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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美人如玉剑如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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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暂得借险离棋苑
在我神游角浦的同时,老医生已经再次到来为我把脉。我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似乎开了一些药,交给了房中的丫鬟红果儿。
我盘算着棋苑与杏花楼的距离,估计关若兮也该来了。
只听外面传来环佩叮咚之声,这“叮咚”之声真是波澜壮阔、音域高昂,犹如万马奔腾;还如战鼓擂擂。
我心下料定,携此“环佩”而来的人定是关若兮了——
尤其羽子寒身旁的丫鬟们的表情,和管不住的白眼——看来关若兮来棋院,每每都是这副阵仗。
这个小女子的习惯,就是每次听书、逛街、出游之时,将所有家当都戴在身上来衬托自己的美。不过,这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如果我有十万两黄金,我也将它打成一套“黄金甲”整天披在身上。
关若兮在我房里丫鬟易姝的带领下,走进房中,她盈盈施礼过羽子寒,媚眼如水,便向我床边走来——
翠绿的吉花绣袍上,缀满了湖蓝珍珠。浓密的黑发高高梳成飞仙髻,珠花索额,步摇轻缀,一叠淡粉轻香从她的颈项处幽幽袭来,惹得我满心酸楚。
通过关若兮这风调雨顺的气色,我可以预想到段青衣这猫娘养的耗子,最近生活得肯定跟阳光雨露下的小葱一样水灵。
杏花楼的姑娘们个个热情得跟沙漠里的小砂子似的,就连膀大腰圆的春妈妈都时不时的对恩客中长相稍好的年轻公子媚眼抛得跟眨眼一样频繁。
这江南之行,我自己进了羽子寒的虎穴不说,还将段青衣这个未婚的大龄青年扔在了狼窝里。
想到这里,我几乎想蹦起来,对关若兮拳打脚踢严刑逼供,问问她最近有没有对段青衣进行过染指?
当然,我还是忍住了。
关若兮看了看病床上的我,回头一笑,粉面含春,半是调笑半是吃醋的问羽子寒,“小仙这是怎么了?”
她说,“寒公子,这么久不去杏花楼,原来是在棋苑结了新欢了!”
她娇娇糯糯地抱怨,说:“悠着点来儿啊,别折腾坏身子。”说完这些话,又转眼看了看我,道:“哎呀,你别说,小仙这身打扮,回了杏花楼,可以当张红牌了。”
关若兮果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几句生熟夹杂的糟话让我满心填堵。
羽子寒倒是不以为意的一笑,细长的手指挑起关若兮娇俏的下巴,轻轻柔柔的说道:“这丫头!简直一男人,杏花树下一站,便是要同她拜把子的心!怎么能同美人儿相比呢?”
关若兮轻哼,谩笑道:“寒少爷真是无情啊!小仙昏着,你就来对奴家说这些好听的。可怜奴家几日不见君,这满月一样的容貌,最近好是消减!”
羽子寒满脸温情的看着关若兮,冷不丁的蹦出了一句:“哦,这样啊。”“你以后多吃点儿猪大油吧!”
关若兮一时无语,粉面含嗔。我倒是差点笑醒了。
关若兮回身坐在我的床榻上,一双纤手抚上我的脸颊,一脸惋惜,对羽子寒叹,“好端端一姑娘怎么就心肌肿大了呢?是不是你饿着她了,她半夜里去马厩偷吃了你那掺了激素的马饲料了?”
羽子寒还未解释,我就鼓了鼓腮帮,关若兮缩手,立时瞪着我,我眯着眼睛冲她对口型:“带!我!走!啊!”
关若兮绝对是见过了场面的女子,立刻会意!扑在我身上就嚎啕大哭!声声哀切,梨花带雨。
她说,“我想起来了!我这丫头打小儿便心脏不好,时时有犯,每次便有我私家的药方才能诊治,还需要我衣不解带的照料。”
羽子寒说,“那……你就在此照料她吧!”
关若兮继续哭,“我也想留下。估计这满江南,有哪个女子不想进入棋苑,留宿凌寒居?只是,寒少爷,小仙,若兮确实得带走,这性命攸关的事情,若兮怠慢不得,个中原因,我无从解释,也请寒少爷见谅则个。”
我在她的衣袖下偷笑,什么叫“个中原因,我无从解释”,你根本就是即兴说谎,还没编出理由,解释不了嘛。
还有,什么江南女子,那个不想进入棋院?姑奶奶就不想!要不是为了霓虹剑!要不是十万两黄金!鬼才会在这里看羽子寒这浪荡公子!
看到这里,肯定有人会问,丁小仙,你又没有给关若兮好处,她干嘛这么竭尽心力的配合你、帮助你?难道就凭段青衣这多日来与她的“露水”恩情?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关若兮还指望着羽子寒将来的露水恩情,将她收入棋苑,做姨太太?这美人总有迟暮之日,青楼不能做终身之计。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关若兮指望着攀入棋苑久矣。
只是,这本来是揣在手里指日可待的宠幸,却被我的到来给扰乱了,所以,她巴不得将我弄出棋苑。立刻!马上!
而今,我却求到了她的门上。她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帮了我,便是帮了她自己。
羽子寒看了看眼前挤着眼泪的关若兮,又俯身看了看病床上,久不转醒的我。他高挺的鼻子从我的眉心划过,微温的气息似江南的春天。
最终,他同意了关若兮的要求。
花轿一乘,仆人数个,就这样,将“病中”的我送回了杏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