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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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有点不太想见到泷岛。
有点怕，也有点慌。无论如何，她都是曾经霸凌泷岛的一员。那些照片，她也曾参与其中。只穿内衣的照片还是她带头起哄才拍下的……
但作为受害者的泷岛都如此淡定给她发消息了，日向觉得犹豫踌躇的自己比当初还要差劲。
“我自己训练吗？”
“也可以来我家。”
“那我现在来找你——”
上课的事谈妥，泷岛在后台关掉line的运行程序，又在设置里把消息提示关闭。她把手机放在床边，闭着眼休憩。
她不怎么逛论坛，不止是论坛，也很少上网。
网络让世界变得很小，远在天边的事也可以马上就知道。
知道却又无能为力。
有时候还会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件背后是不是另有隐情——
网络也让人变得无处遁形。
今天大概有几百个人给她发短信，打电话，加她的line。不用特别去查就能从那些语言中拼凑出事件的全貌。网络上有她私密的照片，把她说成是做援助交际的学生。明码标价，附带联系方式与家庭住址。
背后运作的人除了景香没有其他可能。
泷岛想过关机，但美和也会通过手机联络她。新买了手机的美和女士最近很喜欢在line上和她互相发消息，泷岛不希望她担心，偶尔会打开line看一眼。
魔力消耗过度不是睡一觉就可以补回来的。
泷岛现在还是觉得疲倦，昏睡时也没有吃东西，昨天到现在也没有去过洗手间——日向来了之后要帮忙的地方可真多。
之后就把景香关起来，不许她上厕所吧。泷岛思索起做这件事所需要的东西，也许可以向迹部借这样一间房间，他看起来也不太喜欢这个便宜妹妹，一定会支持她这么做。
虽然只是一时兴起的计划，不过泷岛觉得有实现的价值。
在泷岛的计划进入尾声时，敲门声响起。
泷岛扬声喊道：“门没锁。”
日向推门而入，循着声音的指引掀开轻薄的帘子，就看到泷岛盖着一张毯子歪在床上。夕光从窗户照在她脸上，有种温柔静谧的感觉。
“不盖被子吗？”日向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被子太重，会喘不过气。”泷岛说道，向她伸出手。
日向条件反射地上前让她的手扶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日向将她抱起来之后也愣在床边，她脱口而出道：“你好轻。”
也不知道是在震惊自己这个奇妙的条件反射，还是在震惊泷岛的体重，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泷岛本来只是想让她搀扶自己去洗手间，不过能少走两步被女生公主抱也无所谓。她于是点点头道：“抱得动的话，带我去洗手间。”
日向觉得自己像个愣头青小伙一样，在马桶边将泷岛放下来。在泷岛提前裙摆以前同手同脚地走出洗手间，还帮她关上门。
我在做什么？
日向摸了摸自己额头，我有病吗？我发烧了？我在想什么？
马桶冲水的声音传来时她又立刻问：“需要帮忙吗？”态度之殷勤，语气之谄媚，连她自己都忍不了。
“嗯。”
泷岛的回应传出后，她立刻打开洗手间的门。
泷岛家虽然破旧窄小，但打理地井井有条，虽然称不上一尘不染，但完全当得起干净整洁。日向在她家出入，没有任何不适感。
日向走到她面前，有些踌躇地问道：“我抱你回去吗？”
“我要洗澡。”泷岛说道。
淋浴的地方也在洗手间里。
泷岛无法长时间站立，客厅里有塑料的凳子，她一般坐着清洗身体，最后再把椅子靠墙，扶着椅子清洗之前没洗到的地方与椅子。
日向按照她的吩咐将椅子搬到淋浴喷头下，然后又把她抱到椅子上轻轻放好。日向张口结舌说道：“那、那我去客厅等你。”
“唔……”泷岛打了个哈欠，“帮我洗吧。”
就在日向怀疑自己听错了的时候，泷岛已经把家居服脱下来丢到一边的洗衣机盖上。日向这才发现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拍都拍过，有什么好害羞的。”泷岛恹恹催促道，“过来。”
日向一步一步挪过去，红着脸取下淋浴喷头对着墙拧开水龙头。
“往左是热水。”泷岛说着将身体靠在她身上，又问道：“如果校服弄湿了，你要穿我的衣服回去吗？只有廉价的衣服喔。”
女孩子柔软的身体靠在身上，隐约还有只属于胴体的香气传来。不是很香很干净嘛洗什么澡……全身的热量好像都汇集在脸上了一样，日向无语地凝视着天花板：“没、没关系。我会小心不弄湿的。”
“那拜托你。”泷岛直起身体坐好，“还要洗头。”
洗你个头啊！！
日向眼睛都不知道朝哪儿放，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大小姐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好在泷岛指挥地非常详细，实施起来并不难。但在洗头时，日向的校服就被溅湿了好几片。
泷岛洗完澡时，她的衣服已经湿哒哒黏在身上了。
日向用浴巾把泷岛裹起来，抱回到床上。脸还是红的，不太敢看她的神色。
“可以在衣柜里找两件裙子，一件给我，一件你自己穿。校服脱下来放进洗衣机脱水后晾起来，你回家时应该干了。”
“只要裙子吗？”日向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在自己家真空没问题。”泷岛淡定说道。
泷岛以前也没有这样的习惯，不过差点瘫了之后，穿脱内/裤对她来说是一件吃力又痛苦的事。上学与外出时不可避免，但在家还是以省事为主。再加上泷岛胸前一马平川，低头就能看到脚背，上面穿不穿，似乎也无关紧要。
而且家里相处的也只有美和，没有父亲某种程度上来说，很便利。
日向脑子再浆糊，也能想到泷岛的腿有多麻烦。她有些懊恼，痛恨过去恶毒的自己。她找了两件裙子——如同泷岛所说，从设计到材质都一无是处，是最廉价最普通的地摊货。她把其中一件丢到泷岛怀里：“我去洗手间换。”
泷岛点点头，也不管她还没走，就开始解浴巾，然后把裙子套到自己身上。日向迈脚时她已经穿好了。
日向实在受不了她突如其来的豪迈，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我说，你这个人，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你的个人隐私？！”
“当初拍人家内衣照的人还真敢说啊。”泷岛淡淡说道。
什么人家，你用这种自称一点都不可爱好吗！但日向偃旗息鼓，转身走了：“……我去换衣服。”
泷岛拉开裙子前襟，低头看了一眼。虽然小了点，也不难看啊？
大约十分钟后，日向拎着脱完水的校服出来。
泷岛家在一楼，所以晾衣服的地方在门口，算是为家里省出一块可用之地。
日向晾好衣服回来时，泷岛还歪在床上没有动，就连姿势与角度都和她离开时一样。但经历过许多的日向已经不会惊讶了，她只是麻木地看着泷岛：“你在做什么？”
“我在想计划。”泷岛说道，“我饿了。”
所以她现在还要兼职厨师是吗？
“冰箱里有做好的饼，热一下就可以吃。”泷岛并不在意日向麻木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对她来说，只要听话就可以。
日向没有理她，而是从放在沙发的书包里拿出手机：“别说了，我给你订餐。”她给车上的女仆发消息，让她购置一桌晚宴送到泷岛家。
做完这些后，日向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快比女仆还专业了。
“今天没精力计时，上理论课吧。”泷岛往床边挪了挪，“抱我到轮椅上。”
日向发现自从解锁“抱”这个姿势后，泷岛就不喜欢扶了。她把折叠放在墙边的轮椅打开，将泷岛抱到上面去。
泷岛调整坐姿时，日向后知后觉想到，确实，泷岛虽然不是一直盯着她训练，也会在一旁看书或是发呆，但她总会按时吹响哨子或做出指令，并没有使用任何计时工具。她一边做那些事一边用大脑计时吗？
日向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精力不济的泷岛，那她今天……难道是生理期？日向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可能。
太阳沉入西山，夜幕沉沉降临。
三个小时转瞬即逝，日向的脑子里被泷岛塞满古武术的理论知识，有些昏沉有些浑噩又很满足。她取回已经干了的校服换上，又从沙发上拿起书包：“我走了。”
泷岛转动轮椅送她到门口，她看着沉沉天色，没有出声。
日向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又循着她的视线看向天空。夜色像厚重的抹不开的墨，无边无际地笼罩着大地。
“怎么了？”日向有些疑惑问道。
“太阳沉没得太早了，星星也很少。”泷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说道，“快些回家吧，最近晚上不要出门。”
被她这么一说，日向愣了下。确实，现在已经是夏天了，明明才刚七点，天色却已经黑地像凌晨。泷岛家这一带并不繁华，能比市区看到更多星星才对……意识到这些之后，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袭来。日向没心情想更多，她敷衍地点点头，快步走回车边。
女仆早已候在一旁，帮她打开车门。日向看着空无一人的后座，心里有些发虚。她回过头，泷岛家里亮着温暖的光。坐在轮椅上的泷岛还在门口看她，那身影小小的，却让日向感到安心。
她朝泷岛挥挥手，回到车上。
泷岛关上门，转动轮椅向屋内行驶。桌子上摆满了日向订来的料理，她吃了一点，之后想等美和一起回来吃。
泷岛转着轮椅到床边，用line给美和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Line上还是有很多好友申请，出乎她意料的是，忍足也给她发了消息。
“论坛已经处理好了。”
发送时间是三分钟前。
泷岛将打好的谢谢删掉，改为“知道了”发送出去。
忍足的消息很快又发过来：“记得通过迹部的好友申请。”
泷岛的眼皮跳了跳，这就有点为难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夜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