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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我从小住在一个偏远的小镇里,它的名字叫栖溪镇,我想是因为在小镇的一侧,有一条蜿蜿蜒蜒的小溪随着冷涩的岁月艰难流过,绵延到不可触及的地方。
穿过小溪,是我从未探寻过的远方。不过我一直相信在那片黑压压的森林的另一面,一定会有一个未知的世界,那里的人们,过着和我不一样的生活。
我叫庄河。
不知道是谁起的名字,说来可笑,在我的面前有一条缠缠绵绵的小溪经过,可我天天坐在荒凉的山坡上,画笔下浮现的却在是仿佛在远方奔腾汹涌的大河。
在小镇的每一天我都过得极为充实。每天早上起床后喝一碗浓稠的白粥,还会有香喷喷的汤包,然后我拿着蓝色的旧布书包到学校上课,课上我会偷偷把我在图书馆借的书摆在桌面上,看着看着就会止不住咯咯咯发笑。
其实我本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书摊在桌子上,也不会有人在意,因为,这个小镇里,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这座小镇里有住宅,有超市,有餐馆,有银行,有学校……甚至连学校里的铃声都会按时响起。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按正常的事态一丝不苟地发展着,可它独独没有人,除了我。
记得我在图书馆里的书中看见过一句话——为了使灵魂宁静,一个人每天要做两件他不喜欢的事。说这句话的人是个聪明人,我也一直在一丝不苟低按照这条格言行事:因为我每天早上都起床,每天也都上床睡觉。
夜半风声袭来之时,孤独的感觉也随之席卷而来,每当这时,我都会用被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肯放过一个角落,然后尽力把头缩进去,瑟瑟发抖,极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可是数着春夏秋冬的年岁,我已经过了大概有十五六个年头了。
我必须学会享受冷清寂寥的美妙。
白天的时候,我时常跑到山坡上,那里支着我的画板,我会在空荡的景色中添上形形色色的路人,只是,我想象不出他们每个人的样子,于是我就没有为他们描画眉眼,直到一日我突发奇想,回忆着我每次照镜子时看见的自己的模样,蘸着颜料勾画出来。
然而最终的成果,却不忍直视。
不是说画的很丑,画中的男子看起来俊朗极了,线条硬朗而分明,我为他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配合着他近乎古板的严肃表情,浑身散发着一种研究学术的认真气息。
对,凭借我的描述,你们应该就可以感知到,这背离了我的目的,我明明想把我自己画下来的。挫败感由心而生,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嘴里的泡泡糖在连续展现出几个无比大的泡泡后也没有了滋味,于是我背起画板跑回了家。
我像往常一样伴着风声蜷缩着身子睡觉,慢慢地终于沉在了梦乡。
哦,天哪,那个男人再次踏进了我的视线。那是一个凄冷幽寂的巷子,几个脏兮兮的干瘪的油桶竖在眼前,散发出一种令人厌烦的焦油的气味。不知怎的,那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从巷尾跑来,带了几声喘息和靴子踏在地上那厚重的响声,他又拽着我的手,喘着气说:“快跑!”
他用手推着我的背往前跑,几分钟过后我也开始气喘吁吁,我回头看,结果被一道猛烈的白色光芒刺激了双眼,那男人松开了手,背过身去,我只能听得见他的声音:“别回头,一直往前跑。”我只能回过头,嘶哑咧嘴的,向着烟雾弥漫的前方,狼狈地冲过去。
与此同时,我醒了。
我睁开眼,没有一丝声音,却顿生一种奇异的感觉。往门口一看,虽然眼睛是半睁着并且是半夜里,完全看不清,但我确定那里有一团黑影,也就是,一个人。
我吓得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毕竟,从我有意识开始,就没有见过像我一样的,活生生的人,哪怕是一个。
“既然醒了,起来谈谈吧。”那人拉开灯,我很好奇他怎样在黑暗中摸索出开关所在。我更好奇为什么我面对他竟生不出恐惧了,况且发生这种事,躺在床上只会双眼无神而内心充满恐惧地盯着天花板,不,也许是紧闭着双眼却整夜难眠。总之无法度过一个安稳而美好的夜晚。
或者,我本身就置身于另一个梦境了。
“你没有做梦。你被组织的人盯上了,我是猎梦人以鹰,派来保护你。顺便,教你一些基本技能来保护你弱小的身体。”他说话的样子一本正经,以至于让我快要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
“组织?猎梦人?恕我直言,先生你仿佛在说笑。”当我对上他那张眉头紧锁到极点的额头,又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额……我的意思是,我甚至都没怎么见过人,怎么会……”
“所以你的梦才极为宝贵。庄河,以后会有很多你想象不出的事情发生,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你最好听我的。”他的语调极慢,最后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他口中说的派来保护我,可我觉得此刻我更像一个被威胁者。
无尽的黑夜,亮堂的卧室,故事在以一种我不知道的姿态蔓延发展。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一切都像是个梦。然而事实上,除了小镇上多出一个人,其他什么都没有变。他甚至每天陪我去学校,我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老师。
和他相处几日,没有我想象中的好过。我本以为他像画中的男子那样令人着迷,可实际上他简直毒舌到极点,时时刻刻嘲讽着我的无知,但其实我并不觉得我很无知。
此刻他正坐在我的对面,翻阅着我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
“如果可以,你能否让我了解多一些……”我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本不想打断,可这些疑问已经在我心中积存已久,“你口中的那些东西。”
他合上书本,然后把书还给我:“你平时就是看这些书消遣的吗?你应该多看一些有关空间理论的书。”
“至于你说的,我本以为你会了解一些。”看着我有些不耐,他突然把脸逼近,盯着我的眼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我不舒服与害怕的气息。
我声音颤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我怎么……会知道……”
“组织里的猎梦人有四个等级……”他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英气的眉毛有些微微上挑。又开口说,“分为小暑,大暑,小寒,大寒。你,是可培养的小寒。”
“可培养……”听了他的话我顿时生出冷汗,连他那轻蔑的神情也不觉得不舒服了,忙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们找到你,会在你的梦中植入梦童……就是一种可以控制你的装置,他们通过改变参数来提升你的能力,供他们使用。”这些话是那么平常地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可我却觉得毛骨悚然,我只是一个不一样的普通人,对人群向往颇久,如果说这世界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我宁可继续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挣扎至死。
没等我继续发问,他就继续翻着令他失去兴致的书页,止住了话头:“别想那么多,他们不会来这里的,如果你有能力离开这儿,也不用怕他们。”
不得不说,他的话竟然使我心安。但是我听到他提起离开这儿,竟有些不知所措。从我记事起,甚至说从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个什么破乱的样子时,我就在栖溪这座小镇里生根发芽,从未漂泊。离开?怎么离开?为什么离开?
“我不会走!”我突然像是挣扎般的站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很懂分寸拿捏极妙的人,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况且他刚才的话只是在安抚我,我知道呀,可是我怎么突然感觉心里骚动,像是一块最柔软的细肉突然被猛兽啃咬,弦像崩断了一样。
一开始设定重合有点多……后面会好些。
因为一开始只想随便写写没想着发上来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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