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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愿凤凰栖吾梧桐 ...

  •   中秋的时候,宫里从不举行宴会,因为这一天是先帝忌日。
      先帝忌日按理说应该是举国同哀的,但白栖凤下令百姓照常过节。所以皇宫内一片死寂,而皇宫外热闹非凡。
      在皇陵祭祀过后,白栖凤忽然想要外出走走。
      不是皇宫外,而是那在皇宫里却不属于皇宫的一个地方。所以他外出的地点不过是御花园后山上那大片的梧桐林。
      与他同行的是太后,那个人名义上的唯一的女人。
      “哀家已经多年未见过外面的世界了。”温静太后坐在轮椅上,却一如当年的温柔娴静。
      “是你不愿意出来,他死了,你的心也死了。”白栖凤勾起了嘴角,这个女人的爱深沉而可怕。
      “是啊,似乎只有皇上你还活着了。”温静太后抬手接住一片落叶,叶子枯黄,如同将死的蝴蝶。白栖凤没说话,抬头看着被黄色的枝叶遮挡的蓝天。
      活着?他觉得可笑。自己也不过是戴着面具的行尸走肉罢了。
      白栖凤和白衍笙并不是亲生父子。当初白栖凤流落街头,被外出游玩的白衍笙捡回皇宫,从此便生活在了一起。
      那时候,白栖凤8岁,白衍笙十八岁。
      白栖凤到现在还记得,那只温厚的大手,还有那个温润的微笑。他说:“和我走吗?”
      “去哪儿?”
      “和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白衍笙笑得像个痞子。鬼使神差地,不信任任何人的白栖凤抓住了他的手,白衍笙顺势将脏兮兮的他拉到就自己怀中,拍拍他的头,哈哈大笑起来。
      进了皇宫,白栖凤便不能再像当初那般自在。他被关在白衍笙的梧桐殿里,不得外出,除非学会了宫里的规矩。
      白衍笙说凤凰栖于梧桐,他住进了梧桐殿,就是栖在梧桐上的凤凰,所以给他起名白栖凤。
      白,是国姓。白衍笙说他以后就是他的儿子。
      白栖凤很乖,因为白衍笙很宠他。衣食住行全是白衍笙亲自安排。他们同吃同住,就像真正的父子一样。
      白衍笙似乎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白栖凤身上,那么多年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
      “这么多年,你是他身边出现的唯一一个女人。”
      温静太后看着白栖凤,目光如炬,“但哀家也知道,先皇心里没有我。”
      那时侯,白衍笙登上皇位,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一直默默无闻地皇子这么突然的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登基当天,他颁发了新的法令,下了一道道圣旨,处理了大批地腐败官员,大肆改革。
      那天白衍笙带着白栖凤走到最高的宫殿里,和他一起共赏天下。白衍笙拥着他说:“栖凤这天下迟早会是你的。”
      白栖凤沉默了,他不愿要这天下,只要能和他一起,就是一无所有他都不在乎。
      “栖凤,相信我。”白衍笙吻了吻白栖凤的脸颊,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白衍笙是个好皇帝,用雷霆手段将天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到白栖凤十八岁的时候,皇宫里搬进了一个女人,就是温静太后。当初她父亲帮助白衍笙登上皇位的条件就是让自己的独女登上后位。那时她双十年华,一言一行都显示出她的温柔娴静。她等了白衍笙五年,终于等到了入驻皇宫的机会。
      “我们大婚那日,举国同庆,可是洞房花烛夜他却让哀家独守空房。”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可是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忌讳的了。自己这一辈子也不过是一个在深宫里寂寞度余生的女人。
      她入皇宫前,便知道白栖凤的存在,以为他不过是白衍笙捡回来的养子,构不成威胁。入宫后便听说了白衍笙将皇位许给白栖凤的事情。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皇位许给白栖凤,那自己未来的孩子该怎么办?
      她发现白衍笙对白栖凤非常的宠爱。于是她温柔体贴地接近父子俩,赢得白衍笙信任。之后又使计让白栖凤推倒了书柜,压断了自己的双腿。父亲大怒,带领全朝官员施压,白衍笙只能将白栖凤封王发配边疆,迎自己为后。
      “那天先皇在梧桐殿待了一夜。”温静太后眼神中带着嘲讽,“后来他一直都住在梧桐殿里,还在这后山上栽种了梧桐。”
      “你知道我是怎么登上皇位的吗?”白栖凤扯开嘴角笑了起来,“因为他骗了我。”
      即使被发配边疆白栖凤也依然有办法得知宫里的消息。每日处理完边疆事务,白栖凤都会收到皇宫里情报。
      “每封情报都是他杜撰的,什么对你恩爱有加,什么和你情深意切,甚至还有你为他生下一子的消息。”白栖凤痴痴地笑了起来,“我是有多傻才会相信这些消息呢?我收到他的最后一封信上,他说要封你们儿子为太子所以召我回宫。我想他都说了这天下会是我的怎么能封别人为太子呢?所以我起兵逼宫了。”
      那天是中秋,皇宫里一片嘈杂,白栖凤很轻易就进了御书房,白衍笙坐在龙椅上,桌上放了一封圣旨。
      “栖凤你终于回来了。”他在等他。
      白衍笙起身走到白栖凤身边拉他一同坐在龙椅上,“我说过,皇位是你的。”他拿起圣旨,放在白栖凤手中,轻吻他的嘴唇,然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栖凤,我累了,让我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他在我肩膀上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白栖凤眼神犀利地看向温静太后,“你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他不过是怕我被你们暗害才将我赶到了边疆。让我在那里历练成长。回来后我才知道他骗了我,他隐瞒自己的病情,骗我为他守着江山,然后撒手人寰。”
      “原来,原来…他爱的是你,栖凤,栖凤,哈哈,我以为他栽梧桐是不满意我这个皇后,原来是在等着你回来。”温静太后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笑,等了那么多年,甚至自断了双腿,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哈…”她大笑着像疯了一般。
      白栖凤见状挥挥手,隐在远处的宫人将她抬回了宫中。
      白栖凤转身走进了梧桐林深处,那里有白衍笙的坟墓。黄叶瑟瑟,飘落脚下,他踩过叶子,发出吱呀声响。他要去陪陪他,中秋节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
      “栖凤,栖凤,我的梧桐上可否栖了你这只凤凰?”
      “我这只凤凰,只栖在你的梧桐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愿凤凰栖吾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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