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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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李佩玖今天晚上没课，早早地就来了sk8。
等廖祖一的时间里，李佩玖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吧内布置，彼时此时的心境完全不一样，大概是因为这次知道了自己第一次调戏的是这酒吧的老板。
心境不一样，赞赏和喜爱的情感倒是没有不变。
这么想来，能和品味相投而又并非像霍斯童那样开裆裤战友的陌生人结交为新朋友，李佩玖觉得真的很神奇。
有时候，我们并不排斥生命中新的形象的出现，甚至有些渴求，但却总是因为某种扎根于心底的或是自卑或是内敛情结而落荒逃躲。
如果可以，矫情的李佩玖也想要抓住一些人强行把他们变成自己的羁绊。
“一哥，我在这儿！”
廖祖一姗姗来…准时。
今天是周五，刚好处在工作日和周末的交叉点，客人不如周六周日多，但相比周一到周五还是有很大的一个增长，可以算是一个中间过渡的平峰期，对于考察一个酒吧来说算是一个比较一石二鸟的时期。廖祖一一般都会选择周五的时候去走走看。
今天也不例外。
廖祖一虽然下午已经结束了大部分工作，但又不停蹄地去了几家离市区较远的sk8转了转。
本来应该安排在晚上的，由于一时冲动答应了李佩玖滑板教学，这才只好将行程挤了挤。
听到李佩玖的声音，廖祖一向着他这边走过来。
这时候，李佩玖才注意到，廖祖一今天像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身着深色修身改良西装，禁欲气息翻涌拍打着他的脸颊。
廖祖一经过他身边，却一跃经过了他继续向后走去。
李佩玖的目光追过去，就在他以为廖祖一因为内急忙着到后面如厕的时候，突然迎上来几位同样身材高大壮健的人。
李佩玖灵光一闪，难不成有人和廖祖一在这儿约架，让自己来给他撑场子？难怪面色冰冷。
李佩玖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虽说没打过几次架，但是怎么也算是自己认识的朋友，交情深不深另说——
万事和为贵啊！
“你们做什么！”李佩玖拨开几个人，冲进去和廖祖一并肩站在一起，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几个人看看彼此，拿余光瞄了瞄廖祖一，具是一脸疑惑。但奈何不知是不是老板的指示，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佩玖一看，心想看来他们不知道廖祖一还叫了帮手，被吓住了。
“酒吧虽然不比校园，稍微乱了一点，但也并非法外之地，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面对几个比自己高且壮的社会人士，李佩玖好像丝毫没在怕的，仿佛正义大旗两肩抗，妖魔鬼怪皆让路，一连串的话像蹦豆子。
李佩玖甚至在这时候还不忘“江湖事江湖了”的侠义原则，没有直接报警而是选择逼退危险人物，再私了。举着手机对着每个人晃了一圈， “我已经在录像了，你们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日后的呈堂证供！”
看着李佩玖身后的廖祖一脸色越来越冷，被迫对峙的几个人动了动。
一个人出声道，“hi同学，什么情况啊？你拍电影呢？”
李佩玖：“哈？”
说话的人算是几个人里较矮的，比李佩玖高两三公分。
他也拿捏不准李佩玖是什么人，不知道能不能挑明廖祖一的身份，拐了几个弯说道，“我们几个是朋友，今天带他，来看看新吧。”
“呵，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跟他不认识见义勇为啊？看什么啊，来玩还要你们几个人带着啊，他是我的人，我带他看就行了，没你们什么事。”
几个人听了这话，一脸吃了猕hotel并被按了静音的表情，一时间呆住了，好像在等待什么的爆发。
还是廖祖一出声了。
“店长，几个兄弟，我来看看这边的情况。”三言两语介绍了一下几个人，无力吐槽披上了语言的外壳。
李佩玖回过头看了一眼廖祖一冰封千年的脸，回过头来眨眨眼重新审视了一遍几个壮汉，突然认出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
“哦哦，你，你是那个默…默……默默！”实在只记得一个默字，就用叠字吧，还显得亲切。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默默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看来还真是领着廖祖一看酒吧的。
“…好了。”还是廖祖一凭一己之威严镇压了群嘲，“赶紧看完，我还有事。”
对对对，这倒是真的。
李佩玖自己一个人玩也没意思，自觉参观不会太久，就跟着廖祖一一行人了。
“门口的招牌角度调一下，照着以前的来。”
“整个内环境看起来还是稍微拥挤了一些，上次来……”
自觉做了坏事的李佩玖竖起了耳朵。
“……人比较多没注意。”
呼——
“我觉得可以减少几个卡座，客人的多少不重要，来了舒服才重要。”
“灭火器呢？”
“灯光谁负责的？”
“呃，是个新来的，一哥应该不认识……”
“让阳仔来教教他，下次再这样不用干了。”
“是，好的。”
……
一圈下来，半个小时有了。
这半小时让李佩玖再次感受到了差别。
本以为sk8已经尽善尽美了，没什么问题了，可是跟着廖祖一走下来，好像处处都有问题。
该死的完美主义。
李佩玖觉得这类人简直就是来给奉信“凡事差不多”的自己宣战的。
看那几个人向廖祖一道别转身离开了，李佩玖这才摸摸鼻子吐槽出口，“真有那么多问题吗？我觉得都挺好的了…”
“挺好，还有更好。”
“……”
果然，完美主义者就是天生冤家，没法儿讲道理。
“嗯…一哥，咱们什么时候练板呀？”李佩玖缺乏锻炼的胳膊拿板拿得已经酸了。
“话说，你是真心实意叫我来滑板的嘛？你穿成这样……滑板吗？”这西装怎么看都伸展不大开手脚啊……
廖祖一充耳不闻，向sk8后门走去。
李佩玖跟在廖祖一身后，在昏暗少光的走廊里左拐右转，停在一扇厚实的门前，廖祖一按了下指纹。
廖祖一前脚进，李佩玖后脚跟着进来，随手轻轻掩上了门。
厚实的门在此处显示出了良好的隔音效果，将外面酒吧的喧嚣隔绝在外。
两人进的是一个三十来平方米的小屋，一张三人矮沙发，一案矮几，墙上的架子陈列着几个全新的滑板板面，各种滑板部件道具都分类收纳得很规整。
廖祖一将音响蓝牙连接，音乐声缓缓流泻。
李佩玖没有想到廖祖一也会喜欢这种安静舒缓的歌曲，坐在长沙发上的他放松身体陷了进去，看着天花板放空。
“I\'ve got tired eyes, a black sky
Making it\'s home under my lash line
You keep on crying, babe I don\'t mind
I keep on staring at the clock tryna pass time
In my life, it flies by
Faster than you could say ‘I love you, goodbye’
It\'s almost over, you say with a sigh
Will our lives be better when we make it to the other side
Hope we make it to the other side”
The other side……彼岸吗？
李佩玖琢磨着歌词，想问问这是什么歌，一转头，却看见廖祖一正当着自己的面光明正大地脱着衣服。
！！！！！！
虽然一哥的身材是不错，不不，是很好，长得也好看，还是非电视剧主角不演的总裁身份，学识也高，品味也好……这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欸？好像也没什么缺点了？？？
但是！我还是奉信为爱而做啊！！！无爱而做是不可以的！不符合我原则的！我是不从的！但是……要是强迫我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嗯？？？
“你看我做什么？”廖祖一清冷的声音自音乐声中直插进李佩玖的耳中。
“……”那你在我面前脱什么？
“这歌叫什么？”
廖祖一下巴抬了抬，示意李佩玖自己看。
李佩玖欠了欠身抓过廖祖一的手机，点亮了屏幕。
Conan Gray的《The other side》
廖祖一已经换上了宽松舒适的休闲装，禁欲气息解除，但李佩玖还是觉得他一脸性冷淡的模样。
还玩变身的？
“这是哪呀？”
“这前边是sk8酒吧，后边是sk8滑板店，我在外面滑板有时候会过来坐坐。”歇脚，顺便走基层。
“哇……”李佩玖看着色调阴暗解构夸张的墙布，觉得他简直要嫉妒死廖祖一了。
廖祖一从墙边的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一瓶洋酒、两个玻璃杯来，放在矮几上，又取出几块冰，才坐过来。
“你的板子不错。”廖祖一轻轻瞟了一眼门口的板子。
“哈哈哈是吗？我也觉得！”李佩玖接过酒杯答道。
要说李佩玖的板子，第一个字——“绿”，李佩玖喜欢绿色，所以不管是板面、桥、轮子都是绿色；第二个字——“贵”，板面和轮子都是硬货，李佩玖刚打算入圈的时候其实不怎么懂滑板，但是他硬是件件都要贵的，就是为了激励自己不能半途而废，弃板不滑，不过，照目前情况来看，要是Ollie再不出，恐怕……不管多少钱他都要弃了。
“你这水平一上来用什么贵板。”
这不是一个问句……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我……”李佩玖张口无言，想想还怪有道理的。
“之前我看了，你滑行还不稳，”
“……”当头一棒。
“脚感没找对，”
“……”当头两棒。
“你也不像是每天都有大段时间练习的，”
“……”当头三棒。
“磕Ollie磕一年也磕不出来。”
李佩玖要哭出来了，自信心全没了。
“算了，我就知道我不适合滑板，我没天赋，我不玩了。”
廖祖一看着李佩玖一句话没说，品着自己的酒。
李佩玖见廖祖一也不搭理自己，自觉这里不留他，起身提起板子想走。
手刚搭上把手，廖祖一发话了。
“你就这么弱？”
“欸？”李佩玖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来。
廖祖一倚在沙发上，远远睨着他，唇角好像有一抹冷笑。
“你当初为什么要玩滑板？”
“我…我觉得很帅。”面对这样的廖祖一，李佩玖不可控地想要将任何事情都宣之于口，只要他廖祖一问。
“那你是怎么做的？”
“……”
“你想要什么，你就要为之努力，你想要得到什么程度的，你就要付出相对等量的努力。”
每个人做同一件事可以有一千种不同的理由，滑板也是。
廖祖一是把这项活动当作生命的一部分去锻造着，为了让那个曾经年轻弱小的自己不再寂寞，李佩玖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加帅气更有魅力为自己的人生添翼增光，没有对错，也没有大小之分。
“你跳了两个Ollie就喊累，觉得自己努力了，结果不如你所愿，就说自己不行，就逃避。”
但是，不管是什么理由作为驱使着我们这么去做的原动力，我们都该好好努力认真地做一次，为那彼岸奋斗一回，不逃避不躲藏，即使不如愿也坦然面对，而不是不战则败。
“要滑就好好滑，别拿无能当借口。”
“……”
起初还有些激动的李佩玖静静地听完这个男人的话，牙齿狠狠咬着唇，眼睛里有隐隐泪光闪动。
原来那天自己练板的时候，他都有看到……
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易地一针见血指出自己的错误……
为什么他好像能看透自己的想法……
李佩玖看着眼前这个人，突然觉得——
这个冷酷的男人好像在发着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