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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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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她,他不会如此美丽。——《如果没有她》
许文成悠悠从梦里转醒的时候,嘴角还撅着一抹笑。
然而当他的手摸到旁边冷冰冰的被子时,一切的好心情都烟消云散。
他匆匆睁眼,确定枕边没人后陷入一秒钟的怔忪。
开始怀疑昨晚的缠绵仅是一场春梦,他的珊珊至始至终没有回来过。
这让他恐惧,浑身一颤坐起身,又在下一秒看见窗边坐着抽烟的人后,悬着的心一松。
他微笑唤她:“珊珊。”
坐在窗边瞭望高空美景,陷入沉思的人听见声音回了神。
回头看见他黑发凌乱,被子滑到了腰上,胸口大片的肌肤犹如凝脂。
他一向很漂亮,以前她就知道,只不过通过昨晚才知道,他脱了衣服会更漂亮。
一时间,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听说过酒后乱性,却从没想过会在十年后与他相见的第一晚就因酒乱了性。
这下好了,该怎么处理这复杂的关系?
她一时还真摸不到头绪……
“醒了?”掐灭了烟,她仅能讪笑回这么一句。
床上的人应了一声,垂垂眸,他又乖巧地说:“珊珊,抽烟不好。”
他的语气不带任何陌生感,仿佛他们不是久别重逢,只不过是阔别短短几日的再聚。
她怔了怔,很不适应,起身说:“换一下衣服吧,房间我没有续订,叫个人来接你。”
从床尾上拿了套女士衬衣和牛仔裤,还留着一套男士衬衣和西裤。
她走进浴室后,许文成坐在床上还发了会儿呆,随后苦笑,心道,果然不会那么简单……
他掀开被子下床,踩在揉成咸菜一样的衣服上,有他昨天的西服,有她昨晚的伴娘裙,再旁边的垃圾桶里,有好几个用过的安全套。
他眸色深了深,想到昨晚的情景,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心想,没关系,至少她回来了……
许文成刚将衣服换好,胡珊珊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衬衫牛仔裤,马尾辫,素面朝天,像个高中生,青春靓丽。
他看呆了一会儿,等听见她说:“我先走了。”
才回神,应一声“好”。
她驱车去往绶缨艺术馆。
路上随便找了家便利店,买了个三明治和咖啡当午饭吃了。
到得早,画展还没正式开始,便好心地充当了一把劳动力。
忙到了下午两点,画展就正式举行了。
没她什么事,她便闲闲地在展馆里逛。
一会儿后,她停在一幅油画前,双手抱肩,上身微微向后仰,挤眉弄眼地仔细瞧。
画上是片乡间池塘风光,池塘的面积很大,边上小小的几个人形错落分布,似乎在垂钓,有钓鱼竿,有鱼线,还有鱼饵垂入池塘里引起的一圈圈波纹。
“熟悉吗?”
问她话的人用左手递过来一杯鲜奶。
她回头,看见旁边人一身中式棉麻男装,右手插在兜里,稳重俊朗。
再看他手里的鲜奶,她嫌弃地刚皱起眉心。
又听他说:“保护好你的胃,当自己还年纪轻?”
“我才二十六!”
“下个月二十七。”
嘴角一抽,接过鲜奶,皱眉喝了一口,她嘴边就立马沾了一圈白。
洪世瞧着好笑,又递了张纸巾给她:“你可真是……”
抢过纸巾,擦了擦嘴,她问:“不用去介绍你的画?”
“我这不就是在介绍吗?”
“嗯?”
“Thera,不觉得这副画很熟悉吗?”
Thera也就是胡珊珊,在国外待得久了,有时候更习惯别人叫她的英文名,多过胡珊珊这个中文名。
闻言,她又看去面前的画,半会儿后,她点点头。
洪世的左手从兜里伸出来,指了指画角的小字样。
《小儿垂钓》
她笑了,觉得这名字实在傻得可以。
“笑什么,那时候年纪本来就小。”洪世说。
“没什么,挺好挺好,你高兴就好。”她大姐大一样拍拍他肩。
“不懂欣赏的女人。”
“是是是!”
“还笑,你——”
“洪先生,那边有位女士想见见您,不知道……”
旁边走来个工作人员,打断了洪世的话。
他们朝工作人员示意的方向望过去,那画前的女人背影窈窕,端庄素净。
吹了声口哨,拿着鲜奶杯的手朝那方向指了指。
她说:“去啊,别让美女等久了。”
“死性不改……”洪世一脸无奈地摇头,“那你自己看看吧。”
“好,我还能把自己闷死?”模样吊儿郎当。
洪世叹口气,转身跟工作人员朝那背影素净的女人走去。
身边安静了,她再次看向眼前的画,边看边后退,退到走道中间的皮质长凳前停住,两腿一叠,缓缓坐下。
《小儿垂钓》,不管怎么想,名字还是很蠢。
她又喝了口鲜奶,这回没有沾得一嘴白圈。
那是高一的暑假,他们一伙人去乡下避暑,顺便给她闺蜜葆宝的男朋友宁恺哲过生日。
那天宁恺哲的姥姥带他们去钓鱼,无聊得很,能坚持的没几个。
像她就坚持不住,搬起小凳子坐去许文成身后,靠着他的背玩起了手机游戏来。
其实记忆更深的是那天晚上,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用转笔的方式决定受罚者和施罚者。
那一局他是受罚者,选择了大冒险。
而洪世是施罚者,提出的大冒险任务是让他亲吻在场的任意一人。
那晚,他神色闪烁,犹犹豫豫地最终望向她,求助的眼神一目了然。
她的小可爱啊,她哪里舍得看到他那样的眼神,于是当即答应下来。
他要亲她的动作迟缓,畏畏缩缩的,她性子一急,扯着他衣领就把他拽了过来。
不料用力过猛,导致他歪了身形,本来只是亲脸,因为那一歪就硬生生亲了嘴。
那是她的初吻,看得出也是他的初吻。
那么美妙的初吻,浪费在了一个大冒险游戏上。
也不知道应该惋惜,还是应该……窃喜。
她手肘撑在膝头,拿着鲜奶,望着洪世的这副《小儿垂钓》,舔了舔唇。
那次初吻之后,她怎么也没想到,再一次亲吻会是在十年之后这么久。
昨晚葆宝和宁恺哲的婚礼上,她身为伴娘,因为高兴,喝酒基本是来者不拒。
酒过半巡时,她去了趟洗手间,一出来就瞧见门口的木质长椅上依坐着个人。
一身银灰色西装,楚腰蛴领,脑袋微垂,红润的樱花唇轻轻张合,均匀地呼吸。
她无意识地靠近,一手撑在他脑侧,一手抬起他下巴。
可能是受到打搅,他徐徐睁眼,水雾弥漫的桃花眼,怔怔地瞧着人时,让人从胃里激发一阵饥饿感,真想直接将人吃了。
喝了酒的她哪里受得住这种诱惑,吻下去的时候,她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只觉得他的唇真软,还带着某种甘甜,不知道是宴席上哪种酒,她竟然没有尝过。
等她回了神志,与他唇瓣分开的时候,她已经单膝跪在他身前。
看着他仰起纤细微红的颈项,喉结耸动,双眼迷离地望着她。
这又让她瞬间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是高中军训的夜间拉练。
桑树下,他崴了脚,蜷缩着当时还很瘦小的身形。
一抬头,梨花带雨的面庞,像美丽易碎的瓷娃娃。
……漂亮得让人恨不得将他拆分入肚。
回忆与现实的双重冲击,酒精作为媒人,原本最不该发生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昨晚,她问也没问一句,就跟他发生了关系。
将最后一口鲜奶喝完,纸杯在手心里捏成团。
收回看画的视线,她闭眼咬牙,懊恼又窘迫地低声说了句:“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