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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追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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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城征挽着干将往录影棚里走，在他的后面跟着大批“讨债”人马，却没一个敢上前来。
叶城征年纪小，少年当上总裁，不是年少老成，就是敢打敢拼还狂的不行。很荣幸，叶城征就是后者。
没有一个人怀疑，当叶城征暗示闭嘴的时候，他们不合时机的开口，会让他们立刻卷铺盖走人。
重生一世，他已经不小了。可叶城征发现。
果然还是小时候开心些。
他敢肆意妄为，甚至提出不干经理要干经纪人的无理要求，把所有责任都扔掉，因为他小。
他还不懂事呢。
那个没教育过他的母亲，应该承受这一点的。
他孑然一身，竟然已经走了匆匆两世。
……
回忆截止，叶城征突然想起来，那一天晚上有人在他丧气的时候，停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人的一生总有很多辉煌，可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人总会忍不住想到，所有的黑暗。
倘若黑暗里有光？
不知道人是怎么越过他等在那里的，可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心动。
让他原本丧气的心活过来，让他不是简简单单的颓废，而是想要，报复。
如何报复呢？
自己快意，看着旁人一团乱麻，让他们在他们的选择上，走向灭亡。
他手中的合同紧了紧，就听见身后有小丫头碎碎念。
“偏心，双标，不让人家录音，就等着别人来找场子，偏心！”。
这话他听得见，干将怎么会听不见。
他低头看人，人还是那一张平平静静的脸。
剧里这个时候，女主角不都是应该小鸟依人吗，就算是男的，也应该高兴叫大哥了啊，木头冷淡点的，不是应该誓死效忠了吗，作为一个明星，被老板签了，十八线签第一公司，应该喜上眉梢了吧。
为什么干将，这副表情？
是因为初见的时候他太放荡？
像这种潜规则，干将都跟着老板进办公室了，还是在快下班的时间，他难道一点不懂？
可一听到后面的小丫头说偏心，他怎么反而先乐了？
可能是叶城征自己也很期待，看一个知名导演直播吃屎，就不知道是哪位不走运的故交了。
导演凶都是正常的，但是，这只是对那些，不咋地的演员。
计划签合同的时候他确认过干将的演技。
据充韦立所说，干将演技成熟老练，虽然略显单一，但是也不是可以随意被人辱骂的。
干将演的多是不露脸的局部，光这些摆拍里面动作的神韵，姿态和原主的契合，就可以说明很多。
还有几个面试记录，效果都不错，不能说是惊为天人，但是配上这张脸，也算是有些许谪仙之姿了。
那个导演无故挑刺，那他有原因的找麻烦，也就不算不过分了吧。
叶城征一笑，就搂着干将往里走。
没走几步，他就感觉到怀中的人停了停。
“我不愿意，”干将突然在他怀里出声：“我没有想过要做这种事情”
没有想过要做这种事情，是在说被包？
叶城征看着人一点点要脱离自己怀抱的样子，一把把人固紧。
“我知道了，”叶城征说：“你上次已经拒绝我了。”
“那你还……”
“我想，干将，是我想”
“……”
“我在追求你”
……
很小的时候，真的是很小的时候。
干将也想过，在被别人喊木头的时候，在手绢被人扔的满天飞他来回跑，却怎么也抢不回来的时候。
他想会有这么一个人，轻而易举的接过手绢，把那些坏孩子全都揍一顿。
他还想过，在被弃养的时候，在怀抱自己无助到颤抖，眼泪止不住，却得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时候。他也想，有人可以抱住他，无需太多言语。
后来他就成为了这样的人。
叶城征明明说着动人的话，可是太落寞了。
这让他甚至想不到轻佻。
……
后面身兼重任的职员终于有一个憋不住了，开口道：“叶总，夫人是您的母亲，您不能这么任性”
……
叶城征对此不以为然。
让他们随便闹。
他没走两步，就感觉到怀中人反搂了自己，占据了什么主动地位，他微微挑眉，也不着恼，就继续保持着搂着人的姿势。
干将在做什么？
可这一抱，似乎突然就勾起他的些许委屈来了。
他如果真的不在意的话，回来就把那个老女人给……
叶城征也揽了揽干将。
两个人搂顺了，还真给搞出一种哥俩好的气场。
干将一向看淡外人的言论。
等到干将真正被叶城征带到那个导演面前，他才诧异的微微偏头看了人一眼。
人那双狭长的眼中微微跳动着不知名的情绪。那跳动的东西，是人眼中转换的场景，被镜像留在眼里，等到反射到干将的眼里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人眼中移动的像，模糊变幻，隐隐约约，好似跳跃的火光。
这是一个，有野心，有个性的人，一生叱咤，从不曾让自己吃亏。
如果被抢手绢的是叶城征。
叶城征必然会把欺辱他的人全都揍扁在地，拿着自己被抢的手绢，轻蔑的，不屑的，拎在指尖。
说……
“看，你就是为了这么一张纸想吃屎？”
干将骤然回神，就看见大臂依旧箍着自己的人，轻飘飘的甩着那几张合同纸。
前面是导演僵硬的脸，老脸上那双眼睛微微睁大，嘴唇也微微张开，活像见了鬼。
干将死沉的心，突然跳动了起来，像人方才眼中的“火光”。
“你，你什么意思？”
叶城征甩了甩那几张纸，往人脸前推，几乎糊到了人脸上。
“我什么意思？看清楚，叶氏娱乐的合同。”
叶城征顿了顿，松开搂着干将的手，也把干将的手从自己腰间放下来，往后一摊。
“丫头，你，放录音，给我只笔。”
助理先一步抢在了纪以冬面前，将开好的签字笔笔尖朝自己放在叶城征手上，叶城征调转笔尖，就让笔尖朝向自己，人修长的手摆弄签字笔转动的样子，灵巧好看。
紧接着，纪以冬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立刻扬起明媚的笑，甚至恨不得立正敬个军礼，极其庄重的按开了播放键。
杂乱的录音棚，开始还没人敢凑过来，但很快，外围围着的人就越来越多。
“就你这个样子，如果有大公司签你，我就直播吃屎！”
导演的话突然从手机中传来，几个知道真相的员工立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张康卫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后面，有这么大的排场。
“那个，好像是叶氏娱乐的叶总。”
“就是一眼看上个小明星非要辞职当经纪人的？”
“我当不了大老板，大概就是因为我没有这个魄力吧”
“你说那个小明星不会是干将吧”
“他长的是真的好看，人也超级温柔！我觉得导……活该”
窃窃私语越来越低，但不少都入了叶城征的耳朵。
“你们是来找事的吗？”
张康卫终于受不了了，拍着自己的“导演椅”站起来，怒气冲冲道。
色厉内荏。
叶城征掏了掏耳朵，才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怎么办的事？单曲循环！”
纪以冬一个激灵，大声回应：“是！”
“就你这个样子，如果有大公司签你，我就直播吃屎！”
“就你这个样子，如果有大公司签你，我就直播吃屎！”
“就你这个样子，如果有大公司签你，我就直播吃屎！”
……
张康卫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你们是来找事的！”
叶城征微微一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轻蔑。
“来，丫头，重复一下你刚刚说的话。”
啊？
纪以冬微微愣怔，马上想起什么，立正站的笔直：“是！”
“你们是来找事的！”
“是！”
他们就是来找事的，这还不明显吗？
干将张了张嘴想叫停，一只签字笔就递到了他的手上，人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嘴中的话也不容拒绝。
“签掉”他说。
干将鬼使神差的接了笔。
不得不说，他感觉心口哽着的那股难受，以及蒙蒙的麻木的大脑，似乎都因为人这两个字复苏起来。
没有人是真正可以看淡一切的，只是那种难受对他们无关紧要。
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忘记确认一下合同条款，在看见只是普通的霸王条款，但是不会真正触犯自己后，干将在尾部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新人常例的霸王条款。
但是不同的是，合同另一方，是叶城征的姓名，而不是，公司。
签完字后，干将抬起头，又看见导演那张臭脸。纠结丑陋而又色厉内荏。
“算了，别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干将从来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这也就使得很多人都总是蹬鼻子上脸。
叶城征看了看干将，清秀的脸，即使上扬眼角，都因为相由心生而生不出什么让人不舒服的样子。
明明是理智，却让他感觉人淡漠到几乎算是懦弱。
他拍拍人的肩膀：“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叶城征看了看导演转动的眼珠子：“没什么损人不利己的，我高兴，你们看着他给我吃了，嗯，对，看直播”，说着就变拍为搂，带着干将往门外走去。
干将跟这人走，觉得心口微微发暖，有些畅快，可他本性，还是不愿意惹事生非，也不在乎那点刁难。
走了没两步，他就看见前方人群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扭头看了看人群嘈杂，不时有白光轻闪，轻轻叹了口气，挣脱了叶城征的怀抱。
还不认识呢，这人就和他哥俩好了，不……是追求他。
干将两步走到人群后一个被众人簇拥的男子身边。
那个男人微微皱了眉头。
叶城征看见干将的动作，也没有动，只是停下来等他。
干将朝人附耳低语两句，人的眼中就立刻着染上些许怒气。
“背挺直，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对你可不是很有利”
这是主角，干将在威胁他。
这次事件，爆出去，是一个背替引起的“血案”。
那背替替的谁呢？
有着惊为天人的背影的，男一号。
老板办事不擦屁股，自个儿爽。干将也得给人收拾一下，毕竟他也爽了。
干将说完话挤出人群，就看见叶城征在远处等他，逆光而立，就像电影里天降的英雄。
他很喜欢这份温暖。
突然有叮铃一声在口袋里响起，干将掏出手机打开。
只是一条推送：“现实如此扎心，你选择佛系生活，谁替你斩妖除魔？”
干将的手指微微紧了紧。
那个人，在远处，朝他笑。
……
叶城征等了半天，才等来了人。
他不知道干将去干什么去了，好像是把一个人气了一句。
不过不重要。
叶城征正要揽着人继续走，就看见人两步靠了过来，声音有点低。
“只是追求的话，”干将咽了口唾液：“我同意了。”
叶城征笑了笑。
“不，不能说同意，要说答应。”
干将突然看他，就和他目光相对。
叶城征嘴角浅笑有些勾人。
“要说，你答应我了。”
“我答应你了。”
干将微微垂下的眼睑，竟让叶城征，感到心口有一瞬间的悸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