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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新学期 ...

  •   在一起玩了几天,就到了年根,聚在一起的几个人重又分开。唐傲在车站送别了封凯和周伟,两人对这个城市表达了十分的恋恋不舍,改签了两三次,一直等到了他们真正想要的送别人,才笑着滚蛋了。

      江起程和江起航要去叔叔家里过年,去达成大团圆的新年成就,唐傲也去送了他们。

      “拿好了,回来我要检查。”江起程临走从包里掏了个写着假期学习计划的小本子递给了唐傲。

      “这是什么?”唐傲接到手里翻了翻。

      “就一个多星期,你给我布置这么多的东西!过年走亲访友不要时间的吗?”唐傲嘟囔着,心底本来有点不舍和伤感的,这下都被打散了。

      “还不到两周就开学了,提前适应下啊,我也有的。”江起程说完拿出了自己的计划本。

      密密麻麻一条接一条,远比唐傲那本内容丰富得多,看起来唐傲已经占了大便宜。

      “再见!”他赶紧挥了挥手,以防江起程又给他留点什么,“好好玩,开学再回来啊。”

      “哦?”江起程笑了,“不应该是早去早回吗?”

      “不给我点时间,我怎么交的出作业?”唐傲苦笑。

      “我交的出就行了”江起程笑着说。

      唐傲觉得江起程这个笑有点暧昧,脑子一抽,不知怎的就想起交作业的另一个含义,脸爆红,接着就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江起程不再逗他,收敛了笑容交待唐傲,“每天晚上我要和你视频,检查作业完成情况,不要想着偷懒。”

      “嗯,知道了。”唐傲应声道。

      “快去安检吧!”临近登机,安检那边已见不到几个人,唐傲怕两人误了飞机紧着催了下。

      江起程转过去看了看身后的安检区,回过头来对唐傲无奈一笑,“真得走了,开学见。”

      “开学见。”

      唐傲又一次挥手,江起程也摆摆手,随后兄弟俩向着安检走去,中途两人停了下,江起程将江起航的背包拿了过去,一并背在了自己肩上。

      江起程弯腰说了句什么,江起航脸上立刻带了笑意,唐傲远远的看着,都能感到他发自内心的欢喜,而刚刚自己与江起程对话的时候,他全程未发一言,充当了一块安静的背景板,神情就像是在看陌生人的告别。

      摸不到他情绪的边界,这几日,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江起航也没再有过分的举动,唐傲以为会出现的狂风暴雨般的报复和羞辱,也并没出现。两个人好像只是退回到了陌生人的边境上,若无其事的过着各自的日子。

      视而不见,自欺欺人,明知如此,却不愿去打破平衡。

      江起程已经走到了安检人员面前,张开了双臂。安检小哥皱了下眉,江起程可怕的身高显然加大了小哥的工作难度,小哥有点不开心,用仪器在他身前身后匆匆扫了两下就放行了。接着就是又瘦又小的江起航,小哥眼前一亮,这回不太开心的人变成了江起航。

      唐傲看笑了。

      只要有江起程在,所有的不安都变得不值一提,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定海神针,在他波涛汹涌的心海里屹立不倒,即便是孙猴子就在一旁觊觎,他也能随时化为佛祖,出手将其安抚。

      他想和江起程在一起,也想好好的还江起航的债,或许有方法让这两件事不冲突。等江起航回来,他们谈一谈,江起航应当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重新认识自己对哥哥的感情,而他也该诚心诚意的忏悔,求的真正的原谅。

      只有这样,他和江起航,才不会伤害那个他们都爱着的人。

      只是,唐傲对江起航,实在没信心。

      出了候机大厅,天空上轰鸣的飞机在蓝天白云间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白线,至少这个年能过的比较安宁,唐傲想。

      接连的几天,江起程并没有如他说的那般每天发视频给唐傲,只是在第一天的晚上在微信上说了比较忙。唐傲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去看微信,这几乎让他发狂。

      他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却有点受不了自己这种失控。打游戏和出去玩往常这些极具吸引力的事,都不能让他专心致志。只有执行江起程布置的作业时,才有片刻的专注。可是一旦完成,拿起手机看到微信上还是没有一条江起程消息的时候,他又很暴躁。

      好在第四天的时候,江起程终于给他打电话了,是个陌生号码,响了三遍唐傲才不耐烦的接了起来。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没有您的联系方式,请核对后再拨。”唐傲的语气不是很好。

      “您好,是手机号15x的唐傲先生吗?”

      竟然是江起程一贯悦耳的声音,语调和缓和焦躁的唐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唐傲觉得有点羞愧。

      “是我,我以为……”

      “以为是骚扰电话是吧?”江起程抢在他前面替他解释了。

      “嗯,对不起。”唐傲小声的说。

      “没什么,我对骚扰电话也是这个态度的。”江起程轻声一笑,“不过我可能比骚扰电话还讨厌,因为我要问问你的作业完成的怎么样了?可别直接挂电话啊!”

      “怎么会,我早完成了,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照着你的本子做任务,完成的特别好,好到史无前例,你看了保证大吃一惊。视频啊,江起程!给你瞻仰下我的大作。”

      唐傲无比的期待与江起程视频,却不想江起程拒绝了他。

      “抱歉啊,手机刚到这边就掉到了水池里,这个时间段也没地维修,给你打电话这个是老人机,没有微信功能。不过我回去一定认真拜读。”

      “这样啊。”唐傲有点失落,知道江起程不是忘了自己后,又很开心,“那我得押着你多看几遍,手工打造,心血之作。”

      “我一定像看教材那样认真的反复阅览。”

      “你说的啊。”

      得到了满足的唐傲又和江起程闲聊了一会,主要是新年习俗 ,家里的一些准备等等。

      两人挂掉电话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爬过了一个小时。

      这是唐傲家,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个年。爷爷奶奶是整个大家的中心,平时见不到的姑姑和叔叔一家都过来了,父亲带着新婚妻子和唐小米,也过来了。妈妈则是和吕叔叔带着吕思淼回了娘家,约好了初二过来和唐傲还有爷爷奶奶团聚,俨然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娘家。

      分开的父母坐在一起,没了愤恨,握着各自爱人的手,仿若多年好友问了问彼此的近况,这一幕给了唐傲不少的信心。

      新年过去,奔着团聚而归的四方儿女 ,重又奔赴各地,日子不经数,转眼就要开学了。

      唐妈妈比唐傲更早进入了高三的角色里,研究营养配比、研究压力排解、研究联想记忆法,在她准备去报名志愿研讨班的时候,唐傲终于忍不住出手拦住了她。

      原来,有妈妈陪着的高三,是这样的。

      今年的红包收的格外大,也许是因为离婚了,父母觉得对他愧疚,也许是因为今年他满十八周岁,这是最后一年的压岁钱,不管是出于什么,唐傲都很开心。

      对比上辈子愁云惨淡的除夕夜,和第二天空荡荡的家,他很满足。揣着一大摞子钱,他像一个真正的十八岁孩子般兴奋,没等过夜就跑去了手机卖场。他想给江起程换个手机,可惜大年初一商场大门紧锁,扑了个空。

      终于开学了,唐傲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对上学如此期盼。第一天上学,其实背着个空书包过去就可以,上午的主要事情是打扫班级和校园的卫生,以及领取新的练习册,班主任还会根据情况调整值日生表,座位顺序等等,下午也不会开课,都是自习,目的是让大家有个短期的适应过程。

      唐傲的书包却不是空的,装着江起程留给他的计划本,还有他完成的所有作业,以及压在厚厚作业本下面,他给江起程购置的礼物——最新款的水果机。

      别的都好办,就是当初脑残选了这个机型,六七千块,要是江起程不肯收怎么办?选个三四千大众一点的机型好了,他们毕竟只是学生,唐傲忐忑了一路,到了教室却没看到想见的人。

      往常第一天人也不会太全,唐傲只是没想到,江起程也会不来,而且没有告诉自己一声。配合班里的女生把班级的玻璃都擦了一遍,连走廊的都没有漏掉,这是只属于他们一楼教室的福利待遇,楼上的怕危险,学校是严令禁止擦玻璃的。

      做完这些又把自己和江起程的桌椅都擦了一遍,地面早在他擦玻璃的时候,拖过了好几遍。活其实不多,尤其是在人多的情况下。

      九点多的时候,江起程来了,不是自己,身后跟了个小尾巴。

      “抱歉,报道的新生太多了,才搞定。”江起程歉意一笑,他手上抱着一大摞的书,走过来放在了桌子上,转身接过江起航手里的衣服放在了书堆的顶端。

      唐傲这才想起来,江起航今年上高一了,以他的成绩和性格,来江起程的学校合情合理。

      “我说打扫卫生看不到你,以为你逃避集体劳动,偷懒去了呢。”他把自己椅子递过来,“让学弟坐下吧。”

      “等下,”江起程把校服抖开了,“试试大小。”

      江起航听话的把胳膊伸到了衣袖里。

      “诶,校服的样式改了啊!”

      一直以来校服都是白色红条的运动服,十几年未曾变过,此次忽然变成了灰色的休闲西装,唐傲觉得蛮新奇的。

      “运动服没改,加了一款日常校服,总价格只涨了五十块,很良心了。”

      “很帅气啊!”唐傲有点羡慕,“有点热血高校的意思。”

      “要不,给你也买一套?我问过后勤老师了,对老生也出售,不过价格要贵些,而且需要等。”

      “不不,”唐傲连连摇头,“红白条就是我的青春,还是别狗尾续貂了。”

      “看不出内心还挺文艺,唐小少爷用你艺术的审美帮看看怎么样?”

      不用艺术的审美也知道,江起航出类拔萃的长相,穿什么都能好看。奈何这校服,实在不是他的码,肩部太宽,衣身太肥,人在里面空荡荡的,也不是不好看,但是给人一种女朋友穿错了男友衣服的感觉。

      唐傲实话实说:“太大了。”

      “大点好,”江起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他这个年纪长的快,再过几个月穿着没准都会小。”

      这话里多少有点安慰的成分,江起航显然也听出来了,有点闷闷不乐。

      又试了红白校服和迷彩服,也是大,不过运动服没有明显的肩,比西服看起来和谐多了。

      “还是得改下,脱下来吧。”

      江起航听话的把衣服脱下,递到江起程手上,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将衣服一件件叠好,将教材和活页分门别类整理好装到书包里。

      “这些留在教室就行,一会去文具店买点夹子夹起来不容易丢,剩下的中午带回家…”

      唐傲算是知道了什么是事无巨细,江起程交待起来这些事,比他妈妈还要唠叨,平时的冷淡和少言寡语都不见了。

      “他是?”

      班里的女生悄悄的围了过来,在唐傲耳边小声的问。

      “我弟弟江起航,今年高一。”江起程的笑里都带着骄傲。

      几个女孩开始明目张胆的打量江起航。

      “果然帅是家族遗传,长的真好看。”

      “小小的一只,真可爱。”

      “小号虚弱版江起程啊!”

      ……

      江起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哥,我先回去了。”他终于呆不下去了,起身欲走。

      “起航!”江起程拽住了他,“一起回去。”

      江起航甩开了他的手。

      这天晚上,唐傲收到了江起航的微信。

      “唐傲,明天开始教我打篮球。”

      “求人的时候,难道不该说个请字吗?”

      “你喜欢我哥,对他的亲人难道不该主动讨好下?”

      江起航就是有本事三两句把人气死,唐傲本不想理他,又觉得两个人,实在需要一个锲机。

      “明早六点半,篮球场。”

      发完这几个字,他把手机丢出老远。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仓颉,明明是那么温柔那么有耐心的一个人。那会他刚写小说,不得要领,靠着一腔热血东一笔西一划的写了好几十万字,却连网站的签约都拿不到。

      他在仓颉的文下评论,写自己的烦恼与对仓颉的崇拜,从未指望真的会有回应。却没想到,大大主动加了他。

      他的热情挺可怕的,动辄长篇大论,把聊天框都占满了,仓颉却没有过不耐烦,总会把他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完,给予一两句的评价或鼓励。

      这辈子,到底是哪里的头开错了,唐傲烦躁的在床上打了个横,脚踢到椅子上的书包,想起自己傻乎乎的背了东西去,背了东西回来,就更不开心了。

      不年不节不生日,这个冲动之下买的礼物,怎么都不好意思送出去,也是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新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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