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偶像》绮绣雪

5、第 5 章

　　季风徽：【还可以。】

　　潘逸云：【我说你在东海建立虚拟偶像开发中心，不仅仅是看上那里的市场和政策吧？】

　　季风徽：【那你觉得还有什么？】

　　潘逸云：【找人呗，那个什么“daiyan”的你找到了吗？我说有你这样的吗？光听个名字，连具体是哪个字都不知道。 “daiyan”能组合的字可多了，世界上起码几十万这样读音的名字，我看你就继续大海捞针吧。】

　　季风徽：【嗯。】

　　潘逸云：【得，当我没说，兄弟我最近忙《王朝》的新副本开发，你写程序可以，可别熬夜熬得太狠猝死了啊。】

　　季风徽：【知道。】

　　潘逸云：【……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季风徽打开电脑，点开颜颜的主体软件，近日以来他为颜颜引入了人工智能算法，并且一直在锻炼颜颜的知识表达处理，自然语言理解，和逻辑推理的能力。

　　季风徽希望颜颜作为虚拟偶像是完美的，能够进行机器自主学习。

　　但是昨天颜颜自己上完了声乐课的行为还是令季风徽感到惊讶，颜颜的自主学习能力也进化得太快了。

　　正想着，季风徽点开上课界面，结果发现舞蹈课进度——100%。

　　季风徽：“……”

　　而屏幕中央，颜颜正躺在地上，四肢平摊，她像是累瘫了，胸脯上下起伏不停地喘气。作为Q版小人，她每喘一次气，就会有一朵白色的小云飘起来，悠悠荡荡地停在颜颜的头顶，季风徽看见的时候，已经满屏幕都是云朵了，整个屏幕像被覆盖了一层棉花糖。

　　季风徽：“…………”

　　过了一会，季风徽倏然笑出了声，这是他在旁人面前从来没有过的，连平日里紧皱的眉心都松弛了下来。

　　季风徽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累瘫的小人，好似自言自语道：“虽然引入了人工智能算法的自动推理和搜索程序，但你现在已经可以自主跳舞了吗？”

　　颜颜闻言猛地一下跳起来，趴在屏幕边上，圆圆的脸蛋按在屏幕上，就像是被人挤在玻璃门上一样，脸上挤出一块包。

　　这下，屏幕外的大人，和屏幕里的小人，大眼瞪小眼。

　　展颜在苦练完舞蹈后彻底瘫下，展颜真实希望自己能够原地去世，这样就可以回去了，但这一次不管多么累她都没有一点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感觉。

　　就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展颜听到了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说话，只是从她这里根本看不见人影。
　　但有人说话，总比在无人的世界里自己黯然纠结要好。

　　展颜立刻趴在光屏上向外看，什么也看不到。

　　接着，她又听到了模模糊糊的人声。

　　于是展颜大喊道：“你能看到我吗？能听到我说话了吗？放我出去吧！帮帮我，让我出去！”

　　从季风徽的角度他只能看到颜颜小人在蹦蹦跳跳地做各种动作，听不到颜颜的任何话，因为语音系统和文字处理系统还没有载入完成，现有的系统会把颜颜的话用空白文字泡的形式表现出来，季风徽只能看到展颜头顶的文字泡越来越多。

　　他觉得十分有趣。

　　季风徽立刻输入一段程序：“今天来尝试机器学习吧。”说着，他又输入了大量的乐理乐器和舞蹈常识。

　　在展颜的视角里，声乐课原本好不容易被她练满的进程从100%突然退回到了1%，而好不容易刷到满级的舞蹈课进度也退回到了1%。

　　展颜：“……”无语泪先流！

　　展颜能听到外面的人声，看不到季风徽的人；而季风徽可以看到颜颜的动作，听不见她说话。

　　两人鸡同鸭讲。

　　展颜知道了现在折磨她的课程都是有人从外面输入的，她恨恨地对着屏幕，双手举过头顶，比了一个大写的叉，大声喊道：“讨厌你！”

　　而屏幕外的季风徽看到屏幕里的Q版小人举起圆乎乎的手臂，艰难地举到头顶，手臂因为短怎么也合不拢，仿佛是在比一个不够规整的爱心。

　　没想到颜颜居然会给他比心，季风徽那张桀骜冷漠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哦，你开始知识性表达了么？你在向我比心？真可爱。”

　　屏幕内听到这句话的展颜：“……呵呵。”

　　季风徽既然打算锻炼纸片人颜颜的知识性表达，于是就和父母引导小孩讲话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问题。

　　“你喜欢颜颜这个名字吗？”

　　小人没动。

　　“你喜欢穿汉服吗？”

　　小人依旧没动。

　　“你喜欢绿色头发吗？”

　　小人顿了一下，走到角落里蹲下，头顶一个大大的空白文字泡飘出来。

　　展颜蹲下，麻木回答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文字泡的内容居然显示出来了。

　　季风徽看到自家可爱的颜颜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由惊讶地脱口而出：“……这个人工智能平日都在自学什么？”
　　是不是得给他家可爱的颜颜断网了，免得她在网络上学习到一些有的没的“知识”。

　　总之，两人“单方面愉快”地交流完，直到季风徽退出程序后，展颜才又回到了自家床上。

　　她立刻看了看时间，依旧只是过了半个小时而已。

　　这个梦……越来越清晰了……只是那个害她不停上课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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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展颜去工作室为《声动情缘》的奥黛丽公主配音和配唱，工作完成的很顺利，但是工作量比较大，一直到了旁晚才终于收工。

　　展颜的表现博得了工作室内的一致好评。

　　收工后，迪宝的几个工作人员想要和配音组合照。

　　展颜摇了摇头，道：“我帮你们拍照吧。”

　　彭姐也解释道：“展颜不喜欢照相的，来，我和你们拍。”

　　其实这倒没什么，现代社会嘛，有各种怪癖的人多了，不爱拍照也不算什么。

　　迪宝的工作人员便笑道：“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为啥不爱拍照啊。”

　　展颜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结束后，迪宝的工作人员在微博发出了大合照和一些双人照，虽然大合照里依照惯例没有展颜，不过在一张工作人员双人合影里正好拍到了一个在角落里看台本的女生。

　　立刻有眼尖的人问：【第六张图左下角那个女生是谁，她长得好好看！好像哪个明星啊……】
　　【像不像最近热播的那个《亲爱的校服》里的女主角云岱妍？】
　　【对对对对确实很像！】

　　工作人员见状回复道：【这是展颜，就是这次电影里奥黛丽公主的配音和配唱呀。】

　　工作人员想起展颜不喜欢拍照就立刻把这张删除了。

　　虽然她删除了，黑粉的动作肯定比她快。

　　在黑粉的地盘里早就开始讨论起展颜了，她们原本的黑法是黑展颜长得不好看，但是对着照片里这张脸……黑颜值也太泯灭审美了。

　　毕竟，因为做黑粉可以泯灭良知，但是绝对不能泯灭审美！

　　所以，黑粉们要找全新的角度来黑展颜。

　　其中一个人问道：【话说，展颜为什么会和那个女明星云岱妍长得那么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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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展颜留下来帮助彭姐收拾录音室。

　　两人正收拾着，彭姐忽然翻出了一打文件，她打开看了两眼，招呼展颜过来看：“快看，咱们工作室刚刚建设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模像样地写了一份简，这不就是你的那份吗？”

　　展颜看到了，莞尔一笑。

　　彭姐兴致大发地指着简历内容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愣了一下，道：“……展颜啊，有一件事姐一直想问你。”

　　展颜放下手里的东西：“什么事？”

　　彭姐指着简历上的学校经历那一栏问：“……你当年是以笔试第一的成绩报考了东海戏剧学院的表演系，说明你当时是想当演员吧？那后来，又怎么被调剂到了配音系呢？”

　　从表演系第一名调剂到配音系，这样从天堂跌落的差距，展颜……当时究竟经历了什么？

　　现代网络信息暴露的太快，即使像展颜这样不怎么在网络留下自身信息的人也难免会有一些痕迹被他人捕捉到，黑粉们稍微搜索几下，就能通过现有的信息把展颜的身家扒个底朝天。
　　【嚯！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展颜和当红小花云岱妍是亲姐妹！怪不得两人长得那么像！】
　　【啊？可是云岱妍不是云氏传媒家的大小姐吗？……那展颜不也是？】
　　【这可不好说了，你看她名字都叫展颜，谁知道有什么豪门秘辛呢，反正她都不姓云了，至少说明在家族里混得不怎么样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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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听了彭姐的问话，嘴上惯常的笑容未改，如星辰般沉静的目光却微微一动。

　　父亲去世那年，她还未成年，而父亲又是车祸意外去世的，没能留下什么遗嘱，林岚阿姨作为父亲的合法配偶，继承了云氏的大部分财产和股权。

　　那时展颜正大病初愈，从长达两年的休学中恢复过来，和妹妹云岱妍成了同一年高考的考生。

　　展颜原本打算通过艺考远离家族，改名换姓在新的城市重新生活，于是她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考上了东海戏剧学院表演系，却没想到妹妹云岱妍也考取了同样的学校，甚至同样的专业，只是专业课成绩不那么理想。

　　而她未曾想到的是，她与妹妹云岱妍由此交换了人生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