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
肖衍走后，葵音倒头就睡。
这一觉她睡得不甚安稳，梦中辗转反侧梦到幼年旧院，空旷草坪上一群男孩子撒野玩耍。她站旁边定定看了许久。而后个字最高的那个冲她跑过来，吃剩的方便面袋子里面捉了几十只蛐蛐。男孩淌着汗，额头碎发黏在脸上，低头注视她片刻，伸手扯掉她头发一侧束发皮筋，扎紧手里的袋子。
“拿着。”男孩露出虎牙，稚嫩面容吐出两个字。
她脸涨红，一半晒得一半怕的。怯懦伸出手，咬牙接住袋子顶端，尽量减少手与袋子接触的面积。
就那样顶着半边坍塌的头发，举着袋子一动不动。
男孩又冲进孩子群中，草地上驰骋，嬉闹声回响在天空。
直到身后楼里提着鸡毛掸子的男人边呵斥边跑来，孩子们才四下跑散回家。唯有刚刚那个男孩儿被男人揪住。
鸡毛掸子大力打在男孩身上，“混账东西！叫你欺负新搬来的邻居！你爹的脸都没地儿搁了！混账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混账东西”的腿最终没被打断，长辈领着登门道歉，“混账东西”偷了空一瘸一拐的挪到她旁边。
她以为他要修理她，没想到男孩却说：“你挺听话的。”让她拿着一袋子蛐蛐，她便听话得拿着。明明对虫子怕得要死也照做，可不是听话。
男孩又道：“你怕虫子？”
她点点头。
“那以后你听我的话，我帮你打虫子。”男孩叉着腰，比她高许多，“罩着你好不好？”
她想了想，又点点头。
......
葵音是被方便面的味道熏醒的。
她怔了好久才回神，刚刚又梦到小时候了。
那个旧院，斑驳脱落的粉墙，肖爸爸，肖妈妈，一院子的嬉闹声......夏日炎热午后上学时挡在她身前的男孩身影，男孩身上总散发着淡淡香气，舒服又温暖。
“怎么总跟着我？”男孩说话时总是皱着眉头，表情不耐。
“因为你身上特别好闻。”
男孩扯起身上干净的白T恤闻了闻，还是不耐的表情，扬着下巴，“这是螨虫被太阳晒焦后尸体的味道。”
他故意说这话吓她。
可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粘着他，并且一路粘到了他的床上。
再后来，人人都道，男孩玩弄了她。
可是没人知道，在她来旧院之前被辗转卖过好几个人家，她表面乖巧懂事，其实心里特别怕。
男孩儿莫名给了她安全感。
......
“葵音，你醒了，要吃泡面吗？我煮了三包。”
葵音撑起头看到端着盆子吸溜面条的王佳美。
“少吃点泡面，对身体不好。”葵音刚睡醒，声音还是哑的。她看表，已经晚上了，这一觉睡得可真长。
肚子很饿，葵音道，“我煮点粥，佳美你留点肚子，一会儿一起喝。”
半个小时后，两碗清粥，三碟小菜摆在桌上。
王佳美一边吃一边赞叹葵音的厨艺，“怎么这么好吃，超可口！”
“在粥店打工时学的。”
“这样啊。”王佳美蓦地抿唇，道，“初次见你时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大小姐，青春期跑出来体验社会呢，没想到......”
“没想到这么穷。”葵音替她说了出来，她不生气也不自卑，过往经历好的坏的都是她的。
王佳美搡头傻笑，“你长得好看，气质也好，有种人随便套件T恤都能穿出高订即视感。你 ——就是这种。”
被夸谁心里都美，只是方才的夸奖只是王佳美的审美，换了其他人便不一定这么想。比如说肖衍的爷爷，他就只看了葵音一眼就咬定她是“穷酸的祸害”。
对，“穷酸的祸害”。她至今也不理解它的含义。
回忆被王佳美聒噪的声音打断，两人难得都有空闲，王佳美拉着她饭后看电视。
电视频道很多，王佳美频繁换台，看什么都想吐槽两句。葵音并没有观看的兴致，全当消遣罢了。
“葵音，你看这个剧，什么嘛！老公出轨，老婆诈死脸都没变，换了个发型回来复仇，老公都不认得了！你说扯不扯？”
“......挺扯。”
“还有这个剧情啊，太不现实了，出轨男最后这么惨。现实哪会这样！我爸出轨后他跟小三日子过得就特别好，反倒是我妈带着我日子全靠硬撑熬过来的。”王佳美看剧情专注，没注意到自己讲多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葵音尴尬的四目相对。
葵音什么都没追问，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葵音，你知道吗，我爸在外面乱搞是我跟踪他发现的。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努努力长大发挥天赋当个名侦探也是好的。”王佳美耸耸肩，“说知道我现在做了狗仔！也差不多！”
噗嗤——两人都笑了。
接下来的话题随意简单，王佳美对肖衍很感兴趣，但葵音一问三不知，她也只好放弃追问。
.
静动之间是两个世界。
灯红酒绿下肖衍和沈徹一杯杯的碰酒，酒精下肚，烫着空荡荡的胃。
胃绞痛，肖衍起身，晃荡两步。他甩开沈徹扶他的手，“没事，我自己来。”
有女人端了白水上来。
这种场子，有的是人上来献殷勤倒贴。你有钱有势就会发现你累了就有人给递凳子，困了有人塞枕头。
肖衍接过水喝了半杯，“谢了。”
他根本没留意是谁递的水，他也不屑留意。
包厢里的厕所被人占着，肖衍踹了两脚没有反应，他去外面的大厅，那里有公用的。
沈徹想跟着被人拦了下来，“沈哥，你跟肖少搞基的么！俩人上厕所还手拉手。”
“去你的！”沈徹拿酒杯撞过去，扎进人堆里继续喝。
秦悦橙是一直在隔壁的，她跟肖衍身边的人刻意相熟，想知道肖衍的一般行程很容易。可就算赶到了地点，秦悦橙还是没敢冒然进去。
肖衍的脾气，她是忌惮的。
她想见他，不单单是见，见面没有意义，她想进一步。
这里设施豪华，每个包厢里都有卫生间，所以大厅里的公共卫生间鲜有人用。大门开合，秦悦橙看着肖衍晃荡着进去，脚下像踩着棉花。
她垂在两边的手握了握拳，咬牙跟了进去。
哗啦的流水声，肖衍背对门，听见动静转头就看到秦悦橙。他是喝多了，但只是胃疼肚子胀，脑子无比清醒。
他转回头，旁若无人得继续小解。事毕提好裤子才缓缓朝着站着的人走过来。
秦悦橙僵硬站着，她脑子里想着自己要做的事，壮着胆子上前两步开口叫，“肖哥。”手抱上肖衍的胳膊。
“滚开。”肖衍没看她，淡漠声音让人发抖，“不想要这只手了你就继续抱着。”
秦悦橙望着肖衍，肖衍眼眸沉得吓人，叫她不由脊背生出一股寒意，就像三年前他醒来时那般看着她。
三年了，她想尽办法也不得与他亲近一次，每每遇见都是一大群子人。到如今肖衍对她那股寒意与日剧增，秦悦橙急了。
那次她胆小，催情的药是在不正规的小店买的，根本没起什么实际作用。而这次不同，这次的药绝对不会错。
秦悦橙如今也是明星，刚拿了新人奖，她也有骄傲，可这骄傲却在肖衍面前不堪一击的坍塌。
“肖哥。”她软着声音。
“滚，听不懂？”肖衍不打女人，否则他不会让秦悦橙安然离开厕所。
“我只是想扶你出去。”秦悦橙拦住肖衍。
肖衍想推开她，却觉得腹部发紧，怪异的感觉一浪一浪袭来。他方才从包间出来便觉得浑身燥热，如今这种感觉集中在下面。
他不是小孩子，他懂。
瞧见肖衍的反应，秦悦橙知道是药劲上来了。她不信，肖衍是男人，真和她真真切切有那么一回后能不动情。
她来时带着助理，助理会帮她在外面看着。秦悦橙看着肖衍，混了脑子，人贴了上去。
久违的欲望。
肖衍想离开，却觉得呼吸急促，踉跄几步被秦悦橙从后面抱住，“肖哥，我真的喜欢你。”
身体的巨大反应让肖衍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他也不知道这种药是什么药效，他目前身体发颤走不出去，想喊嗓子发哑。
再这样下去，如果意识涣散......
这一层在五楼，厕所里有一排窗户，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万家灯火。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还差 