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帝皇之路》夜饮天河之水

79、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

　　这边西南侯王广兴在清理门户，那边严棋邀请张志恒将军去他的大帐一叙，其乐融融。

　　“张将军，以前一直未到你那里拜访，实在是公务繁忙，希望你不要介意。”严棋解释了一下没有去张将军那里的原因。

　　张志恒将军在那里诚惶诚恐，“不，五殿下，言重了。原本应该我来拜访五殿下才是，可是因为其他原因，我也没来拜访，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我这个。”

　　法和真人在旁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严棋转过头来瞪他一眼，法和真人马上收敛笑意，摆出一付庄重的样子。

　　严棋见他已掩饰好自己的神情，才又对他笑了一下。

　　法和真人偏偏头，示意收到了。

　　严棋才转回头来对张志恒将军说：“张将军，请坐。“

　　“今天我们以外祖这边排辈份，您是我的叔伯，我就称你一声张伯叔了。“严棋自然不会那么端着，他还要为萧拾、萧默拉好感呢。

　　“张伯叔，外祖在家经常提起你，也非常痛心你屈居人下，只是，当时外祖已没有了兵权，想调你也没法调了。”

　　萧拾和萧默在旁边腹诽，什么经常提起，是，是经常提起，但是是对我们提起，又不是对你提起。

　　你现在才和祖父走得近些，以前几乎都不来往，还能经常听祖父提起？

　　严棋眼角余光看到他们的表情，就把脸稍稍移过去，对他们眨了一下眼。

　　咦，还对我们眨眼，你想干嘛？萧拾和萧默不会了解严棋的脑回路。其实严棋只是想对他们的表情做一下反击而已。

　　看他们苦恼地在猜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严棋乐得咧开嘴。

　　这时张志恒将军正沉浸在自己跟随萧将军的往事中，没有看到他们的眉眼官司。

　　“萧将军对我，真是恩重如山。只是当时我寡母身体不好，不能舟车劳顿，所以没能和萧将军一起走，实在是终生憾事。”张志恒将军双眼闪着泪光，满怀感情地地说道。

　　“您跟着外祖走，估计也就是卸甲归田的份，现在就看不到一个在战场上无敌的张将军了。”严棋小小的恭维了张志恒将军一番。

　　“唉，五殿下还是表这样说了，羞愧啊羞愧，我堕了萧将军的威名，一直都在前锋部队打杂，实在是说不出口。”张志恒将军一脸羞耻，他是真的觉得掉了萧将军的面子，丢了萧将军的脸。

　　萧将军手把手把他教出来，他现在却只做个前锋部队打杂的，就是苦活累活全是他干，功劳却不是他的。

　　严棋却很理解他，有些人，不愿意离开战场，他的使命就是在战场上。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将领，都是以战场为家，只有日复一日历经血的洗练，才能成就将军的勋章。

　　“张将军此言差矣。在京都时，我和外祖常常复盘战役，张伯叔您打的几场仗完全扭转了原本的劣势，把我们的优势发展到最大，节约了大量的物力，是难得的以少胜多的例子。”

　　张志恒将军一听五殿下和萧将军在京都常常复盘他所打的仗，不由得开心起来。

　　萧拾和萧默两两相觑，有吗？五皇子严棋有和祖父那么好了？还常常复盘？呃，这个他们是真不知道，严棋和祖父谈话都在书房，他们进不去。

　　这边萧拾、萧默在吐槽，那边严棋和张志恒将军开始复起盘来，这是严棋主动提出的，他说：“外祖虽然和我复盘了，可是我有几处还是不懂，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问外祖，外祖老是叫我自己想。这不遇到正主您了，希望张伯叔您给我解解惑？”

　　张志恒将军已经被前面他说的常常复盘弄得激动不已，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陈明，把我要的东西拿上来。“严棋吩咐一直在旁边的陈明把东西拿来。

　　大家都惊讶了，复盘嘛，在纸上复一下就好了，要拿什么东西？

　　严棋神秘一笑，不再言语。

　　陈明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三个人一起抬了一个东西进来。那东西很沉，蒙着布，看着像个板子。

　　萧拾想活跃一下气氛，就道：“表弟，你拿个板子来干吗？案几不能用吗？“

　　“表哥稍安勿躁，马上就能知道了。“ 严棋安抚一下表哥萧拾。

　　陈明他们把东西放到案几上，两个案几分开才能摆得下这个东西，随即陈明他们就退出去了。

　　严棋一把拉开布，一个边境的沙盘露了出来。

　　众人惊呼，都跑着过来看，张志恒将军尤其急切，他跑在第一个。

　　他第一个站到了沙盘前面，用手丈量那些山地和湖泊，惊讶地发现按比例算，精准非常，误差很少，除了几个小错误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大错，是他见过最精准的地图。

　　他们在制定作战计划时也会对着地图来比划，可是没有一个人做出像真实地貌的沙盘来做地图，这种沙盘非常直观，只要比例准确，而且地图精准，能让主将如虎添翼。

　　“这，这是谁的想法？真是太好了！”张志恒将军贪婪地看着这个沙盘，手轻轻的抚了一下，那地是硬硬的，哦，那还有个小路，没有标上。

　　“这是外祖的想法，他一直想要一个直观的地图，我们的地图都满足不了他的要求，所以我就给他做了一个，就是这个。这是临行前，他让我带上的，说对战争有利。“

　　严棋三句不离萧将军，拼命刷萧将军的存在感，他要在张志恒将军心里重重刻上萧将军就是战无不胜，算无遗策的战神。以前的情份，再怎么深厚总是一年年浅下去，他根本不指望一个已经离开萧将军的人对萧将军还有多少香火情，有一份就已经很好了。

　　现在他要重塑萧将军在其他人心中的形象，要让他的战神形象深入人心，在战场上他就是无所不能，所以，严棋现在拿出了沙盘这个大杀器。

　　做这个沙盘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第一，要找到很多精确的地图，第二，要把地图结合起来。

　　到了边城，他还派人拿着地图一寸寸地走过，有不同的全标在地图上，一直到前几天才把精准的地图绘制完成，而他按比例浓缩成这么一个小小的沙盘。

　　“靠近沙漠那边可能有点不精确，因为测绘地图的人去不了那里。“严棋轻声给张志恒将军他们讲解。

　　几次战役的战场都在其上，严棋为了保证他的耐用性，还用上了他新研发的胶汁。

　　“萧将军在千里之外，还想着边城，还想着我们这些将士，我们真是……真是……“张志恒将军喃喃自语，不能自已。

　　张志恒将军虽然现在只是打杂，功劳经常被抢走，但是他的军事才能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水分渗杂。

　　他一眼就看出了沙盘对战争的作用。可以说，沙盘的出现使主帅制定计策更为精准。

　　这是战争的利器，作用不亚于投石机。

　　“张将军，您仔细看一下，这沙盘显示的地图有没有问题，有问题我们马上调整。”严棋适时地说。

　　“那里应该有条河，不是都是田，这里应该有个草原，再过去有几条水沟，再过去有几条小道。”说到边境，张志恒将军如数家珍，一个一个错漏的地方他都指了出来。

　　严棋也不含糊，挽起袖子开干，张志恒将军越说越兴奋，也和他一起把沙盘调整起来。

　　两人干活，效率很快，一柱香之后，新的沙盘做好了。

　　张志恒将军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点头，“嗯，这下没有错漏的地方了。我们行军打仗，最怕地图是错的，地图上标有水源，结果我们一去，根本没有水，那就出大问题了。宁可没有地图，也不能有错的地图。”

　　严棋感同身受地点着头，他前世也拿到过错的地图，差点没被害死，从此之后，他只信自己人画出来的地图，别人给的地图一律放火里烧掉。

　　“五殿下，你说萧将军和你复过盘，复的哪几场仗？”张志恒将军突然想起来这个。

　　“是前年十月你们在草原大败戎夷的那场，外祖和我复盘时，对我说如果张伯叔是前锋部队的指挥官，战果会更辉煌。”严棋用孺慕的口吻说着，也想起了出发前和外祖萧将军的一番对话。

　　萧将军对他很紧张，叮嘱他说不要出头，只要顺利到了边境，把粮食和军备交给西南侯王广兴就行了，二皇子找不找无所谓。自己虽然当时被萧将军爱外孙之情所感动，却也为了他对两个孙子的前程粗暴干涉备感痛心。

　　两个表哥，这次去考武举，肯定会名列前茅，到时候一个副将少不了，现在却只为了护送他而被逼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是太过份了。

　　不过，小儿不非议大人，既然外祖把两个表哥交给了他，那他就要为他们找个好前程。

　　前面虽然把他们塞进了军营，但是在前锋部队打杂，这没功劳有苦劳的事，能少干还是少干。

　　幸好，他在路上的引而不发，最终钓出了大鱼，还一钓钓了俩，这可称之为意外之喜了。

　　“萧将军真是这么说的？那真是折杀我了。我那有萧将军口里那么好。这么多年的蹉跎，让我退步了很多。”张志恒将军感概万千，自己的恩师在千里之外不停的关注自己，关心自己，亲身父母也不过如此了。

　　严棋含笑不语，萧将军在他们有限几次谈话倒是真的提起好几次张志恒将军，深深为他可惜，如果不是他固守西南边境，不被重用，现在主帅一方的应该有他。

　　严棋还记得萧将军有一次竟然在他面前落泪了，自责说是他拖累了张志恒，使他现在还只是个将军，而没有勋爵在身。

　　严棋听了萧将军这话，倒是挺不以为意，他也私下把张志恒将军参与的几次战役拿来复盘过，发现张志恒将军作为一个马前卒的统领，没有一出阵就死，还活了那么久，干了那么多活，其心性和耐性绝非常人可比。而他的军事才能也不错，能带着马前卒把前锋部队的任务都完成，其实力也不可小觑。

　　“在外祖眼里，你非常好。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将领，他很遗憾，没有带你走得更远。”严棋低声说道，这是萧将军的原话，他只是复述一下而已。

　　张志恒将军一下子捂住了眼睛，肩膀一耸一耸的。

　　严棋无声的退后，和萧拾、萧默他们默默地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张志恒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