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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初见林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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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沧溟吃饭间,仙居大堂里有进来了一群修士,浩浩荡荡一大群人,都身着统一的白金制服,正是白云城弟子。
其中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俊秀少年站在柜台前同伙计争辩道:“怎么会没有房间了?都是提前预定好了的。”
“你们预定了十二间上房,四十八间中房,和十间通铺房,当真没有再多的了,要不您再去问问当时订房的人?”
少年秀眉微蹙,眉宇间显现出了然愤恨来。
“林公子,要不委屈您去通铺房挤一挤吧。”一个白云城弟子带着讥讽笑意道。
“凭什么?”少年怒目而视,一双杏眼射出骇人的寒光来,仿佛极北之地冬天寒夜里野狼的眸子。
这少年明明长相阴柔秀美,可眼神却凶恶得吓人。这样奇妙的反差很快引起了玉沧溟的注意,他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这个被同门霸凌的少年,想看看他要如何应对。
“凭什么?”另一个年长些的白云城弟子嘲笑说:“你不去睡通铺,难道让大公子一会儿来了睡通铺吗?”
“对啊对啊,你将就一下吧。”
“婊子的儿子,能有的睡就不错了。”
“对啊,你爱睡不睡,我们还不愿意和野种睡一间呢。”
“野种”两个字刺痛了玉沧溟的耳朵,他儿时也经常这样被嘲笑谩骂,受到原主经历的影响,玉沧溟顿时对着眼前这个“柔弱无助”的少年产生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情。
“诸位静静,”玉沧溟站出来说:“这位公子既与你们一道前来,必然是同门师兄弟,何必说话如此难听。无论过往有什么龃龉芥蒂,出门在外都该团结一致勿要让人看了笑话才是。”
白云城的弟子,各个自恃出身不凡,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不把其他小门小派放在眼里。今日玉沧溟一袭墨绿色长袍,衣着上看不出门派归属来,那些人便以为他是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杂鱼”要多管闲事,就大言不惭地问他。
“你是谁?说教说到我们白云城头上。”
玉沧溟本来好商好量地劝告,没想到对方如此倨傲,立马冷了脸。
他端起架子回应道:“本尊乃君山翠竹峰主,看来宋师兄在白云城做上卿,没把你们管教好啊?”
白云城的弟子一听玉沧溟的名号,嚣张的气焰立马矮了几分,又听他提及宋无过,更是心生畏惧。
“真的假的?我听说君山的人都在徂来仙居,你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玉沧溟除了十年前的灵剑大会之外,从未在世人面前多露面过,在场的白云城弟子太过年轻,竟是没一个见过他真容的。因此第一时间的惊吓过后,有人开始怀疑起了玉沧溟的身份。
“对啊,说不定是个冒牌货。”
“你少拿君山来压我们,难道白云城还怕君山不成。”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玉仙尊?”
……
玉沧溟要被对方的无知愚蠢给气笑了,好家伙,防骗意识倒是挺强,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要证明“我是我”的情况。
正对峙着,段辛走了进来,无视了无关人员径自到玉沧溟身边躬身行礼问:“玉师叔,孟城主听说我们到了泗城却遭遇仙居紧张的事情,今日派人来请三师叔和玉师叔先去白玉京客居。”
“不去。”玉沧溟正在气头上,开口就回绝了。
那些白云城弟子,虽然不认得玉沧溟,但是却没有一个不认识段辛的,只因段辛协助安黎元总管君山和仙盟的事务多年,在整个修真界无人不知他是安黎元身边的“大丫鬟”。
他身份贵重,同辈修士无论年龄门派,遇见他都会尊称一句:段师兄。
能让段师兄如此恭敬,想必那美貌青年的确是玉仙尊,这次真是闯祸了。
先前狂吠的白云城弟子哑了火,不知道是谁起头,众人接二连三地喊了“段师兄”,又都低着头跟玉沧溟认错。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冒犯玉仙尊尊驾,请玉仙尊见谅。”
玉沧溟还从未见过有人变脸变得这么快,简直堪比“变色龙”了,前倨后恭令人咋舌。
玉沧溟:“你们回去自去找宋师兄认错吧。”
白云城的弟子一听要找宋无过,当即各个脸色惨白,如丧考妣。城主不管事,可那位上卿的铁血手段可不是好糊弄的,更何况他们还是因为欺负他最器重的林秀才惹出来的麻烦。要真报到宋无过那里,他们这群人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玉仙尊,晚辈们知错了,请您责罚。”
玉沧溟看出来这些弟子们对他那位宋师兄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故意说:“我是君山的峰主,有什么权力越俎代庖来责罚你们?还是让你们白云城的上卿来处理吧!”
“啪!”有人吓破了胆子,为求玉沧溟原谅竟然开始自掴起来,一时间客栈里巴掌声不断,还夹杂着白云城弟子哀哀求饶的祷告声。
“玉仙尊大人有大量,饶过晚辈们吧!”
“玉仙尊饶命啊!”
玉沧溟懒得理会这些“变色龙”,无视了他们的哀嚎,径自走向那个被欺凌的少年。他温柔地开口询问:“你可需要什么帮助?”
“多谢,不用。”那少年神情淡漠,谢绝了玉沧溟的好意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仙居。
景淮不忿他的态度,在背后怒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哎,别说了,没关系。”玉沧溟按住了景淮,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也许是玉沧溟原来的记忆影响了他,虽然他来了之后并未遭受欺凌,但是却能设身处地地去理解那个少年,刺猬竖起一身的刺来,并不是为了伤害别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即使有些时候也会误伤想要温暖他的人。
段辛看事情告一段落,又苦口婆心地劝道:“玉师叔,您当真不去白玉京吗?那边的环境比泗城最好的仙居都要好上百倍,而且许多门派的掌门长老都会提前几日到……。”
玉沧溟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吐出两个坚定的字“不去。”一想到要跟一大群大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他就社恐发作,这种冠冕堂皇的大场面他还是少去的好,否则会减寿的。
段辛也深吸了一口气,使得自己的表情一如往常地完美无瑕。这两年他觉得玉师叔似乎变得随和好说话了许多,还甚为欣慰,现在看来都是错觉,他玉师叔还是那个玉师叔。熟悉的冷硬拒绝他好久没遇到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他是不敢继续劝了,万一惹得玉师叔不高兴可不好收尾。
“那弟子只好回禀三师叔,与三师叔先带部分弟子前往白玉京了。”
“嗯。”
“先前替我解围的事情……多谢玉师叔了。”段辛躬身再拜。
“你这孩子,太客气了。”玉沧溟照着段辛肩膀拍了两下,笑得十分“慈祥”。
……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违和感简直拉满了。段辛虽然辈分矮一辈,但年纪比玉沧溟大了几十岁,只有他师尊偶尔会叫他“孩子”,听到玉沧溟“你这孩子”的称呼,不由地“虎躯一震”。
不过嘛,师叔是长辈,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对了,玉师叔,师尊得知您和三师叔起了争执,不太放心,传信说是这两天就要赶来。”
“啊?这么点儿小事怎么劳动了掌门师兄的大驾啊?”
段辛:“您又不是不知道,师尊一向爱重您,尤其是在师祖闭关之后,师尊他老人家自觉更应该承担起照应您的责任来。您的宿疾,他老人家一直都记挂着呢。”
玉沧溟:“那等师兄快到的时候我再去。”拖得一时算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