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蘑菇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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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开看一看？”卡米莉亚歪头，“寄生了应该已经没关系了吧？”
“虽然知道可能已经完全被寄生了，但万一还有意识，那肢体就无法再修复回来了！”优娜发出惊恐的尖叫。
“这样啊。”她看向那东西，“看起来恐怕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意识。”
就连仔细去听的时候，也听不到任何心声。当她开始一踏上洛克岛的时候，只要刻意去听，就能够听见那些病痛中的人们痛苦的哀嚎，可是面前这个被寄生的少年却完全没有发出任何想法，所以他已经完全失去生命了。
现在只是个拥有骨架的菌包了。
当然，这个可不能直接地说出来，菌包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可怕。
“完全听不到心声了，”她于是解释道，“见闻色也察觉不到他的心跳声，所以……这样吧，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把门带上，我再把所有的缝隙都封起来，免得扩大感染。”
“果然是这样啊。”克里斯一副了然的样子，点点头。
他这样看得卡米莉亚想要给他脑袋上来一拳，明明没有见闻色可以感知，却全然一副已经知晓一切的样子，果然还是在划水吧！
“什么……”优娜惊，“这样的话，难道没有挽救的办法了吗？”
摇头，见闻色是不可能出错的。
优娜愕然，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卡米和克里斯都在等着她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优娜才抬起头，发出不知情绪的声音:“暂时只能这样。”
——
回到驻扎地之后，优娜脑中对那少年可怕的样子挥之不去，她好不容易转移了目光，终于想起来门卡尔上校还困在类似的病情中，大惊失色之下，只好马不停蹄地跑去开始研究门卡尔上校的病状。
“如果最后上校也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那就惨了。”卡米莉亚看着她急匆匆走远的身影，想到门卡尔上校的现状，“他已经到那种程度了。”
“要是变成那样的话，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吧。”克里斯摊手道，“毕竟医师再怎么治，没有发现成因，那终究是无力回天呀。”
“是啊，”卡米翻看居民册，“真到那种程度，那就根本没得治了。”
她把册子翻到从头翻到尾，看见了那个少年的名字，然后又反复翻了两遍，还是没有找到那时候那些士兵所说的那个奇怪老头儿的记录。
总觉得那个老头很可疑，阴谋论一把，说不定那老头知道些什么，关于瘟疫的来源，还有人菌的真相。
一使用见闻色，周围的抱怨和哀嚎就全部朝着耳朵蜂拥而来，仿佛就快要直接冲破耳膜把她变成聋子。卡米莉亚在这些哀嚎里寻找老人的声音，但是依旧没有出现额外的人。
名册上的人数和心声对上了，那个卖苹果的老头就成了意料之外的角色，虽然也有现身过，可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踪迹，仿佛凭空消失——实在是可疑。
拉齐医生今天清醒过来，听说了那个少年法鲁斯的症状，十分想要亲自前去查看，但是现在还有更加紧急的事情——感染扩大了。
一开始，拉齐医生正准备到临时搭建的水池边去洗把脸，清醒一下，这时一个海兵却急匆匆地跑过来，糊里糊涂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好烫！
“喂，没事吧？”拉齐医生被撞倒，第一感觉竟然像碰到了一盆开水，真是吓人的体温啊。没来得及想太多的他下一秒就发现这个海兵的脸色正呈现火红的颜色，竟然像熟得滚瓜烂熟的番茄。
不对——是发烧了吧？发烧？？？！！！
“喂，你到底怎么了？快点回答！”拉齐医生惊愕地拉开士兵，“你该不会被传染了吧……？”
海兵被推开，失去了支撑的身体软趴趴地倒在地上，这时拉齐医生才看清楚他不仅脸红地吓人，手脚还在不停地抽搐。
“这看起来可不妙啊。”现在是不妙了，他不妙了，医生静静地想。
“何止不妙啊……”
医务室里，一群带着防毒面罩的人围绕着一个巨大的“糖球”，正在频繁发出惊叹。
“……整个人就像已经被煮熟了一样，真是奇怪。”
克里斯围绕着糖球，不停发出惊叹。
“……肯定已经被‘病毒‘煮熟了吧，毕竟只是人类，这样的普通□□终究还是受不了病毒带来的高温的。”
“我说你，安静一点！”优娜医师呵斥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拉齐医生怎么样？有看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这样的温度和这样的脸色，再加上肢体失调……简直是噩梦一样的病毒。”
糖球里面，拉齐医生穿着防护服，正在接触那个刚刚被发现异样的海兵。
由于已经被触碰过了，他干脆放开手来尽情研究。虽然现在还没感受出什么，说不定再过一会儿感染症状也会在自己身上显现出来的，所以他请求卡米莉亚将自己和这个士兵封闭在巨大的糖球里面，这样他才能放下心来、尽最大的努力来实救治。保证不会继续接触别人，也杜绝了传染的可能。
“暂时还是看不出什么。”拉齐医生收回体温计，一看，露出震惊的表情，“怎么会？已经接近了人体能够承受温度的最高极限了……”
“之前的症状和现在有所不同吗？”卡米莉亚转向优娜。
“没有出现这么惊人的高烧情况。”优娜医师紧张地满头大汗，“这种症状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破坏内脏和自身免疫系统，如果在早期发现还好，说不定还可以采用物理降温，现在到了这种程度，普通的药物也不一定能够起到效果。”
“现在只能尽量控制体温，”拉齐医生问，“冰块准备好了吗？还要拿最好的退烧药过来。”
“虽然药物不一定能够起到作用……”优娜咬唇，紧张道，“但如果不用药，真是太难受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拜托你们——”她转头，看向少校，发出祈求:“拜托你们了，快点找出这一切的来源！”
这时候可不能说“包在我身上”这种话了。
卡米莉亚微微点头，算是给了答复。整个岛上驻扎的海军现在只能由自己的命令调配，每一天的巡逻都有严格安排，出去都会带上防毒面具，并且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已经感染瘟疫的居民接触过。
现在竟然出现了一例异样症状，是病毒变异、还是有人偷偷进行接触了？
想的头有点大，可她对于这种事情还是一点思绪没有，周围的环境和水源也都探查过没有问题。既然没有出现疑似感染源的地方，那这该是怎么传染过来的？凭空出现吗？
绝不可能，每件事情出现一定有其背后最根本的原因。
卡米莉亚分出两张不同的表格，召集所有海军，列队探查各自情况。
这两张表格一张问的是“你最近是否有吃过来路不明的东西？”，另外一张则是“你是否有跟感染的人接触过？”。
本来希望通过问卷调查能够搞清楚这件事，但理想与现实总是差别巨大——
收上来的表格根本没有问题。
从表格上的数据来看，所有人都遵循固定的巡逻路线，日常起居饮食全都是集体进行，严格遵循纪律要求，没有人单独行动过。
问卷调查失败。
卡米莉亚有一丢丢失望，更多的还是了然。一方面，离群的人做了不合群的事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另一方面，是病例可能真的不是这些原因导致的。
怎么可能凭借两张表格就可以找出奇点啊……
她现在感觉头脑有点发昏，更糟糕的是，卡米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笨？？但这绝不可能！肯定是有什么被忽略掉了。
“对了，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头有消息了吗？”
“啊，就是那个卖苹果的那个吗？”克里斯从瞌睡中微微清醒了一点，努力瞪大眼睛，“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听起来还真像邪恶的巫师之类的呢。”
“说不定是什么奇怪的果实能力者。”卡米莉亚努力思考，“一般来说只要出现了什么无法解释的情况，那我们就勇敢向恶魔果实能力猜测就好了！那么现在的任务就是提出假设，验证假设——找到证据——作出结论——完成调查！克里斯！”
“是！”克里斯一激灵，这下子瞌睡走了一大半——答道，“克里斯一切听从少校大人指挥。”
“很好，你跟我来，我们要在森林里找到那个奇怪的老头，抓他问问看。”
“这也太莽撞了。”克里斯背脊又软了下来，挠挠头，“不过你有见闻色，找人应该很简单呐。”
“希望吧。”
反正待在这里也只是等待——等着他们从那个海兵身上研究出什么结果。克里斯告诉海兵有什么意外发生就吹哨子，他们听到就返回，而不出意外的话，晚饭前回来是肯定的。
就这样，两人向森林里走去。
至今为止他们到过的每个岛屿上都有森林，但那些规模不大，很少有像这里的一样——规模大，雾气重，从进入森林的那一刻，视线就由于雾气的笼罩而模糊了起来。
走着走着，卡米莉亚避开了树梢上静悄悄落下来想要咬她一口的毒蛇，从猛冲过来的豹子身边躲开又踢晕了它，在小河的旁边将妄图对自己使用“死亡翻滚”的鳄鱼凝结成了糖果雕像。
而克里斯背着手，轻松地跟在卡米莉亚的身后，时不时还有心情吹吹哨子。
“悠闲——”
“悠闲个鬼！”
卡米莉亚反手就将蟒蛇甩在他脖子上，发出气愤的一击。
而克里斯则是淡淡地捏住蛇的七寸，将正张牙舞爪的大蛇一只手扯了下来，看着她挑眉生气的样子，慢悠悠地笑了笑说:“呐，别着急嘛少校，既然有了猜测的方向，那我们就只需要找到那个老头就可以了，没必要和这些猛兽打来打去的呀。看，就这样——”
他扬起手，把蛇当成玩具在空中甩了两圈，有点像耍陀螺那样，然后“咻”的一声朝着一个方向丢了出去。
“——看嘛，就这样很轻松的呀！”
“啊——”
同一时间，一声尖叫在寂静的森林里炸响。
“有蛇！救命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巨大的尖叫声突然响起来那一瞬间——见闻色使卡米莉亚听见了一阵疯狂的心声，那是毫不逊色于爆炸一样的尖叫。
和亲耳所听到的这声音一样，是从同一人的嘴巴里发出来的，语气也根本没差。
尖尖的耳朵不由得动了动，她朝着一个方向掠身而去，随即从不远处的树丛里揪出了一个“人”出来。
这是……人类？
她落地才好好看了这人一眼，应该是人吧……上半身是正常的样子，看起来十几岁，正是人类少男的状态，而下半身却——
克里斯的目光挪到了少年的下半身，一下子变得呆滞:“这是什么？你是蘑菇精吗？”
人类的上半身，少年的年纪，下半身却没有长腿——而是两瓣粗壮的蘑菇蒂。
白白胖胖，看起来竟然很肥美。
爱吃蘑菇的人一定会喜欢这双“腿”。
“是蘑菇精啊？”一直觉得自己见过的奇怪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可是现在看见这个长了蘑菇腿的人，卡米莉亚还是忍不住想要喷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喂，你会说话吧，是人吗？还是什么奇怪的恶魔果实能力者啊？”
“你才是蘑菇精！”少男身量不高，在一米七四的卡米莉亚手上被提溜起来时“腿”还没着地。
——插个题外话:卡米莉亚之前一直很介意自己的身高，但是自从进了兔林的训练营学会了海军六式之后，她就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长高了许多，原来她根本没有一米七的，在家族兄弟姐妹中一站——卡米莉亚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矮人。现在长高了一点，但应该还是个矮人。
克里斯盯着他的蘑菇腿看了半天，挪不开眼睛，半晌才发出疑惑的声音——“你……你有没有吃过自己的腿？”
蘑菇腿少男看起来挺人畜无害的，扎了个小发尾，脸白白净净，一听见别人对他的腿发出指点，整个人脸色一变，随即念叨了几句。
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过了一两秒以后，卡米莉亚就感觉自己的手臂痒痒的。
于是她低头一看——在自己抓着少男衣领子的地方竟然已经长出了蘑菇，而那种痒痒的感觉，就是蘑菇从身体里生长出来发出的信号。
不光是手背、还有手臂上都已经长出了蘑菇，它们正争相恐后地从皮肤里冒出来，下一秒好像就要冲破衣料。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三十.蘑菇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