷战白热化明显令阿尔有些吃力，他迫切需要一个能牵制住伊万的盟友，所以他转向了王耀。
先是说着“来打场乒乓球么”，之后互相到访越走越拢。最后当中美建交的消息传来时，据说欧洲众人一边喊着“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哥哥我不信！”“你建交你全家都建交！”“我需要精灵来拯救我一下！”一边砸坏了自家电视。
阿尔捂着肚子大笑，问旁边的黑发少年。“那边的都快疯了，你怎么想”
“……不怎么想”王耀眯着眼睛。“这回真是出尽风头了。”
“其实我当时也没想过的你真的会答应的啊……在我眼里以你们布尔什维克党的兄弟情谊…就算分开了都还是有可能举着锅子把我赶走的吧……”
“你想试试么”
“不不不……”
阿尔急忙摆手，挥舞着手里还啃到一半的鸡腿。“虽然这样说有些奇怪，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和他真的挺相配的”
“那么好的感情我从来没见过的说。”
阿尔没有说名字，但第三人称代指的对象不言而喻。
王耀淡淡一笑不回答他。
“我都第一次见到他对人那么好的……”阿尔放下食物扶扶眼镜。“……说散伙就散伙，挺可惜呢”
“……没办法的事”
“什么意思……”
中华少年的声音轻柔而平静，说话时像是空气中蒸发氤氲的水汽。“……我以前，也很喜欢他的啊。”
“现在讨厌了么？”
“阿尔你安静一点……”他皱眉按着太阳穴。
“与其问我这种问题，不如探讨一下你当初是如何让亚瑟难过的如何？”
阿尔识趣的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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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散伙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他和伊万面对面站在雪里，脸上都有比冰雪更加寒冷的凝重。
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无论之前如何的亲密无间，但长久以来的争吵与分歧已经把这段布尔什维克的默契推向尽头。他们都倦怠了来来回回的不满。
与其继续针锋相对下去，不如到此为止把过往的感情，连同彼此的信任统统画上句号的好。两人心里都清楚。
谁先说了保重，然后谁轻声回答说你也是。
那么再见了。嗯。
伊万接下围巾递给王耀。王耀摇摇头。
他在漫天大雪中转身离开，另一个他定定站在原地看黑发少年离去的背影，慢慢慢慢消失，一片苍茫的白遮蔽了他紫色的清澈眸子。
伊万努力地想要记住那个身影，眼睛却被雪地空洞的白色灼得发疼，一眨眼眼泪就往外涌，凉凉地贴着脸颊滑下来。他没有告诉过王耀他其实有雪盲症。
雪盲症真正的病因，不是过强光线的照射，而是眼睛看久了单调的白背景找不到什么东西来注视着，才会这样剧烈痛疼起来。
人的瞳孔会不断地，持续自动的搜索一个焦点，可是在那场大雪中，王耀身上的一抹鲜红消失后，伊万看见的只有覆盖整个视野的白色。
找不到那个焦点了。
他蹲下身，捂住眼睛，用力回忆王耀的笑容。
以后还看得到么。
以后么。
早已习惯把视线集中在那孩子身上了。
他问自己，雪盲症的逼出来的眼泪里，会不会有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是关于那个与自己一样倔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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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阵阵雪花掩盖了他的足迹，没有脚步也听不到歌声。
在那一片宽广银色的原野上，只有一条小路孤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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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去和亚瑟谈了谈”
阿尔这样说时王耀正在给香港梳头发，手中的木梳顿了一顿。
“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记恨我的出走呢。”
“嗯？”
“他说我也是有主见的人，忽然说要独立也是情理之中”阿尔叹口气“那个笨蛋竟然说，他理解我当时的张狂”
“不是很好么”王耀笑笑。
“那你呢？”
王耀拍拍台湾的肩膀叫妹妹出去玩，小姑娘乖巧的点点头抱着滚滚往外跑。
这才转过头来正视阿尔“我又怎么”
“你应该想过伊万现在对你的态度吧。”
“我随便咯”王耀耸肩“顺其自然吧”
追根到底，王耀和阿尔的往来也要归咎于他王耀的叛逆心。
他在赌气，不过是想证明除了你伊万我不是没有朋友。
没有你伊万，我一样有自己独立威严的主权和地位。
只是每次听到悠扬的乐曲遇见美丽的风景时，还是忍不住为身边空出的地方而失落。就是很想要找一个人来分享的那种心情。
想要谁，能和自己站在同样的视角之上，在自己为喜欢的东西轻轻惊叹时，能理解自己的每一丝欢欣。
港仔和小香还不懂事，菊有些太过安静阿尔太过热闹，欧洲的那些人更加不用提。
这样推算下来就只剩了那个人吧。
他还记得当初伊万站在他身后，扶着他的手臂教他端枪，瞄准。自己一侧头就能看见伊万棱角分明的侧脸，额头时不时的就蹭到对方脸颊。
在西伯利亚，隔着大冬天里哈出的白气和夹杂着雪花的冷空气，当时的他觉得，教会自己跌倒以后再爬起的伊万布拉金斯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人。
“为什么一直帮我呢”
“为什么那么厉害的你，从来都不嫌弃我呢”
当时的王耀抬着头，不无担心，这样问伊万。
“我们有很多共同点，耀。”那时伊万只是这样简短的回答。
想来想去王耀觉得之后发生的一切的确像是小孩子的一场闹剧，和伊万又是翻脸又是钻牛角尖。闹别扭折腾了这么久，他对伊万的想念却只是与日俱增。
还有没说话的那句话是，以前喜欢他，现在是更加的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契阔 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