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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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奥萨克回到纽约时已经是黄昏，“撞击队”俱乐部的人基本已经走光了。
他把背包放下，想和老板打声招呼就回家，却发现朱丽·扬竟然还在。
她坐在女子更衣室前的长椅上，背对着奥萨克，他向前走了两步，立刻发现朱丽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平板，而那上面……
播放着的是他刚刚打完的比赛。
奥萨克顿觉尴尬。
挑战冠军的想法很好，但他输了。这很正常，对抗性竞技体育中总会有个明确的输赢，这次输了不能代表什么，然而奥萨克自己清楚的很，他觉得尴尬是因为在进入八角笼之前，有无数人明言说过他的格斗技术缺陷，而奥萨克没听进去。
“无数人”中就有朱丽·扬。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而朱丽并没有意识到奥萨克的到来。
平板上播放着的视频到头了，她点开操作页面，选择重新播放。
又是一轮重播，朱丽·扬还是那么聚精会神，好像手中的比赛是什么值得仔细钻研的艺术品一样。
不会吧……
奥萨克的嘴角抽了抽——这么认真？
“咳嗯。”
落败归来的青年清了清嗓子，朱丽这才回头。
迎上她惊讶的视线，奥萨克开口：“你在看我的比赛？”
朱丽：“嗯。”
这一遍又一遍的播放，还看得那么认真，她……
不是喜欢自己吧？？？？
奥萨克被自己可怕的联想深深震撼到了。
朱丽·扬喜欢自己？她可是“摇滚天使”安吉尔·萨特的前妻，和她扯上关系会很麻烦的！想想这个可能，奥萨克就不禁发毛：现在网上可是都在说，朱丽·扬是找到了新的目标，才一脚踹开摇滚天使的。
她、她她难不成是盯上自己了？
转念一想，奥萨克只觉得背后发麻。
当年朱丽·扬和安吉尔·萨特结婚的时候，安吉尔也是事业刚刚起步。
现在她离婚了，来到了奥萨克身边，而奥萨克的职业生涯也是堪堪踏进上升期。
虽然这也意味着自己的潜力被肯定了，以及朱丽长得确实好看，但一想到这个女人身上的恶名和风言风语……不行，绝对不行！
奥萨克冷下心肠，他不能为之所动！
“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他阴着一张脸开口，“还要一遍又一遍的播放？”
“哦。”
朱丽却误会了奥萨克的神情，以为他把自己的行为当成是幸灾乐祸。
“我的地面技术也不行，”朱丽认真解释，“这场比赛是很标准的反面教学，我多刷几遍，好提醒自己勤加练习。”
奥萨克：“……”
朱丽：“还得多谢谢你，要不是你输了，这样的教材我都没处找。”
奥萨克：“…………”
对不起，刚刚是他自作多情了！
被朱丽间接讽刺一通，身材高大的青年免不了脸上一红。
奥萨克窘迫地抹了一把鼻梁，视线不自觉地避开朱丽的目光下挪。
而后他注意到朱丽的平板没有联网。
“你没联网？”他下意识地开口。
“啊？是的，”朱丽回应，“视频是乔纳森下载的，他让我这段时间别上网，专心训练。”
想想网络上关于朱丽·扬的传闻，要想生活不受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和互联网说拜拜。
然而说得容易，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哪个人能做到完全不接触网络，特别是明知自己深陷舆论漩涡，还不去偷偷搜索看看的。
可奥萨克觉得，朱丽可能真的做到了。
加入俱乐部两个月，她的表现就好像离婚和舆论风波完全没影响到自己一样。一开始奥萨克以为朱丽·扬是真的不在乎，现在看来，她是压根就不知道网上是怎么骂她的。
能做到这点，她很能沉得下心来。
虽说朱丽·扬总是没把俱乐部成员、特别是他放在眼里的模样让奥萨克很是不爽，但她说的话一句不错。
朱丽手中的平板刚好定格在了裁判宣布对手胜利的画面。
“你看了这么多遍，”奥萨克带着抱怨和嘲讽的口吻说，“你看出来什么了？”
即使他的话语中带着挑衅意味，朱丽还是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情。
乔纳森可是布置了作业的，在奥萨克突然出现之前，朱丽已经反反复复将视频看了五遍，多少也看出来一点门道。
“你本来在第三回合就可以赢的。”
朱丽直接开口。
“前两个回合你的对手已经被你打懵了，猛烈出击的策略着实有效。如果换成经验不足的对手，或许已经被你在第二回合是KO在地。不过冠军就是冠军，他比你有经验，硬生生挨到第三个回合。”
“在你与他的体力差距缩小之后，对手抓住了你的破绽翻盘。但这不是什么致命缺憾，奥萨克，如果你能加强体力，在第三回合时仍然保持着体力优势，或者把地面技术的短板补足，让对方抓不住机会——不论是哪一个，他撑不过第三回合。”
奥萨克一言不发地看着朱丽。
平心而论，她滔滔不绝一大堆，奥萨克完全可以用一句话反驳回去——年仅二十二岁，还曾经退役过，朱丽·扬总共就打了两年比赛，还是在地方赛事，她哪里来的资历去指点当前大红的奥萨克·莱特？
朱丽理所当然地开口，奥萨克是有点生气的。
但当他触及到她眼中的神情时，懊恼和怒火逐渐熄灭，在青年结实的胸膛之中消失殆尽。
面前的姑娘不算太高，身材瘦削。亚裔的面孔中带着难以察觉出的混血特征，她很漂亮，无怪乎俱乐部的其他成员会因为她的容貌而心生轻视。
美丽总是意味着脆弱，连奥萨克也这么觉得。
可是面前的朱丽·扬一双乌黑的眼睛熠熠发光，提及奥萨克的短板时眉头微蹙，认真分析的模样好像她比他的教练还要在乎这场比赛。
不是嘲讽，也不是说教，更没有任何对败者的讽刺。她只是就是就事论事在同奥萨克讨论双方擅长的东西，希望他能加以改进，一雪前耻。
这样的朱丽·扬，和网络上传闻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奥萨克看到的朱丽·扬，二话不说断网训练，性格有一说一，对待与格斗相关的事情极其认真。
但网上怎么说她的？说她是只知道吃干饭的米虫，说她玩腻了摇滚天使就把他踹掉准备找新男人，这样的话语左右了奥萨克对朱丽的印象，直至现在。
——真想当米虫靠男人供养的女士不会有这样的神情，不会在讲述比赛时神采飞扬，她对待这份行业非常认真，将格斗运动员视作自己前进的目标才会如此。
奥萨克不喜欢旁人指点江山，但他也不会拒绝一名真心想要帮助自己的人。
而朱丽可没想这么多。
她迅速说完了自己的看法，而后抬眼。黑色的眼睛对上了奥萨克的眼睛：“就这些，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试试再次发出挑战，只要补上短板，冠军的头衔绝对是你的。”
奥萨克勾起了嘴角。
青年抬了抬下巴，像是挑衅，也像是玩笑：“打个赌怎么样？”
朱丽一怔：“什么？”
奥萨克：“如果下次挑战冠军，我能在三回合内击倒他，就算你赢；如果不能，就算我赢。”
朱丽眨了眨眼。
她本以为奥萨克会像上次一样暴怒出言的，却没想到青年只是摆出了饶有兴趣的神情，还说要打赌。
他的比赛，和朱丽赌什么？
“我没什么能同你赌的，”朱丽回道，“我现在没多少存款，也没有任何荣誉。”
“你有。”
奥萨克摊开手。
“如果我赢了，乔叔借我半年，”他说，“没人不想得到乔纳森·扬的指导。”
原来在这儿埋伏着呢！
朱丽恍然，奥萨克也不像是看起来那样胸大无脑嘛。
俱乐部的成员可不知道乔纳森和朱丽有什么过去恩怨，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乔纳森带自己的侄女训练。
人人都想获得昔日传奇指点，奥萨克拿这个当赌注理所当然。
“这就牵扯到其他人了，”朱丽如实开口，“我可以帮你说服乔纳森，但愿不愿意是他自己的事情。”
“可以。”
“那我赢了呢？”朱丽问。
“想要重新回到职业赛场，最要紧的就是参加比赛，”他说，“内部消息，过几个月之后拉斯维加斯会有一场地方比赛，场子却铺的极大。我可以向举办方推荐你去参加比赛，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和选拔。”
“……”
“怎么样，赌不赌？这可是个好机会。”
确实是个好机会。
特别是朱丽觉得，奥萨克击败对手的可能性非常大——上一场是惜败，这一场只要将短板补足，他绝对能赢。
“……赌。”
朱丽狠狠点头。
她需要比赛，需要资金来源，需要证明自己，需要一个能展现出她归来的舞台。眼睁睁的机会摆在眼前，不抓住的都是傻瓜！
“那祝你旗开得胜，奥萨克。”朱丽伸出右手。
轮到奥萨克意外了。
他低头看向朱丽修长有力的手掌，犹豫了片刻，迅速与她交手相握：“一言为定！”
收回手后他真希望自己的脸没发烫——这么多年来一直忙着打比赛的事情，奥萨克都不记得上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带着笑容和他皮肤相（）接是什么时候了！
***
同一时间，拉斯维加斯。
狮鹫乐队的经纪人迈克尔·林肯推门而入，看到的仍然是室内的一片狼藉。
“安吉尔！”
经纪人很是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你这是又发什么疯？”
坐在沙发上的安吉尔·萨特回过头。
他看上去已经平静下来了，离婚两个月后，伴随着这件事的关注度下降，摇滚天使也不再总是摆着愤怒和尖锐神情的进攻者了。
这让经纪人暗地松了口气：是他和朱丽·扬的律师商讨离婚细节，并且毫不犹豫同意了对方净身出户。正因如此，这两个月来，安吉尔可没少给他摆脸色。
马上乐队有演出，这样下去可不行。
只是……
看这一地狼藉和安吉尔紧锁的眉头，经纪人本能地觉得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
安吉尔踢了踢脚下的平板开口。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哪怕安吉尔此时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黑成了锅底，在浅金色长发和蓝眼的衬托下，天使仍然显得英俊又精致。
经济人走向前，拿起了平板。
总是倒霉的平板已经出了裂痕，屏幕上显示着的是朱丽·扬和一个高大男人站在一处交谈的画面。
经纪人：“……”
行吧，不用说也知道他为什么发疯了。
“难道你也信了狗仔的话，”迈克尔很是无奈，“朱丽·扬现在重新签了俱乐部，她准备回归赛场，和同事有交谈也是正常的吧。”
“回归赛场？”
安吉尔闻言一怔。
朱丽竟然回去打比赛了。
意识到这点后，安吉尔精致面孔逐渐渲染了愤怒与……震惊。
别人不知道朱丽为什么对MMA如此执着，安吉尔知道。
他知道她选择成为职业选手的理由。
他也知道，朱丽·扬成为职业选手，其实并没有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安吉尔·萨特拼了命也要成名，就是为了将朱丽从那个环境与记忆中彻底捞出来，离不好的回忆远远的。
可是现在她回去了。
她宁可选择重新拾起那个行当也不肯向自己低头。
安吉尔深深地吸了口气，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接下来的话。
“她去哪个俱乐部了，”天使问，“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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