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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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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徐北木待在家,照镜子的时候他呲开牙看着自己那颗金色的虎牙,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于是出门找了牙医,让其重新补一下牙齿。当然,他身上没那么多钱,但说了句这颗牙齿纯金的,取下来后换成人民币足以抵过补牙的钱了。
那秃头医生拿放大镜对其观赏好一会儿,徐北木怕他不相信,又说:“如果不是真的,我会加倍把钱给你。”
医生依然半信半疑,但看眼前的小伙子定是有钱人,便就帮他取下那颗金牙,重新镶了一颗白齿进去。
望着镜子里那一样颜色的24颗牙齿,他似乎更加自信了些,露出灿烂笑容。
夜晚,顾霄给他打电话。
对方说:“警局下结果了,魏天那小子得蹲一个月。”
徐北木咬牙道:“才半个月,便宜他了。”
“那能怎么办,如果可以,我可真希望他一辈子都蹲监狱。”
徐北木没回话,静止片刻,顾霄问:“你还在听吗?”
“嗯。”
“你是不是怕他出来后再找咱们麻烦?”
“不是!”
徐北木说:“我要让他出不了家门。”
“噢?你还有这能耐,干嘛不早点实行,唉,不然这一顿架就免了,虽然那小子也没占到好处。”
“遇到我,算你倒霉了。”
顾霄也在电话那头静止了会儿,随即乐道:“没错,算我倒霉了。”
徐北木称:“先这样说,我该吃饭了。”
保姆端了菜上来,帮他盛好饭,随后收拾了下厨房声称先行离开。徐北木把她喊住,说:“我爸助理的电话给我一下。”
保姆诧异,犹豫着。她本想问问这孩子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但见徐北木一直沉着脸,就没敢多问。这会儿也猜到十之八九了。徐东梁交代过他们这些耳目,要是徐北木受到什么威胁,还是要尽量去帮忙的。
于是她掏出手机,把电话号码告诉徐北木。
徐北木用手机存好后,说了声谢谢。
保姆忽然愣住了,这人以前从来都不说谢谢。她笑道:“谢什么,我知道现在大部分地方的风气都不好,要是真遇上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好。”
随后,保姆离开。
他按照那个号码拨了过去,嘟了几声后,对方接起第一句就说:“怎么了小少爷,在南城还习惯吧?”
他用坚毅的口吻道:“习惯个屁,你转告我爸,他儿子就快死了。”
“啊?”对方惊了:“你没事吧?遇到什么事了?”
“南城就是一个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什么破地儿,我来这就没遇上好事。”
“……”
“你跟我爸说,如果还想见他儿子,就派人过来铲除我身边的危险。”
“好,你放心,我立马跟徐总说。”
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空寂。徐北木放下手机,心想,虽然这是最窝囊的选择,但自己也窝囊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会儿。况且如果当时父亲没有这个想法,自己也不会到这里遭这些罪。现在他受够了,想要离开。
唯一不舍的是,顾霄这人而已。
返校时,他从公车上下来,走到校门前,昨夜顾霄发信息说需要请几天假,一是为了养伤,二是办理搬家的事情。还有转学。
顾霄的母亲林俏在云南的某城买了套房,房子是一个做画展的朋友买给她的,装修都现成,如果日后想要调整,重新装一遍就好了。
望着来来往往骑自行车的人,徐北木忽然想到刚来南城那会儿,顾霄每天骑自行车载自己上下学的日子。
这几天都见不到他。
他想,如果顾霄办理了转学,搬到新家,那自己可能会恢复国外的求学历程,那么,或许此后就分道扬镳了。
那几天他安安静静上课,看谁都是满带戾气的眼神,配得上他温柔瞧一眼的人,只剩顾霄了。
何中听说了这事,课间晒太阳的时候在他耳边说大话:“你俩也真是的,干嘛不喊上我啊,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吧,多一个人帮你们挨打,大家的伤说不定更平衡一些。”
徐北木双手环胸靠在栏杆上,目视着苍白的墙壁,温和阳光照得浑身暖洋洋的,他感到一丝困,也没太注意听对方说了什么。
何中碰了碰他的胳膊,问:“霄哥去哪了?我昨天去找他,他家好像没人,打电话也没接。”
徐北木瞥眼,称:“我也不知道,不过过两天就回来了。”
“唉,听说他两只手都缠着绷带,看来挺惨的,我认识他那么久,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惨过。魏天那家伙真是个疯子,败类。”
听完对方牢骚,徐北木点点头表示赞同。其实何中人还不错,就是少根筋,刚认识他那会儿还老找自己麻烦,现在混熟了倒挺仗义。
上课铃响了,徐北木走进教室看了眼课程表,见是英语课,他打了个哈欠,这节课可以补个好觉了。
晚上回家时接到父亲助理的电话,对方说:“小木啊,徐总让你过来一趟,好跟你商量。”
徐北木想了想说:“那我这边不用上课了?”
“先不上了,就几天而已。况且如果你真待不下去,徐总另有安排,那的课也没多大意思了。”
“他不想让我当普通孩子了。”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小木,你爸只是想让你多见见世面,出发点是没错的,你也别生他的气了。”
“好,我知道了,先这么说。”
他挂了电话,重新点开音乐播放键,有个北欧乐队的歌很好听,是顾霄推荐给自己的,戴着耳机,行走在匆匆夜色中。
那几天,顾霄的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徐北木便没再理会她。
一周后的星期一,当徐北木行走在倒影着光秃秃树杈影的阳光道路上,背后传来脚步声,他觉得熟悉,一转头,便见到顾霄那张笑脸。恰好,对方走到他身旁,用肩膀蹭了下他的侧身。
徐北木愣了半会,才笑道:“你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
顾霄打趣。
徐北木问:“你胳膊好了?”
“差不多了。不过还有点疼,如果这两天又有人找你麻烦,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咯。”
“放心吧,没有人敢再找我麻烦了。”
“啊?”
徐北木瞧了一眼校门外那辆车,挑了下眉问:“看见那辆车了吗?”
“看见了。”
顾霄回过头来,灵光咋现:“难不成,那就是你的保镖车?”
“嗯。”
“靠,真气派,会不会太高调了?”
徐北木无奈一笑:“这就是我的命,没办法。”
“啧啧啧,说得好像落难王子一样,你啊,就是命太好。”
徐北木戳了戳自己的脑门,示意上面那块淤青:“这就是你说的命好?”
“谁还不遇点挫折呢。”
“呵!”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亢奋的声音:“霄哥?!”
何中迈步到身旁,“靠,真是你俩。”他欲哭的神情望着顾霄说:“哥,你这几天都到哪去了?打电话都不接,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下乡去玩了,没信号。再说,我怎么可能失踪。”
“一个人下乡玩?”
“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下回喊上我,我陪你啊。”
“放心吧,还有机会。”
何中乐开了花,又问:“哥,这次你上哪玩去了?”
“云南。”
“去那么好的地方呢。”
“还行吧,陪我妈看房。”
“噢,原来是陪阿姨去啊,怪不得呢。对了,你在魏天那遭的罪什么时候我们还回去啊?”
顾霄看了一眼徐北木,称:“恐怕,你以后见到的是坐在轮椅上的魏天了。”
“啊?”
何中纳闷。
另外俩人相视一笑,也不说破。搞得何中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顾霄与徐北木并肩走进教室,坐上座位,徐北木问:“你打算转学?”
“不转了。”顾霄说:“为那事转学不是我的作风,不然搞得我好像真是被对方赶走的一样。那样就太孙子了。”
徐北木默默道:“但我,可能要走了。”
“嗯?去哪?”
“我爸打算让我继续待国外,其他安排我就不知道了。”
“喔。”顾霄的神色里闪过一丝落寞,但随即又笑称:“不过这样也好,还是更高层次的生活环境更适合你。恐怕你以后又是住别墅,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了吧。”
“不,顾霄,我想好好学习。”
“也是,就算家里再有钱,也得搞好成绩啊。”
顾霄从桌上拿了支笔在手中转动,问道:“什么时候走啊?”
“大概下个月,可能更快。”
徐北木说出来风轻云淡,也表示了,如果是别人问,他都不稀得告诉。
顾霄忽然支起身子,凑到他面前:“那要不这样吧,临走前,我请你喝酒吧,喊上何中,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想买酒,我向你要身份证,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证件,我只是纯粹不想卖酒给你。”
徐北木笑说:“当然记得,我当时还以为是这破地方的政策呢。”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操蛋的政策。不过,你应该很不喜欢这儿吧?”
“嗯,确实不喜欢。”
徐北木望向他:“不过……”
见他说话只说一半,顾霄主动问:“不过什么?”
徐北木称:“没什么。”随后转过脸,翻开书本,等待老师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