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护林笔记[西幻]》百年孤春

6、第 6 章

　　你看着他极致清澈透亮的双瞳，比绿水晶更浓郁，比祖母绿更清透，你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矿石能与之相比。

　　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欲念，你笑了，对他说：“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你说过很多遍，你藏馆中三分之一的战利品都是这么来的。通常如果不是别人呼唤了你的称号，当你无缘无故主动发问时，那是代表你有想要的东西了。

　　你想要他的眼珠子，你喜欢这对眼珠子。

　　他说：“我想要慢慢回复全盛时期的戈洛维之森。”

　　作为一个会做生意的恶魔，你觉得他的要求可以考虑。你把这种事称为“行商做生意”，虽然那些愚蠢的人类，还有可恶的光明蛆虫，会告诫他们的后人：这种事是出卖灵魂！

　　有句口耳相传的谚语：“千万别与恶魔做交易，当你念出它的名字时，你会失去一切！”

　　狗屎！你心想，凡人的灵魂都是杂碎，大多数凡人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垃圾，你看都不想看一眼。这些愚蠢的生物，难道当恶魔都是捡垃圾为生的吗？

　　当然，此时此刻的你，完全忽略了藏馆中那堆积如山蒙了灰的“垃圾”——其实那些生物说的没错，大恶魔“聆听者”起码曾经也喜欢捡垃圾啊！

　　“全盛时期的戈洛维之森？”你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你第一次见到戈洛维之森时，它已经只能算是一片林子了。人类的采伐与偷猎给它瘦了身，然后你诱导的战争彻底毁灭了它。

　　你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大恶魔需要什么愧疚，难道生命的诞生与死亡不都是寻常之事吗？

　　再说了，你只是挑拨了一下人心，又不是亲手发射炮火砸平了它。

　　“对。”他轻轻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你的角上，仿佛很好奇的样子。

　　“我全盛时期，覆盖了整个赛利亚王国，自然精灵住在我的林心，德鲁伊与森女巫在东西两边驻扎，还有一些林居人类，他们是最好的弓箭手。”

　　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角，它们精致又美丽（起码你是这么认为的），足以让任何恶魔心动（这也是你认为的）。

　　实际上，从来都没有恶魔对你心动向你求爱过，他们畏惧你的气息，只会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有少部分脑子不好使的想要冲上来吞噬你，也都被你一脚踹走了。

　　你忽然发现，曾经向你求爱的，好像全都是人类，或者精灵，还有一些海里游的东西。

　　怎么其他恶魔都这么不长眼呢？难道没有看到你美丽的双角吗？

　　算了，你心想。无所谓，活成你这种恶魔，实力强大到想和谁来一发就和谁来一发。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你要用什么做交换呢？”你发出一种气声的笑，如果这是在夜里，那么肯定很瘆人，说不定也瘆恶魔。

　　戈洛维顿住了，他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我可以用我来做交换。”然后他伸出五根修长的手指。

　　五……五次？狗屎！你心想，都说了不是魅魔！没兴趣和类人生物来一发！换个狗屎！

　　你面色平静，又发出一阵气声的阴笑：“我要你的眼睛。”

　　戈洛维明显有些犹豫，他最后摇了摇头：“那算了，谢谢你的好意。”

　　你盯着他，盯着这个前任战利品。你摊手，然后回了自己的宫殿。

　　然而，这并不代表你放弃了，你漫长的生命里做过很多交易，有许多生物脑子不太好使，一开始并不愿意。

　　你可不像那些“撕裂者”“吞噬者”“杀戮之王”一般野蛮，虽然你的称呼没有那么酷。但你与智慧生命做交易，从来都是优雅又温和，从来都不强迫这些可怜仔。

　　但那又能怎样呢？等形势愈来愈严峻，他们会跪在地上呼唤你的称号，祈求你回头。

　　这时候，你不论提出什么要求，他们都会立刻签上自己的名字，献出自己的一切。

　　当然，你也会收取一点点小小的利息，让你来回奔波的利息，比如将他们的灵魂撕开喂给三头犬。

　　“哦，我的地狱！”你躺着寝宫的床上，打着哈欠感叹，“我真是个仁慈又优雅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